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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灯下一大片白银似的柔和的光,把教室里每一个角落照得通明,透过洁净的玻璃,可以看到同学们认真地自习着。
太阳的光线,照射在教室的宽大玻璃上,一闪一闪,像是撒上了一层金子的粉末。
教室中间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桌椅,它是莘莘学子们不可缺少的忠实伙伴,每天同学们端端正正地坐在这里聚精会神地听课,争先恐后地发言,专心致志地学习,今天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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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凌,想什么呢?上课溜号,还不赶紧上来回答问题!”讲台上传来了高老师不耐烦的声音。听到那声音,马凌顿时不敢怠慢,着急忙慌的站起身。
“老师你刚才问的是……是,额那个,……老师我不会啊。”马凌抓耳挠腮的尴尬道。
“我讲的是唐朝的宫廷画师!哼,上课不注意听讲,回去把这段课文抄五十遍,明天交给我!”
啪!
高老师的黑板擦猛地拍在了讲案之上,发出了震慑整个屋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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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这高老头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竟然能够提问道那个上课不会被提问率高达百分之百的马凌。”
“呵呵,你还不知道吧?这小子平日里就喜欢偷窥沈妙涵,这是遭报应了。呵哈哈哈!”
本来鸦雀无声的教室里,消瘦的马凌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周围有的只是冷嘲热讽,吹嘘调侃,尤其是那些坐在后排十分喜欢找乐子的学生们逮到这个笑点后便停不下来了。
……
“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那么说同伴同学?”
沈妙涵早已经不忍听下去那些刺耳的话语,拍着桌子也站了起来娇呼道。
“沈妙涵,难道你想护着那个小子吗?”坐在最后一排正中央位置的张毅十分阴冷的说道。
“身为同班同学,我这么做是理所应当的,要不是你们太过分了,我才懒得和你们这种人说话呢。”沈妙涵争议言辞道。
一旁的马凌尽管不敢去看她的侧脸,但他却可以清楚的看见她两边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整个都红了。
谢谢你为了我说话,但我,不能连累你啊……
马凌望着倔强的少女,年方十五的他,眼眸中顿时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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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执笔画红妆,丹青手上落笔飞。相思如画提笔愁,泪如雨下似朱砂。”
唰。
然而,就在众人争闹不止的时候,平静如常的窗外突然有一缕阳光竟突然直射进教室里,像一束亮闪闪的金线,不仅照亮了室内,还让众人的眼睛刺得睁不开。
本来窗外的阳光应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逐渐减弱,漏到了教室的时候都会成为淡淡的圆圆与那轻轻摇曳的光晕才是。
……
可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打破了自然地法则,其中,—个黑瘦的男生突然间摇晃着身体走上讲台,那人外表十分放荡不拘逍遥快活,且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更让人不敢小看。
光芒散去,众人只见他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眼睛,身上却穿着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古代素衣,腰带上挂着一个用穗绑住的黑色长筒,似是装箫或者笛子之类东西用的。
最主要的还是,他怪腔怪调地说了这句谁都从未听过的诗词。
金銮执笔画红妆,丹青手上落笔飞。
相思如画提笔愁,泪如雨下似朱砂
……
“这小子从哪冒出来的?”
本来被犯着傻的马凌渲染的课堂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扰了兴致。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来的,仿佛凭空出现般。
而一旁,早已年过半百的老师干瘦得像烂了的枯树。可那张被岁月摧残过的沧桑面容,却漏出了被眼前这位怪里怪气的黑瘦男念出来的诗句所吸引的表情。
“好诗,好诗啊!”
……
老师脸上短的花白胡子似乎都精神了起来,同时那一对深陷的眼睛也在光晕的衬托下显得特别明亮。这所学校的同学们,已经很少见到高老师这样尖利明亮的眼神了。
“呵呵,多谢这位先生的谬赞。”古装男子听到有人的赞美,也是以礼相待的回应道。
“这位同学,不知这首诗出自何处?高某教书这么多年,却从未听过这等诗句。”高老师有些惭愧的虚心问道。
他老人家教书这么多年,所有的唐诗宋词不说七八成,至少也有五六成是他倒背如流的。而眼前这个服装奇异之人所说的诗句他确实没有听过,听得那诗词当中的愁苦悲叹,不知为何,他早已经将诗词之外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
“此诗乃是仙师之作,用于利用媒介穿梭空间,这等小法术不提也罢。小生此番是来带走一个人的,还请先生行个方便,事关重大不可怠慢。”
古装少年双手抱拳十分恭敬的说道。
“不成,学校有规定学生不能私自离开,不管你要带走谁,这里是我的教室,我不让走谁也别想走!”高老师有些恼怒的训斥道。
心说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小娃娃弄个COSPLAY,再弄两句不知哪来的诗句就想从他高某人这把学生带走?还穿梭空间?他高某可还没老糊涂呢!
本是和蔼的老教师这下子也气成了红脸关公,对着古装男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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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吧?”
“这年头怎么什么****都能遇到啊?哈哈哈哈!”
教室里的学生们望着这一幕开始的时候都有些不明所以,到最后每个人看着眼前对峙着的两个奇葩,好奇心重的学生们终于忍不住开始喧哗了起来,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放声调侃,甚是喧闹。
……
“喂喂,呆瓜,这什么情况啊?”沈妙涵转过头对杵在那里不知所措的马凌询问道。
“你问我我哪知道啊。”马凌还在那纳闷,听到沈妙涵的话后他更是郁闷。
这沈妙涵也不知又是哪根筋不对了,竟会来询问他这个最不清楚状况的人。
……
期初的时候没有人敢抬头看一眼太阳,只觉得到处都耀眼,无论是空中、屋顶、地上,都是白亮亮的一片,白里透着点红,由上到下整个像一面极大的火镜,每条都是火镜的焦点,仿佛一切东西就要燃烧起来。
就是因为那强光闪过的闹剧,再加上这场喧闹之后学生们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学习气愤都被打乱了。本来想用马凌杀鸡儆猴的他,这下子更是变得态度强硬起来,死活不让放人,显然今天是被气糊涂了,打算让眼前的古装男担当第二只鸡。
……
“唉,看来是没办法了。高先生,小生多有得罪还望包涵。那窗边的孩子我奉师门之命是一定要带走的。抱歉了!!!喝!”
三千佳丽都不想,一幅相思谁来赏,风流不羁潇洒带,世间繁华埋风雅
只见那古装男掏出腰间穗绳紧系着的黑色长筒,筒中拔出了一根细长做工精致的黑色矛笔。
“那……那是什么啊!?”学生们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东西,漏出了震惊的表情。
若只是寻常的黑色毛笔断然不能让众人这般瞠目结舌,可那却是一根足有一般长剑那么长的毛笔,上面刻满了无数古文字的咒文,发出了淡蓝色的光晕!
古装男一边说着,一边将另一句没人听过的诗句凭空作画般,在虚空当中写出,黑色如水蛇般的巨大文字就那样凝滞在了空气当中,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举笔信手比划那么几下,一句句诗词如腾飞的巨龙般即跃然直上。那古装男子所撰写的诗句栩栩如生,如雄奇魁伟且变化多端。
……
“他画的虽好,但还是有些不足。”
马凌望着那虚空写字的惊天手笔,眼中却漏出了失望之色,不禁低喃出声道。
“画?那个人他分明是在写书法吧?”沈妙涵诧异的望着马凌道。
“你见过谁写书法如他一般吗?他其实是在作画啊。那几句诗词的比划正巧如画龙般,往往不画整条,或画龙首,或画龙爪,忽隐忽现,似闻其声,如见其形,且泼墨成云,喷水化雾,神妙无比,可唯独缺少了龙的那种张扬跋扈的韵味!”
马凌望着那诗句缓缓的说道。
他的身体上骤然间冒出了沈妙涵先前感受到的那股温和气息,安静又祥和。
“哈哈哈哈哈,说得好!不愧是仙师选中的人,竟一语道破我这诗画中的缺点。”
古装男一笔而下,观那字龙如脱缰骏马腾空而来,将马凌整个人卷了进去!
“呆瓜小心呐~!!!”
沈妙涵见状顿时拉住了马凌,却不慎也被突如其来的黑龙卷了进去。
“呀~~啊!!”
“哇啊啊啊!!”
古装男纵身跳起,直落那黑龙之上绝尘而去;他们猛地冲出了窗外,那黑色笔墨所作之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这近乎癫狂的原始的生命力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灵气。
突然,随着乌云铺天盖地的翻涌,一阵泼墨画似的狂风急速袭来,周边脆弱的树木立时被折断,相继传出震耳发馈的劈啪声。一些树木折断的枝杈随狂风砸向周围,避风的人们开始焦躁起来,渐渐乱了次序撤离的阵脚,一窝蜂的向楼内跑去。
人群里陆续传来孩子们惊慌失措的哭喊声、老年人的呵斥声、物品落地的破碎声。人群制造的这一切噪音,仿佛是毁灭的前奏,听来是那么的浑浊、苍凉、悲哀、凄冷,而他们三个人就这样伴随着暴动消失在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