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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薛蟠的灵魂在幽冥的天际里轻柔地漂浮,不知道哪里是他落脚的地方。是生是死?身上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全身的力量仿佛在一瞬间都被抽离了似的。

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的路在哪里?他这是在往哪里走?“湘莲,湘莲!你在哪?”

又想起了四哥,“四哥,你受伤了吗?”隐约地仿佛听到歌声,很忧伤熟悉的曲调呀。好像在唱“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很爱你,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很在意……”这不是陈楚生的歌吗?听到有人说话,是四哥和香菱的声音!

听到香菱说,“皇上,熬了一天了,你也累了困了,先别唱了,我来照看文龙一会,你去好好地睡上一觉。”

一个太监的声音,应该是小福子,“这位公子说的极是,皇上龙体欠安,是该休息了。”

四哥的声音软绵无力,“好吧,一有什么情况马上汇报给朕,朕就在隔壁。”

薛蟠想睁开眼睛,可是怎么也睁不开。屋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薛蟠能感觉到香菱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一只手。

“文龙,不,暁琳,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们是回去的时候了。”

薛蟠不能动,可是他觉得香菱说得对,是该回去了。

“暁琳,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你千万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异世里。你记得我们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你答应过我的话吗?我问你如果有来生,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是呀,都忘了,还欠香菱一笔来世里的帐呢!自己当初是怎么回答他的?怎么能那么滥情呢?随便就说,说完就忘!

“暁琳,你说过如果有来生,你愿意嫁给我。你可能不记得了,可我的生命的全部意义就在于有你!”

正说着,就见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一闪身悄无声息地落在薛蟠的旁边,香菱一惊,本能地伸出手去掏腰上的手枪。用枪抵住了那人的脑袋,一只手去摸他身上的剑。那人居然一点也没有反抗的意思,乖乖地拱手把一对鸳鸯宝剑交到了香菱的手上。

“香菱,对不起,我来看看文龙。”

香菱知道这声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把文龙伤成这样了,只是一声对不起就能完了?

“杏奴,我一枪就能要了你的小命,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不怕死,你就开枪吧。如果怕,就不会选你在的时候来了。我来的时候,就没想活着回去,我要和文龙一起走。”说完,黑衣男子跪在薛蟠的床头。

咦?此人一口一个文龙,难道他不是杏奴?反正他身上已经没有武器,且让他表演表演。

只见那黑衣男子揭去脸上的面具,一张惨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就暴露在香菱的面前。是杏奴呀?只是没有血色的脸鬼一样的有点怕人。

只见“杏奴”伸出一只手刷的从脸上揭下了一张面皮,刹那间,香菱感觉天地间一片颠覆,那细长的凤眼,挺拔的鼻梁……眼里有着熊熊如烈火般的坚定和痛苦,赫然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已经下葬了的柳湘莲!

“湘莲……难道你没有死!”

湘莲依旧跪在地上,给薛蟠磕着头。香菱忙拉起他来,“坐下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把我搞糊涂了!”

湘莲满眼是泪,“别说香菱你,连我自己都糊涂了呢!”

“那出葬了的……。”

“是我的小厮杏奴呀!那天傍晚,我在花园里练剑,口渴,就让杏奴去沏茶。杏奴把四哥送的茶沏了一壶端过来,我还有一个动作没有练完,说等一下再喝。杏奴就给自己先倒了一杯,可怜的杏奴喝完就倒地死了。”

“后来呢?”

“我守着杏奴的尸体哭了一夜,没有惊动任何人,我在想怎么办。杏奴从十岁开始就跟着我,他是替我死了呀,如果他没有先喝一杯,那死了的就真是我了!”

“再后来呢?”

“经过一夜的思考,我明白了,我被刺客刺杀过一次,这又被毒害一次。如果不离开薛府我的小命是保不住了。人家四哥是皇上,我就是跑到哪里他想杀我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嗯。”香菱点点头。“后来你就搞了偷梁换柱?”

“对!我常年在武林里混,把杏奴化妆成我,我化妆成杏奴这点小事还是很容易的。”

“哦,”香菱明白了。

“你要为杏奴报仇?现在还想杀四哥吗?”

“不想了。这些天离开文龙的日子里我知道了,没有文龙的日子我是活不下去的,即便有生命危险我也要和他在一起!我今天来就是要看看文龙怎么样了,如果他去了,我也要和他一起去!”

香菱的思维一时有点拐不过弯来,突然说湘莲没死,他还不适应了。“湘莲,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你给我听好了。”

“什么事?”湘莲瞪着他漂亮的凤眼。

香菱一字一顿地说,“在你说的那个来生里,没有你柳湘莲的位置!”

“为什么呀?你怎么知道呢?”湘莲有些困惑不解,平日里香菱就不喜欢他,看她现在说话的口气,是更不喜欢他了。

香菱很想说我就是从那个来生里来的,有没有你我还不知道?可是他知道这样的天机是不能随便泄露的。她说道,“湘莲,我知道为什么,可我不能告诉你,但你要相信我,在那个来世里,真的没有你!”

有没有我是你香菱说了算的?湘莲有点生气。可是他把文龙伤这样了,还能和香菱发脾气?发了脾气香菱准会揍他。

“不管怎么说,我今天来就是想和文龙在一起!我死也不会和他分开!”湘莲满眼流露的都是冰冷的坚定。

两个人正争小声地吵着,就看薛蟠的眼脸动了一下,“文龙醒了,文龙醒了!文龙,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离开我的,是不是呀?”湘莲快活地喊道。

薛蟠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湘莲和香菱,对湘莲说,“湘莲,我的宝贝儿,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嘛!”

湘莲又哭又笑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一边的香菱心里凉快了,原本抱着和文龙一起回来世的想法也灰飞烟灭了,她垂头丧气地失望地小狗似的耷拉着耳朵。

“三位都在呀!凑得这么齐,你们让我好找呀!”一个苍老的天籁一般的声音从空中飘忽而至。

三个人都愣住了,这是谁在和他们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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