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送来了金陵的来信,我和宝钗都聚集到夫人的房间里。薛夫人不知道哥哥王子腾家里有了什么事,露出焦急的神情。
宝钗展开信,刚看了几行,眉宇间就有了笑意,“夫人,哥哥,大喜呀,舅舅又升迁了呢。”
夫人和我都松了一口起。我忙说,“快念念,升到什么职位了?”
“吾已调任九省统治,奉旨出都查边……”宝钗念道。
哦,舅舅王子腾原来是京营节度史,也就是京城卫戍之职,掌管着兵权,在朝廷上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次又升了九省统治,权利更大了。
想一想四大家族中的人,王子腾是政治权利最高,在官场上混得最好的了。当初宁国公是个“一等将军,京营节度使”,也不过和舅舅这次升迁前同级,宁国公的后代,袭一次官,就要降一等,所以贾珍世袭的只是三等威烈将军,还是个虚衔,没有实权;贾赦的情况与他大致相同;宝玉他父亲贾政才不过五品的工部员外郎。除了王子腾之外,也就数宝玉的姐姐元春了,在宫里做皇妃嘛!但细想一下,元妃之所以能进宫,一定和舅舅有关系。
无论是哪朝皇帝在任,都一定会笼络掌管军机的大臣,这种笼络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想想王子腾是元妃的舅舅,也是宝钗的舅舅,关系是一样的。宝钗想进宫,最好的办法还是通过舅舅来疏通。
还有,在清朝,商人的地位远远不及在朝廷里当官的,这也是薛家在四大家族排在最后的原因。只是有点钱有什么用?有了问题的时候哪次不是靠舅舅协调?
原本打算这次进京,首先要做的就是去拜望舅舅,可信里说他巡边去了。没关系,等他一从边塞回来就去给他请安。虽然是亲属,主要还是勤走动。经常在他眼皮底下晃,他用人的地方也不会少,我是他侄子,再可靠不过了。平日里经常帮他办一办事,先进行感情投资,有了事求他,他好意思不办吗?
想到这,我说道,“夫人,我觉得我们应该选个黄道吉日进京了。”
“我也是这么想,今天我就找个人算一下日子,看哪天动身好,我们也要准备一下。”夫人说。
“我已经让朋友帮我们置办些本地的特产带上,估计三两天就能办妥。”我说道。
宝钗说,“我们也要清点一下人数,哥哥要定一下,哪些下人是要带到京城里去的,哪些是留下来看家的。多余的人就趁此机会遣散了吧。”
“宝钗妹妹考虑得很周全了,你对每个人又了解,这个名单就由你来拟吧。”我回答道。
“好,我先拟个草稿,拟出来后夫人和哥哥来定。”宝姑娘说话总是留有余地。
夫人的丫鬟喜儿送来了桂圆莲子汤,盛好了三碗放在炕上的小桌子上。
“哥,这人员名单都在我心里,不用回去列了,我现在就写出来。”宝钗立即吩咐喜儿准备出了笔砚,坐到小炕桌上写起来。
我一边品尝着莲子羹一边说,“我已经派人去给宝姑娘购买云锦,估计这几天就回来了。我们把云锦带到京城里面去做吧,先做几套试一试,如果感觉布料质量好,就多进几个颜色。”我对宝钗说。
“哥,你看你,这得花多少钱……”宝钗微红了脸。
“多少钱都要花,做什么事都会有成本。”我说道。看了看宝钗的纸上,名单已经列出来了。
薛夫人主仆五人,丫鬟同喜(喜儿),丫鬟同贵,老妈子莺儿娘,下人李祥。
宝钗主仆三人,丫鬟金莺(莺儿),丫鬟文杏。
薛蟠主仆七人,管家张德辉,下人老苍头(薛蟠乳父),开了脸的大丫头杜鹃,丫鬟香菱,还有两个小厮。
我一看到张德辉的名字,马上问夫人,“夫人,昨天张管家怎么说?”
夫人笑着答道,“我昨天把你的意思一说,他的态度马上就软下来,还是要留在薛家干。”
“这个老家伙,还算识时务。”我笑了,和张德辉的斗争,是薛蟠重生后第一次牛刀小试,宣告成功。虽然事情不大,但难得来了个开门红,我心里涌上一丝喜悦。
“按以上名单,共十五人。薛家现有的人员七八十口呢!夫人和哥哥看,其他的下人……”宝钗说。
夫人没有说话,她在想是否要把厨房里的下人带着。我看出了夫人的意思,说道,“我们这次去京城,舅舅刚刚离京,我们肯定是要住到姨娘家贾府里了。还是低调些好,人尽量要少带。”
宝钗接口说道,“我觉得哥哥说得有道理,怎么说也不是在自己家里,不能太张扬。”
“我是怕委屈了你们兄妹两个,父亲不在了,你们两个还都是孩子……”一提到父亲,夫人还是有点伤心。
宝钗忙放下笔,偎到夫人身边,“夫人,我和哥哥都是大人了。我们委屈什么呀?这么好的家庭,金陵又有那么多亲人……”
夫人让宝钗说得笑了,“还是宝姑娘会安慰娘……”
“是呀,夫人,人们不常说,女儿是妈的贴心小棉袄吗?”我也跟着附和道。
“对,我就是妈冬天里的小手炉,夏天里的冰水……”
宝钗还没等说完,就被夫人打断了,“宝姑娘这些天也让你哥影响的贫嘴了。”
我一听,笑着说道,“夫人是过奖宝钗妹妹了,要说贫嘴,她可差得远了,我给你们讲一个汉字的笑话,看可笑不可笑。”
一听是汉字的笑话,宝钗兴致很高,嚷着说,“哥哥,快说,是什么汉字的笑话?”
“有一天,日对曰说,哟,我说朋友,几天不见,怎么胖这么多?”宝钗和夫人都笑了。
“汤对烫说,哥们,快点回家吧,你们家后院起火了。大对爽:孩子,这次考试一共才几道题呀,你就给爸爸错了四道?”
看来这个也好笑,母女两个又笑了。
“有一天,卓对桌说,碰上大忽悠了吧,好好的,咋架上拐了呢?平对苹说,哥们,用点好洗发水吧,瞧你脑袋脏的,都长草了。”
这次宝钗没笑,她在认真的思考着。哦,可能不懂什么是大忽悠,什么是洗发水吧?我接着说,“可对哥说,孩子他妈,别太惯孩子了,老拿脑袋顶着不累呀?木对森说,几天不见,哥几个玩上杂技啦……”
“丑对妞说,好好和她过吧,咱这模样的,找个女人可不容易呀。
口对回说,亲爱的,都怀孕这么长时间了,咋不说一声呢?”
“停,停,你这臭小子,当着你妹妹的面讲这些乌七八糟的笑话,又是女人又是怀孕的,你再胡说八道看我到了京城不告诉你舅舅揍你!”夫人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