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山陵内部的通道里涌起了一阵烟雾,黄眉滑倒之余,不小心松开了小木子。然后木淳风就感觉到几只骷髅怪笑着将它向后面拉扯。他想呐喊,却被一只骨头爪子捏紧了喉咙。在这一过程中,她隐约看到黄眉正挥舞着一把剑和围上去的骷髅对抗着,同时着急地喊他的名字。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越来越远离黄眉,很快就来到了一扇通风口前。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双三角眼在里面对着他笑。他顷刻两眼一黑晕了过去。然后就发现自己被一股冰凉刺激的迅速弹起,然而那水下的鹅卵石却是异常滑腻,重新落水之后,脚下一滑他又倒了下去,引得老刘和毛毛大笑不止。
此刻这片沟渠之内,除了他们再无别人,于是小木子脱了衣服,洗起澡来。这是在梦里?还是穿越回了CD?没等他想仔细,他就彻底融入了梦境。
但见两人被挑动情致,也各自寻了块青石,脱了鞋子,泡脚戏水。两人在上游,他感觉那水里有他们的脚丫子味,赶紧上岸寻了块大青石板,然后把湿衣服拧过脱水后,摊在石上晾晒。至于贴身内裤,他只好迅速拧完后,又穿了回去。
他看到落水之际,毛毛拍了好几张照片,将来回到办公室,一定被同事笑死了。
凉好衣服,他跑到刘校长那里蹭了根烟。三人坐于青石之上,山泉旁边,眼前有“微微山风摇翠色,袅袅云烟绕青竹”般的景象,令人心旷神怡,慵懒惬意。兴致上来,小木子和毛对着溪谷远处一阵长啸,惊飞一群山鸟,良久之后,隐约有回音传来。
他想起小时经常拾些瓦片在池塘边上打水漂,于是捡了些扁石片,和毛毛比赛看谁飘得远。如此玩了一会,王小华感觉衣服已经半干,便重新穿在身上,那边阿凤在茶棚下久等不见他们,也寻了过来,站在不远处呼唤。
于是众人穿鞋起身,向程大方走去。刚才我们下来之际,那坡前本有一个木制长梯,老刘上坡之际,用力过猛,差点把人家梯子踩断。等我和毛毛爬梯时更加摇晃了。
终于小心翼翼上来,几人到了茶棚之下,陈局正领着小丽、阿凤等人喝茶。这里的茶水,20元一杯,然后免费续水。刘问清楚是阿凤付款,便也给他们几个各要了一杯,然后大家磕着瓜子,闲聊起来。
这时候,小木子接到了绾绾的短信,美人说,“老乡,你在忙不,我在安康出差,无聊之际,发个短信问候下。”王小华打过去电话,和她聊了一会,这时老板娘提着水壶上来为众人加水。接下来,众人和老板娘又聊了会儿,逐渐知道了大概情况。原来几年之前,老板娘和其丈夫,自海外归来,在这里投资兴办了“虹鳟鱼”养殖基地,鱼苗都是从美国进口的,经过两三年发展,逐渐形成规模。
不料2003年时发大水,把他们的鱼苗全冲跑了,几乎令这对老夫妻破产。后来虽能勉强维持,已经再难回复当时的规模了。后来到08年大地震时,其子在台湾非常担心,就飞过来把他们强行带回台湾住了一段时间。地震之后,他们很怀念这里山水幽静的环境,就又回来开始定居了。
小木子在那老板娘主房的门前,看到了一块牌子,上面写有招商引资重点保护单位,不经县政府同意,任何人不得前来收取各种税目。看来当地政府对老夫妻的支持政策还是蛮到位的,他闻着厨房飘来的菜香,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在水磨小镇刚吃过午饭没多久,竟然又感觉饿了。
这时老刘起身要去看鱼,身后跟着开车的何师傅、顾亮、小毛及小木子。
几人到了鱼池,只见鱼池之内,水清见底,锦鳞纵横,池中鱼约数百头,往来游弋之间,泛起层层涟漪。何师傅介绍称,此处有人工养殖的中华豚,在他指引之下,我们走到了豚池边上。
何师傅拿起渔网,捞起一只中华屯让他们观看,那豚背黝黑发亮,很像周围山水的色调,离水之时,还唧唧叫了几声。
观赏之后,他又把那豚放回水里,众人开始围着养有虹鳟鱼的池子,想捞一条尝尝鲜。何师傅说这虹鳟鱼可以做生鱼片,味道更加鲜美清香,由于它是淡水鱼,一些对海鲜过敏的人刚好可放心食用,体验不一样的鱼片风情。而且像这种鱼,现捞现做,比酒店的海鲜鱼片新鲜多了。
经何师傅介绍,大家好像更加饿了,几个人轮番拿着渔网套鱼,却总是抓不住它们。看来长期以来这些鱼,和渔网整天作战,已经变得聪明伶俐。刘在一旁看得着急,干脆自己动手,结果出了一身大汗,连个鱼苗都
没捞到。郁闷之下,他吩咐小木子去动手。小木子看着众人殷勤的目光,拿起那网慢慢按下水池,然后他闭上眼睛,感觉池中动静。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忽然水中渔网一动,他赶紧沉腰提臀,双臂紧握鱼竿猛一用力,杆子顶部的渔网兜出水之时,只见一尾硕大虹鳟鱼在那网里挣扎不已,险些坠下水去。
老刘大喜,吩咐他赶紧将鱼扛到厨房。于是小木子吃力地扛着那鱼,一晃一晃地向前走,刘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兴奋得嘿嘿直笑。根据小毛拍下的照片显示,两人的姿势像是在扭秧歌,很喜气很雷人。
到了厨房,老板和工人一见我们私自捞鱼,脸色大变,厉声喝道:“哪个让你们私自干的,没看到鱼池旁的告示吗,要是池子里的鱼被你们搅死,你们赔得起吗?”这一下把刘和木打击得很不好意思。刘讪讪笑道,刚才过去,真没注意到你们的告示,因见这鱼长得真是好
,便情不自禁地捞来,我们是诚心要买,唐突之处,还请老板恕罪。
那老板,正在气头之上,小木子见刘跟他交涉吗,赶紧放下渔网,偷偷溜走。后来老板娘出来问了情况,就挥手让厨师拿去洗剥干净,去做生鱼片。刘回到茶棚,感慨言道,幸亏先前跟老板娘聊了会天儿,混了个脸熟,不然丢老人了。
刚刚坐下,只见老板一脸阴郁地向茶棚走来。刘博说坏了,难道池子里的鱼死了,一句话弄得大家非常紧张。小木子赶紧低下头和顾亮聊天,不敢和老板对眼。只见那老板站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又回去了。
小木子大松了一口气,重新抬头言笑起来。
想起那鱼原本逍遥于水池之内,和同伴悠然自乐,这回自己却害它送了性命,小木子不仅悲从心起,郁闷起来。这一刻他心里并没有埋怨刘博,虽然是刘吩咐他去捞的,如果他自己有慈悲之心,只要假装没捞到那鱼,它还是可以活下来的。
害了一条鱼命,欠下一段因果,小木子坐不住,独自又跑到水池边想念大悲咒为那鱼祈祷超度。念了两句他又不敢念了,因为他忽然想起在河大读书之时,有一回去一个女同学家里玩耍。
同学养了一只小白兔和一只小白鼠。那晚无聊之时,他捧起小兔子开始念诵《观音心经》,戏言说要为兔子作三界皈依,来世不堕畜生道。结果刚念一边,那兔子竟然一蹬腿挂掉了,害那同学伤心地大哭,第二天还用纸把它包裹起来,让小木子埋在了学校的花坛里。
如今站在鱼池边上,小木子心想,若是再念几遍,池子里的鱼也集体挂掉了,怕是那对老夫妻要跟他拼老命了。于是他赶紧转身离开,回到茶棚。又呆了一会儿,一个服务员过来说鱼片做好了,让众人移座餐厅。刘宝走到餐
厅门外,见那回廊旁边有座凉亭,亭上爬满青藤,藤下有一张大桌子,便提议坐到那里。凉亭边上,有一秋千似的躺椅,陈红还坐在其上,轻摇了几下。众人落座不久,服务员端上了四大盘生鱼片,看着那鲜红的鱼肉,小木子又是一阵内疚,不禁双手合什,对着鱼片,念了一遍《心经》,然后才觉得,心情舒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