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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是谁?

黑影在一丈开外停了下来,悄无声息。我不知道他是谁,究竟想干什么?在对峙中,我感觉到他在打量着我。

“你是谁?”我终于问出了这句话。由于过度紧张,我的声音变得急促、尖锐。

我无力地举起手上的电话,打开屏幕灯,朝对方照去。

是老于。

居然是老于!

借着微弱的光亮,我看清楚了前面的黑影居然是老于。他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双眼紧盯着我,右手握着一根一尺多长的铁棍。

我松了口气,但看着他那付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又忐忑不安了起来。

“老于,是你吗?”我想确认一下。

“你是谁?”他终于说话了。

“是我,小薛。”

“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什么?”老于的语气中充满敌意和戒备。

“没干什么,我……我只想随便转转。”我说。

“这么晚了,跑到这里来随便转转。”老于一点没放松警惕,语气中充满怀疑。

“是,是真的。”我想辩白一下,但想想,是啊,黑咕隆冬的,我跑到这里来随便转转,说来谁信呢?即使我是老于,我也会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企图。现在任何解释,可能都显得苍白无力。看着老于紧握着铁棍的手,我在心中嘀咕着,他该不会上来袭击我吧?

“你真的只是随便来转转?”老于一字一顿地说着,并朝前跨了两步,在手机光线的照射下,脸色如同小心刚才一样惨绿,双眼直视着我,眼光让人震颤。

“真的。”我心底发虚,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哦……”老于似乎相信了,裂了裂嘴角,勉强挂上了一丝笑意,慢慢地朝我靠拢。

我握紧了伞,想起他那天奇怪的现象和小心对他的描述,又紧张又害怕——他,该不会真的是来拘拿我魂魄的吧?

老于在我面前停了下来,上身朝前探了探,借着光线仔细打量着我。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真的是你,小薛。”老于似乎才确认了我的身份说,“人老了,视力也不行了。”

我松了口气。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他又问了一句,不过语气缓和了许多。

“我刚才和小心没事来转了一下,忘记了拿伞,所以……”我简单地说了一下原因——希望他千万不要误会我是来这里偷东西的,不然,那就麻烦了。

“哦……”他点了点头。

我听他语气,还是半信半疑。

“真的”我有点急了,“小心还在外面等我呢!”

“哦……”依旧是老腔调,不过他没有再细问,转变了话题,“我们出去吧。”

老于没有打伞,他缩着脖子,小声的抱怨着,“这鬼天气,一直下雨。”

走在路上,灯光将我们的影子拖得细长。

我也没有撑伞,默默地跟在老于身后,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再给老于解释下呢?

“我刚才看见有个人在小区里面晃来晃去,还以为是小偷呢,所以就跟出来看看。原来是你,本来我跟在你后面不远,却突然跟丢了,如果不是听到车库里面的声音,我还真不知道你上哪里去了。”

“我真的只是随便走走。”我再次强调。

“不管怎样,以后你还是少去那个地方。”老于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望着我说,语气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唔——”我只有点头的份。

回到跟小心分手的地方,她已经不在那儿,可能是先上楼去了。

跟老于道了声再见,我回到楼上,小心早已经回来,坐在沙发上,又在把玩那把刀。我回来,她只是瞟了一眼。

“要吃猕猴桃吗?”我坐在她身边,说,“我给你削。”

“不吃。”她说。

“那早点休息吧。”我说着,伸手打算去拿她手上的那把刀。

“你干什么?”她一下转过身来,小刀从我手背滑过,刀尖对着我,锋利的刀锋发出森冷的光。

我急忙缩手。

小心突然“诘诘”地笑了起来。

“害怕了?”她说。

她的笑令我极不自在。

“如果你今天晚上敢碰我,我就用这把小刀慢慢地刺进你的身体,然后一刀一刀的割你的肉。”

“怎么会呢?——我不是那样的人。”

“你放心,我不会乱来。”

“算了。”她叹了口气,接着说,“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今天晚上把这把刀放在枕边。”

小心果然将刀放在了枕头下面,并且和衣而睡——我忿忿地想,她把我想象成什么样的人了?

小心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我则很快呼呼睡去。

半夜,迷迷糊糊,我依旧记得小心就在我的身畔,我闭着眼睛,伸手摸索着,想把她拥入怀抱。

床位空荡荡的!

我一下子惊醒了,“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小心没有在床上,房间的门敞开着,我起身下床,来到客厅,依稀听到洗手间里传来“哗哗哗”的流水声。

洗手间的门紧紧关闭着,灯光从门的缝隙里透了出来。

我放下了心,重新回到床上,但已睡意全无,于是点燃一支烟,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烟已抽完,看看桌上的闹钟,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穿上拖鞋,再次来到厕所门口。

里面流水依旧。

“小心,小心。”我轻轻地喊了两声。

......

没有任何反应。

“小心!”我着急了,伸手去敲门,门却应手而开。

小心没有在里面。

沐浴用的水龙头打开着,大股凉水倾泻而下,撞击在地板上,噼啪作响,不少水珠飞溅而起,落在我的腿上,居然有点刺骨,我连忙关掉水龙头。

呆立在洗手间里,面盆前破裂的镜面与浴缸旁的那面大镜子,将我的身影交相照印,迷踪错乱,镜中的人焦急、茫然、无助。

小心究竟到哪里去了?我又急又忧。

快速到客厅和隔壁的房间里面看了一遍,没有。

呆立在客厅里,我不知所措。

这是不是在做梦?

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疼痛的感觉很快袭遍了全身,这让我清楚的知道——不是做梦!

这时,大门口传来了轻微的声响,循声望去,发现是从走廊灌上来的风将防盗门吹动,反复撞击发出的声音。

门打开了。

我记得昨天晚上进屋后,是将门锁得紧紧的,并且还用手拉了拉。现在居然打开着——那一定是小心出去了。

这么晚了,她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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