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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比试约定

颜学真只有跬步巅峰的境界,他是圣谕院最年轻的教习,他教着最基础的课程。

但是最基础,也往往意味着最重要。

修道之初,并不是一定要学到什么,而是要领悟到什么。这也是颜学真存在的价值,他的境界不高,但是他对于圣谕院教义的理解,在整个学院中,也许除了院长,没有人能在他之上。

刚才,颜学真就给面前的学生讲述了修道之路最关键的一点。

那就是努力。

庸才抑或天才,想要在修道的旅程中走得更远,永远离不开这一点,也是圣谕院最看重的一点。

修道人的寿命远远超过常人,几百年的时光中,只有努力之人,才能耐得住这漫长岁月中的寂寞,才有可能走到修道的巅峰。

颜学真最后总结道:“所以说,圣谕院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庸才,但也不介意抛弃懒惰的天才。”

听了颜学真的话,在场一众学生都不自禁地点点头,露出若有所思抑或振奋的神情。

江平则轻轻握住了拳头。

颜学真很满意大家的反应,微微颔首,说道:“希望大家在将来的日子里都牢牢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那么接下来我就正式传授你们修炼道心的方法。

众所周知,道心是修道者实力的评判标准,也是修道者异于常人的地方。道心究竟是什么?这就要从修道者的能力说起,无论你是要成为法器修道者还是单纯的无器修道者,都需要调动身体的力量,这力量不同于普通人的肌肉力量,而是来自于对于世界法则的运用。修道者的力量运用其实就是对世界法则的理解,而道心,就是这理解的具体呈现。简单来说,修道者领悟周遭环境,从世界中提取力量为己身所用,并将这种领悟存于体内,便成为了你的道心,而你对世界法则领悟的强弱,就决定了你自身道心的强弱。

今天我要教给大家的课程,就是如何初步领悟这个世界的法则。世界万物皆有能量,弱如溪流清风,强如海啸罡风,便如我们现在站着的土地,也蕴含着不可知的能量,静时岿然不动,动时山崩地裂。显然,越是强横的力量越是容易被人感知到,但是世人往往不知道,这些强横的力量其实都来自于弱小力量的积累。修道者要做的,便是在任何静默的环境中也能提取为自己所用的强横力量。聚世界之力为自己所用,这就是道心。大家听明白了吗?”

少部分人有些疑惑地点着头,更多人则是茫然地站在原地。

江平则想到了自己的剑意。以剑引力,剑圣之剑,正是以剑道引天地之力为剑意,所以以他的实力才能施展出那样的威力。按照颜老师的说法,莫非这剑意也是修道者的手段,可是自己从未修炼过道心啊。

但江平旋即又想到,剑圣作为剑道最强者,想必也是修道者的巅峰存在,他的剑意,有对道心的运用显然是很正常的,至于自己为什么能在没有道心的情况下运用,恐怕还是得归于剑圣奇妙的手段了。话说回来,如果自己修炼出了道心,再使用剑圣之剑,是不是会具有更大的威力?一念至此,江平不由得既兴奋又紧张。

颜学真又道:“现在我教大家修炼的口诀,大家依口诀修炼,每过七天我便会检验大家的修炼成果。”

……

圣谕院的夜比小阁楼更安静。

江平盘坐在房间的小床上,平心静气的回忆着颜学真今日传授的修炼口诀。

口诀很简单,只有四句。

日月星光,江川山石,风雪雨冰,乾坤万物,自然入体,道法可见。

这口诀看字面意思很简单,说的都是这个世界上随处可见的东西,但是仅仅流于表面,却完全没有说明具体方法,如何让自然万物入体?这便是最困难的问题。

说到底,对于万物的感知,还是得靠自己的悟性,或者说,这便是修道的天赋了吧。

江平闭着眼睛,用心感受着周围的世界,一开始,只有黑暗,但是不知过了多久,这黑暗似乎变成了一个无限延伸的世界,他的身体不在这黑暗之中,但是意识却在黑暗中逐渐散播开去。

首先感受到的是距离他最近的床,接着是帐纱,是墙壁,是墙上的挂画,那个老头,江平甚至清楚地感受到了老头嘴角微微的笑意。意识还在蔓延,到了案桌上,漆木的桌凳,桌上的茶具,还有一片冰凉。这冰凉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甚至连他的意识也不禁打了个冷颤,但是却并没有危险的气息,旋即他想起来那是他放在桌上的冷蛇剑。

这意识代替了他在屋内行走,不久便走遍了房间的所有角落,比用眼睛看更为清楚,所有的细节都逃不过这意识的包裹,江平甚至感觉到了空气中微尘的舞动。不多时,这片意识推门而出,走下台阶,来到院子里,月光洒落,一片清冷。

往前走,是院子里的枇杷树,叶子已稀稀落落,有破败之相。越过枇杷树,他还想继续往前,不想突然碰到了另一个东西,不,准确来说那不是东西,是另一个人的意识。

两道意识的主人在识海里同时咦了一声。

江平睁开眼,眼睛里一片光亮。

他第一次感觉到修道原来是这般神奇的事情,以前他战场上杀敌凭的是技巧和经验,但是如果有了这无孔不入的意识,任何动作都逃不过他的感知,那简直如虎添翼。

不过他没有多想,而是站起身,真正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在对面,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同样打开门,折扇轻摇,看着他微微一笑。

两人走到院子里,何名尘首先拱手道:“江兄果然领悟力惊人,在下佩服。”

江平还礼道:“何兄何尝不是,刚才我们意识碰撞,我明显感觉到,你的意识强度在我之上。”

“哪里哪里,这其实是我取巧了。”何名尘解释道,“在临安城我便有过老师指点,那时便开始以意识感知世界,只是没有引外力入体修得道心,所以江兄能在一天之内便修出这般强大的意识,实在是让人惊讶。”

“原来如此,可那时为什么你没有因外力入体?”

江平见过寻龙佩对何名尘的天赋测试,知道他天赋非同一般,为何却没有修出道心,这倒是奇事。

何名尘轻轻一叹,说道:“江兄可能还不知道,何家直系现在就只剩我一个继承人,修道何其重要,所以即便那时候我已拥有外放意识,但是却不敢轻易修出道心,家师也认为,圣谕院中名家众多,在他们的指点下,我再修炼道心,也许会更有精进。”

江平表示理解,只是没想到何名尘年不过十四,便身负家族继承的重任,如此心性,他也颇为敬佩。

何名尘突然说道:“江兄,今日我们意识有缘相会,不如我们就来比试一下如何?”

“怎么比?”

何名尘折扇已收,拍了拍手掌,说道:“我们就来比,谁先修炼出道心,这个我可没有占你便宜,怎么修炼道心,我之前也是一无所知,所以我们起点是一样的。”

“互相敦促,这自然是好事一件。”

江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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