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罗清悦和刚刚那位紫衣老者回到座位上,颜老先生才后知后觉想起,还不知道这位小士子姓名。
他扶须朝罗清悦含笑道:“还没请教这位士子姓名呢?”
罗清悦有点受宠若惊,起身行了一礼:“不敢当,学生姓罗,名清悦。”
颜老先生嘴里反复念叨了几下,开口朗声笑道:“空谷清音山鸟悦,好名字,小士子当得起”,赞了一声后,他回眸与八位先生眼神交流了一下,后者纷纷朝他颔首点头。
“还有人要反驳或者有要补充的吗?如果没有,今年的秦阳煮文宴第一议题获胜者,将是这位罗士子。”问了一句废话,殿内没有任何声音。
今天对这些平日只懂纸上谈兵的书生们冲击太大了,罗清悦这番话打破了他们狭隘的思维,隐约看到另一扇大门,却模糊得一闪而过。
他们陷入思索中,反而没人怎么在意颜老先生的话。
颜洪道见没人有异议后,终于宣布结果:“恭喜凌云书院今年旗开得胜,罗清悦士子得学分三十,有一次面圣机会。”
他话刚落地,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里,有位青袍的中年男子就提笔在记录些什么。
罗清悦习惯性扯扯身旁百事通段情绝的衣袖,头歪向他那边,眼睛一直瞄向那名中年男子,疑惑:“那人是干什么的?他在记颜先生说过的话吗?”
“才不是呢,那老头说的话有什么好记的,那人是凌云书院的典算,是专门记录平时凌云书院士子们学分的增减的。”
段清绝浑身散发出幽怨的气息,盯得罗清悦的头顶快着火了。
罗清悦没有察觉,又兴奋指向殿外门口那些围观的人,“哦,那门口那些人呢,怎么交头接耳去了又回的?”
“那些人是整个秦阳最八卦最无聊的信传使,负责把秦国热门的新消息穿播出去。相信明天之后整个秦阳城内就能听到你的伟大事迹了。”
还可以这样吗?罗清悦大为惊奇,盯着门口那些人乐得跟个乡巴佬似的,全然没有刚刚殿上滔滔不绝的仙姿,“那要是谁家老婆红杏出墙,他们是不是也第一时间跑上去围观啊?”
段清绝一听,身上散发的幽怨黑气更浓,开始咬牙切齿:“谁会知道那么无聊的事?”
兴奋的劲头过去一点后,罗清悦才感觉段二爷心情似乎不太好,她摸摸后脑勺,无语道:“男人心海底针,你又怎么不高兴了?”
“你知道我和晨,凌玉凌风还有两位世子,当初多久才得到二十分的吗?”
这种语气活像从枯井里突然爬出一只鬼那么吓人,但更吓人的是段清绝身后那几只齐刷刷投来的目光。
“呵呵,我现在不想知道了。”罗清悦干笑,小屁股微微向外挪了一点,脑袋僵硬转去另一个方向。
把那句“你们多久才得到二十分”给活活咽回去,在人伤口上撒盐是会遭天谴的,阿弥陀佛。
某位倒是不介意被被撒盐的段二,用一种低平如直线的声音,继续讲述废材们的辉煌历史。
“那年我们还是一群天真活泼,热血沸腾的少年。满怀希望想能从这个学院做出一点成绩,好让家里那些不看好我们的长辈刮目相看。谁能想到,谁能想到!我们混了整整一年居然才混到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