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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下雪了,突然间又想起了姐姐。还记得那年冬天,我太贪玩了,跑到山上玩雪,你不放心也跟着过来,最后我们却迷路了。山上真的很冷,我冻得直发抖,嘴唇发紫,脸色发白,你很担心,用你那双已经失去温度的双手使劲地搓着我的手,给我温度,还把你的外衣脱下来给我披上。结果你自己却冻伤了,昏迷了好几天。怕被爸妈看见,我只能在孤儿院为你祝福。姐姐,你那儿现在在下雪吗?

——安梦晴的日记

“那个……”宇哲不知所措地转移目光,欲言又止。

“怎么了?”安梦晴故做镇定,实际上她的心早就到了嗓子眼,快要自己跳出来。

“那个,昨天晚上……我没有说什么吧?”

安梦晴松了一口气,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那自然不会记得她说了什么,真是太棒了。谁都不记得谁说过什么,算是很公平了。

“让我想想啊。”她转动着眼珠,让一旁等着答案的宇哲更加紧张。“好像……没有吧。”

听到安梦晴的回答,宇哲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失望。只是很平淡地应了一声,便要出门了。

“宇哲。”开门的一刹那,安梦晴叫住了他。

“什么?”他优雅地回头。

“我……我讲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其它的倒没说什么,就是说了一句……”

“一句什么?”不会是喜欢、爱之类的情话吧?天哪,那也太丢人了。千万不要啊。阿弥陀佛,一定要保佑我。安梦晴在心里祈祷着。

“我喜欢你。”

安梦晴揪着衣角,红着脸低下头,心里嘀咕着:妈呀,我真的说了吗?太丢人了,还是找个地洞钻进去得了。姐姐,你怎么也不阻止我呀?这下完了,宇哲非要笑死我。

看来,老天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

开在车里的宇哲,拿起了她的照片,轻吻着她的嘴唇。“很遗憾,我没听见你说过这四个字,那是我刚刚对你说的。”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收好,踩着油门,驶向大路。

“少奶奶,在想什么?”秀妈看着安梦晴站在客厅里,一直低着头,上前推了推她。

“干妈?有事吗?”

“这应该我问你?”

“我……”不经意眼神回转到门口,宇哲不见了,溜了还真快,走了也不说一声,害得安梦晴傻傻地站在那儿,不敢抬起头看他,唉,白紧张啦。“我没事。你忙吧。”笑着回房了。

安梦晴一个人呆在家里实在没意思,正想不到有什么事可以做时,手机响了。是艾静打来的。自从那天的相遇,她们成为知心朋友,一起喝喝茶,一起逛街,真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和安晓雨在一起的日子。

“艾静,今天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想你了呗。”艾静肉麻的话听得安梦晴直掉鸡皮疙瘩。

“少来啦。我还不了解你啊。想找我干吗?”

“被你看穿了。今天是我上班以来的第一天放假,想请你吃个饭。不知美女可否赏脸?”

“美女请客当然要去。在哪儿?”

“海滨公园附近唯一家小餐厅,很好找的。”

“好,马上到。”

接完电话,她换了件衣服,背起自己的包,出门了。转了一大圈才找到艾静所说的小餐厅,安梦晴感慨,就这也算是很好找的。不敢想象,在艾静眼里什么地方才是难找的。安梦晴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个小而浪漫的餐厅,有种很喜欢的感觉,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这么有情调的餐厅呢。

“夏天寻雨?”这个名字好奇怪。望着这个餐厅的名字,安梦晴露出不解地笑容,没有犹豫,往里面走去。生意很好嘛,几乎没有空位。艾静早就到了,正在朝她招手。

“艾静,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

“没有。是我早到了。吃什么?”

“你推荐吧?”第一次来这儿,也不知道这儿的特色菜,如果点一个这儿没有的菜,岂不是让别人笑话。

“好。那就来一份这儿的招牌菜吧。小李。”艾静叫来服务员。

“艾小姐,好久不见。想吃点什么?”

“来两份幸福炒饭。”

“好的,请稍等。”

“你经常来这儿?”看她跟服务员那么熟悉,肯定是这儿的常客。

“是啊。我和这儿的老板是好朋友。”

“是这样啊。对了,这儿的名字好奇怪,有什么深意吗?”

“我也是因为对这个名字的好奇才进来看看。原本这儿叫夏天恋雨。”

“夏天恋雨?怎么会取这个名字?现在为什么又改了?”安梦晴似乎对这家餐厅特别的感兴趣。

“至于为什么要改名,我还真不清楚。已经好久没来了。”

“艾小姐,您要的炒饭。请慢用。”

“谢谢。”

搅拌着手中的炒饭,艾静继续说着:“这儿的老板叫夏天,我们是在美国的认识的。我以前总是吵着要来中国,夏天就推荐这家餐厅给我,现在才知道他这是早有预谋,是想让我来捧场。”

夏天?好熟悉的名字。在哪儿听过?安梦晴搜索着关于他的一点信息,也许是时间太久的关系,没有想起一点有用的信息。

“他恋人的名字里有一个雨字?”

“是的。好像是暗恋,由于要去美国上学,就跟那个女孩分开了。照这个情形来看,他还没有忘记那个女孩。听说他已经回国了。”

“听说?你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自从我整容后直到今天都没有见过他,也只是电话联络。”

“他有告诉你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吗?”

艾静放下手中的炒饭,带着怪意地眼神望着安梦晴,看得安梦晴浑身不自在。

“你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

“我……我哪有。只是心里的一种感觉。好啦,我们不聊他了。对了,你在公司怎么样?”

“还行吧。上司是个帅哥,看着挺养眼的。总裁嘛,更是帅到不行,看了直流口水。”

“扑哧”安梦晴看着艾静这副痴迷的样子忍不住大笑出声。“瞧你那花痴样。没见过帅哥啊?”

“怎么没见过?我的那个他是世上最帅的男孩。”

“是吗?再帅也没有我老公帅。

“啊?你结婚了?怎么都不告诉我?”艾静显得很惊讶,想不到她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你又没问我。”说得也是。“你在哪家公司?”

“宇氏集团。”

“扑”刚到口的饭不听话地从安梦晴嘴里跑了出来,还不算太糟糕,只有一点点。

“有必要那么夸张吗?不就是宇氏集团嘛。”听这口气,艾静好像觉得这么大的集团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安梦晴不需要做出这么大的反应吧。

“你在宇氏集团上班?是副总助理?副总邵洛?总裁宇哲?”清楚地知道全台湾只有一个宇氏集团,但安梦晴还是不放心地再次确认。

“是啊。很清楚嘛。说说,你怎么会认识他们?”艾静就是脑子太活跃,一点就透,稍微不小心就会被她捉到把柄。

“宇哲是我老公啊。”

“我的天。”这次轮到艾静喷饭了。“嫁入豪门耶。真羡慕你。”

“嫁入豪门有什么好的。”安梦晴宁可宇哲只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两个人一起经营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家庭。豪门深似海,还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事等着她呢。

“当然好。在中国我经常听单身白领说,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你看你,总裁夫人,不要上班,照样逛街。在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出门有私家车,你这日子不知要羡慕死多少漂亮MM呢。”

“好一句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干得再好,都不如嫁一个呵护你,爱你,给你幸福,一辈子在一起,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可我,算来算去只是个替身。我爱得死心踏地,换来的嘘寒问暖也只不过是替那个女孩承受,这样的温暖比冰还要冷,但我却要坚强的接受,因为我在他身边深深地爱着他。”

泛着晶莹泪花的眼眸里认动着爱,亦有悲哀。这就是豪门的生活。艾静抽出一张面纸递给她。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安梦晴挤出笑。

“没有啊。女人真的很痛苦,像我们这样的女人更是痛苦。你爱的人不爱你,却在你身边。我爱的人也不爱我,他身在何方我都不知道。”

“在这么好的气氛里,我们谈着伤感的话题是不是很煞风景。等待也是种幸福,你的等待会有结果的。”必要的时候,也要借用安晓雨的话化解伤痛的气氛。

“说得好,等待也种幸福,预祝我们的等待会有花开的一天。”

“一定会的。”

冬天来了,纯白的雪花飘飘然地洒向大地,远处的树枝被大雪压弯了腰,五颜六色的屋顶一时间全变成了白色。这样的大雪好多年没有看到了,真是怀念小时候一起打雪仗的场景。感情神经特别脆弱的安梦晴,趴在窗前,看着眼前一片白色的世界,不由得又想起了姐姐,望着与心脏成直线的地方,她说:“姐姐,你那儿在下雪吗?这儿下得好大好大。”

再冷地天,大家还是不停地工作,不停地挣钱,带着一丝寒冷,大家在办公室里穿梭着,忙得不亦乐乎,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驱除身上的寒冷。

总裁办公室,叶智敏站在宇哲身边,借用让总裁签资料的机会,好好地打量着宇哲,点型地花痴型女人。

“叶秘书。”看得出神的叶智敏没有注意宇哲已经把将被签好,宇哲跟她说话竟没有人理睬,回头一看,正好对上叶智敏那双冒着红星的眼神,生气的宇哲严肃地喊着她,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宇总,有何吩咐。”

“上班时间请自重,下班后请自爱。去工作。”

“宇哲,不要说得这么严重。我对石素忍了又忍,就是为了能够留下来,留在你的身边。以前你对我做的那些我都可以把它忘记,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重新开始好吗?给我一个喜欢你的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叶秘书,您是指那次把你打晕,然后送你回家的事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加深印象,把那天的事重演一遍?”宇哲故意把手指弄得“咯咯”响,摆好打人的姿势。

“不要生气,我去工作,我听话。不要把我送回去。”

是谁这么大胆?门也不敲就进来了。原来是凌总,难怪不用敲门。

凌溪不在公司的这几天,宇哲开心得很。现在一点规矩也没有,对宇哲就是火上浇油。

“凌总,没上班的这几天难道连敲门这点规矩都不懂了吗?”

“我不是来找你的。叶智敏,你出来。”

凌溪破门而入,叶智敏从头到尾打量着她。心里暗想:这个女人,在爸爸的公司见过,她跟爸爸是什么关系?又跟宇哲是什么关系?

“注意你的态度。”叶智敏还没有开口,宇哲就先发话。在宇哲的概念里,只要是凌溪看不顺眼的人,他偏要对她好。这就是传闻中的对着干。

“好。叶秘书,请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我们在办公事,叶秘书现在没空。”又抢在叶智敏前面说话,宇哲对凌溪的态度让叶智敏确定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好,不由得又想到一个计谋。

“行。那我可不可以借用你一点时间?看在你爸的面上,不要用这种态度对我。”

“别跟我提爸。你不配提到他。”宇哲看了一眼叶智敏。“你先出去。”

“好的,宇总。”叶智敏应声出去,在经过凌溪身边时,不怀好意地看了她一眼。

走在走廊,叶智敏心情大好,从他们的谈话中,叶智敏分析出凌溪是宇哲的妈妈,而且他们母子之间关系不是很好,凌溪又不喜欢自己,而这偏偏又让宇哲站在了她这边。看来她得好好利用他们之间不融洽的母子情。

艾静迎面而来,叶智敏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艾静。心里涌进太多的问号:为什么她会在这儿?是来监督我的?还只是来看看宇哲?她会不会认出我?

庆幸的是,艾静与她擦肩而过,没有看她一眼。

叶智敏把艾静当成了安梦晴,以为她只是没有注意自己的存在,事实上,艾静并不认识她。

握紧双拳的叶智敏怒视着艾静的背影,牙齿咬着红色的嘴唇泛出白色,她对安梦晴的恨已深深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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