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渊仞居然被解封了。为师这次出来,可是来对了。”北辰清玄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把剑,一本正经地道。
沐瑶歌看着他手中的剑,也微微有些惊讶。渊仞,是上古兵器之首,当年司幽的祭司因血祭此剑次数过多,使之邪气过重,便把剑封印了起来。后来就无人知其下落,现在居然出现在这里,着实奇怪。沐瑶歌眸内闪烁着清冷的光韵,内心虽然困惑颇多,也未多问,转首缓缓朝躺在一边的男孩看去。难怪马在大老远就不肯走了,那时一定是他祭出了渊仞吧。
北辰清玄此时早已放下手中的剑,用木棍扒着火,目光落在火堆中,神情显得有些严肃。“歌儿,以后,尽量少用赤霄鞭,知道吗?”
“我明白。”沐瑶歌认真地点点头。北辰清玄把剑递给她,又语重心长地道:“虽说你现在已有自保的能力。但六国中,没有人是不想得到这些兵器的。上古七大兵器,任何一件对他们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在你还没有真正可以对抗全天下的争夺以前,最好低调。”
沐瑶歌浅笑着,看着北辰清玄,道:“师父就放心吧。你徒儿我可不像您,我惜命着呢。“
北辰清玄哈哈大笑起来,瞟了眼躺在一边的人,有些恶趣味地道:“爱徒啊,你是不是该去洗洗那死小子,小心伤口感染,那就白救了。”
沐瑶歌一时间满头黑线,瞅了眼全身是血的男孩,有点不淡定了,“师父,你们都是男的,这事该你做。”
“那怎么行,本座我可从来不帮人洗澡。”北辰清玄说着,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倒在一边闭眼休息起来。
沐瑶歌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无耻!”语罢,不得不负上男孩朝远处的河流走去。北辰清玄见她走远,才半眯着睁开眼,朝沐瑶歌笑得邪恶,随即起身,没入深林中。
沐瑶歌卷起裤脚,站在冰凉凉的水中,小心翼翼地把男孩的衣服脱下来,里衣混着血早已紧黏在他的伤口上,轻轻一扯,他在昏迷中似也能感受到疼痛一般,眉头紧锁,无一丝血色的唇紧抿成一条线,却就是不肯出声。
沐瑶歌只得弄得慢一些,一点一点把他的伤口清洗干净。素来淡定的她,当看到这伤痕累累的身体,也不免大吃一惊。他是怎么撑过来的?那一道道血红的伤口缠绕覆盖在他周身,有的仍殷红着,皮开肉绽,深数寸,有的却已是发紫,滴滴血水早已凝固。这么错落不一的交织在一起,看得人惊心动魄。她暗暗心惊着,手上的力度轻柔了许多。
男孩一头银发浮在水里,鲜血慢慢弥散在水中,那张冷酷惨白的小脸也已被洗净。此时,沐瑶歌已是累得腰酸背痛,一屁股坐在了浅水滩上,抬头望了会天,续而把目光投向静静躺在一边的男孩的脸上,打量起来。
昏迷中的他,褪去了满身肃冷的杀气。惨白的小脸上神情却仍然冰冷一片,眉头紧锁,纤长的睫毛轻微颤动着。白皙的鼻梁,薄凉的唇瓣,脸部的轮廓,哪一样不是巧夺天工的。皎白的月光洒在他的容颜上,竟有种妖孽的美感,给人一种圣洁,不可侵犯的感觉。若是日后长大,还不知要怎么祸害苍生。
沐瑶歌看得有些发怔,顺手捋了捋他银色的发,喃喃道:“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时代有人的头发是这种颜色。不过还挺好看。”
“爱徒~你在干什么?”突然,从沐瑶歌背后传来一个幽幽地声音,带着一点玩味儿。
“啊!”沐瑶歌瞬间便跳了起来,朝后退去,一脸戒备。一看是北辰清玄,脸霎时间垮了下来,一脸阴沉地看着他,吼道:“师父你要死啊!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
北辰清玄一脸坏笑,看看泡在水里的男孩,又看看沐瑶歌,幽幽地道:“是吗?看来为师来得不是时候啊!看我,唉~~”说着,似是懊恼的模样,抚着额长叹一声。
沐瑶歌差点没被气得七窍生烟,理理湿哒哒的袖子,大踏步朝岸上走去,咬牙切齿地道:“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
北辰清玄见她这样就走了,站在原地笑得前俯后仰,笑声响彻河岸。沐瑶歌更是气得想杀人。瞎了眼!简直瞎了眼!居然摊上这么个师父!
回到休息处,见火上已快烤熟的野味,一旁放着的草药,心中的气瞬间消了大半,心中一片温暖。这个人啊,总是这样,明明那么不靠谱,却又这样的细心和贴心。
夜深,沐瑶歌睡得迷糊间,睁眼寻着北辰清玄的身影。他就坐在她背后,见她睁开了眼,俯身语气温柔地对她说道:“歌儿,安心睡吧,有我在呢。”
沐瑶歌这才又安心地闭上了眼,渐渐睡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