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明摆着广陵王一家都被收买了,这刘弗陵倒是真的翅膀硬了,身边聚集了一群年轻才士,渐成气候,如若不妨,必成后患。而且,上官小朵已把霍家当成敌人,据说她是思园的主人,再不打算,霍家就完了。”霍光坐在堂前,叹了口气,这儿子们又不争气,唯一能担当大任的就这有成君了,可偏偏又是个女儿身。
“爹,女儿愿意进宫助父亲一臂之力。”霍成君轻声道,“皇上,一表人才,女儿愿意。”
“成君,皇上对朵儿的心再明显不过了,爹派进宫那么多女子,全失败了。”霍光不敢赌,不敢拿女儿的一生赌,他怕押错人。
“爹,那些女子我都见过,无非都是有头无脑之辈,难成大器。”霍成君冷静的说,霍光总觉得女儿今日和平常不太一样,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知道女儿喜欢刘贺,也并未阻止他们,因为他相信刘贺纵然流连柳巷,女儿也会将他收服,莫非是刘贺做出什么让女儿伤心的事了?
“君儿,昌邑王的花名众人皆知,你何必因一时赌气就不再往来?男人么,年轻的时候都会荒唐些,来日方长啊!”霍光轻声道,这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万万不可受委屈。
“爹,他的花名,无非是为了掩饰他的那颗心,您怎么还看不明白?”霍成君轻叹口气道,“爹,我看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可是,他喜欢的是她!你知道是谁吗?上官小朵!她是上官小朵!当今皇后娘娘!他的爱情,是没有结局的等待,没有资格的竞争,没有胜利的赌博啊!他的幸福无非就是她的快乐,她不快乐了,他亦不快乐,所以,我要进宫。爹,别再劝我了,我回房了。”决绝的走回房间,关紧房门。刘贺,从明日开始,我就是你的皇婶了,我们,再见吧!
凝望着月空,想起那个红色的身影,想起那个妖娆的男子和他的百般柔情,如今却变成最彻骨的伤痛。手中还拿着他送的那两枚簪子,第一枚,他说要送给家妹,可是他哪里有妹妹呢?无非是思小朵罢了!而第二枚,的确很适合自己,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可是他看中的只是这个姓氏罢了!
打开后门,一个人走出霍府,心思不知飘向了何处。忽听树上有人说话,那声音击中了她的心,那般熟悉却又不可触及。
“刘贺,你看那么多人的地方是哪里啊?”思小朵指着远处一片灯火通明的地方问。
“那是民间的花灯会,很热闹的,每个人买一个花灯,寻找自己的有缘人,成就了不少佳话呢!”刘贺倚在树上解释道。
“咱们去看看啊?走吧!”思小朵来了精神,也忘记了来这儿的目的,也没看见她要监视的人正在她的下面。
“你忘了你是来干嘛的了?”刘贺无奈的看着她,继而道,“去吧!以后再过来看看吧!本就是投机取巧的方法,不成功也罢。”
“恩。”话音刚落,思小朵便已向河边跃去,还好没带陵哥哥出来,不然又是于安又是护卫的,一点都不好玩。
霍成君跟着两个人在街巷中穿梭,因为人多的缘故,两人也没注意到身后那个身影。
“朵儿,去挑个花灯吧!我知道你在宫里玩的不尽兴。”刘贺带着思小朵来到一家卖灯笼的摊位前,道,“我们一人挑一个,一会儿再这里集合哦!看我们的默契如何?”
“好,你不许偷看哦!”思小朵说罢一溜烟的跑开了,看见了一盏兔子灯,刚要拿起,忽想起刘贺是知道自己偏爱兔子的,于是挑起一盏莲花灯,自己是不喜欢莲花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太过清高了,遂付完钱向约定的地方走去。
另一边
霍成君抱着最后的希望,挑起一盏画着柳树的灯,她想,既然刘贺偏爱绿色,那也是喜爱这柳树的吧!碰上迎面而来的刘贺,手里拎着一盏洁白的莲花灯。刘贺见是她,便迎上来道,“怎么这么晚还出来?身边还没有一个丫鬟?难道和我一样是偷跑出来的?那我送你回去吧,一个人不安全。”
霍成君一丝苦涩流露在嘴角,既然你于我无情,又为何这般细心?为何如此让我迟疑?你对我的笑容,为何总是不能到达眼底呢?那份妩媚妖娆,为何只在她面前才变成了英气逼人?为何,在我面前,我看不到你的一丝真实呢?
“喂,在想什么呢?”刘贺的手在她眼前划过,唤回出神的她,正欲说话,却听见一女子不悦的声音,却不带着一丝醋意,“贺!你怎么也挑了莲花灯啊?”
刘贺回头,那个女孩拎着一盏莲花灯,一袭雪白色狐裘披在肩上,里面是桃红色夹袄,头戴淡绿色簪子,浑身的火热与冰冷却并不显矛盾,像是冬日绽开的那树樱花,明媚又纯洁,也不高兴的道,“你不是喜欢兔子灯吗?我就是怕和你一样,才挑的你最讨厌的莲花灯啊!你看你,耽误我会美女!”
“啊?额,姑姑~~不好意思啊,你们玩,我自便。”思小朵这才看见刘贺身边的霍成君,刘贺迟疑的看着思小朵,点头说好,可是朵儿一个人万一出事怎么办?若说不好,霍成君看出他的心意又如何是好?
“上官小朵,他日我们必会有一了断。”霍成君说罢,将灯摔在地上,决绝离去。
从这里开始,于爱情,于社稷,都将是一个接近毁灭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