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南撕开一块德芙巧克力的包装,递给陶陶,顺手接过陶陶刚吃完的薯片,放进垃圾袋。
“南南,你真好!”陶陶两眼放光,两颊之间隐隐约约有着小坑,“我,我下次给你吃我爸从法国带回来的奶油泡芙,可好吃了。”
叶以南两手托着下巴,和陶陶并肩坐在草坝上,头顶是蒙蒙的天,像国画里的皴法。脚下是黄绿的草,长势虽不葳蕤但着实看着舒服入眼。
“你对他有意思吧,”叶以南侧过脸来,兀地冒出这句,嘴角勾勒出略带点戏谑的笑容,“二元一次方程。”
“什么?”陶陶怔怔眼,咬了口巧克力,拨云见日,忙羞赧颔首,“南南,你知道了?”
以南咯咯地笑,“那天在球场,你那眼神一刻没离过他,脸红得出奇,我怎会猜不透你的心思。”
那天的陶陶,想给他喊加油却不敢,只好扯开嗓子混入三班的队伍,想给他送水却望而却步,一旦对视便紧张的要命,忙塞给了旁边的李尧就落荒而逃。
“陶陶,你怎的,就喜欢上他了?我看他不过皮相好了些,其他特征完全和痞子没二样。”叶以南托着下巴,俨然一副说教的口气,讲真,她不希望陶陶和这种人有什么瓜葛。虽然因为某次罚站而算是相识,但那样一个流里流气,总在校园桃色新闻里出现的男主角,对于陶陶这样的女孩,还是算了吧。
“他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陶陶反驳,随后垂下那两粒乌珠,单手托着下巴,“那天我放学回家,准备走巷子里那条近路,就看到他在街角照顾一只流浪猫,而且不止这一天,每次放学的时候我都看到他在照顾那只猫。”
还是夏末时节,因为之前一直听说这巷子不安全,陶陶是第一次进这条巷子。她紧紧攥着书包带,脚步渐趋加快。
余光瞟到一少年,穿着和陶陶一样的校服,半蹲着,葱葱细指挑逗着猫的下颌,另一只手拿着一袋开了包装的猫食,轻轻滑落到小小的搪瓷碗中。声音清爽又略附磁性,“猫儿,饿了吧。”
他的察觉能力在陶陶眼里似乎也是超乎常人,在陶陶窥视他良久后,少年终于忍不住侧过脸来,“你也是一中的?”抬头看天,还亮堂着,只瞥了陶陶一眼,又把视线转移到猫儿身上,“赶紧回家吧这里不安全,晚上常常有混混抢劫什么的,别怪我不提醒你。”
他侧过脸来的时候,夕阳的最后一抹淡淡的余晖透过头顶密密麻麻的树叶罅隙落到他身上,他的眼睛澄净透彻,比他人要亮。很少见的男孩子中皮肤有他那么白皙却又毫无病态的。
王源看陶陶的第一眼,并没有笑。只是淡淡的又带着点威胁气息,陶陶刚开始以为,他的温柔只能对于小动物,像猫儿狗儿这样的。
他似乎是见陶陶木木的不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于是又挪开目光,与她对视。
“还不走,你是要我抢劫你吗?”他带着戏谑的调笑,他的嘴角是最好看的,无论什么弧度,陶陶都喜欢,非常喜欢。
陶陶头摇的如同拨浪鼓,连忙摆手落荒而逃。
往后陶陶便鬼使神差的一直都走这条路了,好在,他还在,猫儿也在。
好久好久以后陶陶心里却想,其实被你抢劫,也挺好的,你抢劫我,就得负责。
马頔对舒傲寒一见钟情,是因为舒傲寒和他抽同一款烟。陶陶喜欢上那个少年,却不知道,为什么。
陶陶也不知道,那天后,他到底有没有记住她。或许是记住了,但没过多久便淡忘了;或许根本没记住,已经封存在时间的洪流中,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