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中天,即使远离城镇的左边那十里桃花,右边那篁篁七亩竹林的桃园小筑也是一片的秋蝉噪鸣。
“沧瞳哥哥!你醒了,感觉好点了没?”风铃小跑过来放下手中的水盆,扶起沧瞳,紧张道。
“咳咳,这是哪里?”沧瞳虚弱的单手撑着身体。
“这里是桃园小筑,距离幻月雪山,怕是有十万八千里呢!”半夏手里拿着个茶杯,懒洋洋道。
“哦!是你救了我们?”
“准确的说呢?是我的两个姐姐救了你们!”
吀靥一直冷冷的站在门口,孟夏的燥热好像正因她的亭亭而立,丝丝浸入了秋深的寒霜。那冰冷好似幻月的千年雪,沧瞳眼虽看不见,但那冰冷的寒霜他不是感觉不到。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沧瞳对着门外,虚弱而温柔道。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言谢。”又一缕冰霜袭来,这是沧瞳所喜爱的感觉。
“敢问姑娘芳名?……”
“我姐姐叫姬吀靥,我叫石半夏。我知道你叫沧瞳,那小姑娘你叫什么呀?”半夏燥着性子道。
“回公子,我叫风铃。”
半夏咀嚼了一下道:“那你们知道幻月山上有位叫白及的年轻人吗?”
沧瞳犹疑了下道:“并不知晓。”
半夏咬了口黄瓜,失望到:“看来白忙活了,那你在这好好养伤吧!我们还要去找人呢?”转身走到吀靥身边。
“咳咳!如果你们打算继续去幻月的话,估计又要白忙活了,幻月除了我跟小蓝相依为命,并无其他人在上生活。”
“你确定?”
“确定!”沧瞳微笑点头道。
已经拾掇完草药的南芫进来道:“你醒了,你伤的太重,这几天就在床上好好休息吧!”
“你就是另一位救我们的姐姐吧!多谢了”沧瞳说着就是在虚弱的半躬了下去。
“你不用那么客气,既然吀靥和半夏把你带到我这儿了,我就有义务让你继续活着。不过姐姐可不敢当,叫我南芫吧!”
半夏艰难的支撑着身体道:“南芫姑娘,多谢了!”
南芫看了门口的吀靥跟半夏,缓缓道:“你们不用再去幻月了,他就是白及!”
吀靥迷离着双眸,眼前的这位少年就是十年前去南滇城做客的白溪城少城主白及吗?怎么会这样?她不是不相信南芫,只是白及的年龄现在应该二十五六了吧!怎么会还这副十六七岁般得少年模样?
吀靥走到南星的跟前,那冰冷的气息,让南星昏睡了几天混沌的脑袋顿时都是清透明朗的。
“姑娘?”南星不知道吀靥想要干什么,也不记得自己曾有过一个叫做“吀靥”的朋友,或者更准确的说,自己的朋友从他能记事开始,就只有小蓝一个啊!
吀靥走到沧瞳的跟前,那冰冷的气息,让沧瞳昏睡了几天混沌的脑袋顿时都是清透明朗的。
“姑娘?”沧瞳不知道吀靥想要干什么,也不记得自己曾有过一个叫做“吀靥”的朋友,或者更准确的说,自己的朋友从他能记事开始,就只有小蓝一个!
她冰冷的手触摸着他的脸颊,慢慢移向脖子,就像是酷暑里的一丝冰凉的溪水在他身上缓慢的流淌,毛孔都在张开,他没有阻止,他的身体正十分受用着这份冰凉入骨。
温柔的翻开沧瞳的衣领,一直站在旁边的风铃紧张的看着她,虽然她救了他们,但也不许任何人侮辱沧瞳,上前一步就要阻止道“你要做什么?”
吀靥广袖往后轻轻一挥,风铃一个趔趄,幸好扶住了半夏,不至于倒下的那么难堪。
白皙干净的锁骨上赫然一个两寸长的枯叶血纹映入眼帘,“真的是你!”
十年未见了啊故友!为何你现在会如这般模样,你的眼睛,你的腿,这十年,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
“你会弹琴吗?”忍住哽咽,吀靥凄凄道。
“略知一二。”
“那你好好休息,等能下床了,弹琴给我们听可好?”
“我的荣幸。”
司洛羽一直在门前痴痴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让吀靥将白及找回来。从十年前白及作为白溪城少城主来南滇城做客时,他就感觉到了吀靥公主看这位羸弱的少城主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那清透里的眸子里有怜爱、有心疼、还有……他也说不出来的,算少女不应该有的想要生生世世都能照顾着一个人的成熟吧!
门口碰上司洛羽的眼眸,从这位吀靥姑娘来到桃园小筑时,南芫就已经察觉了她的这位多年好友看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是熟悉、怜惜、疼爱,一如吀靥看沧瞳一般。
吀靥垂首目露凄楚,司洛羽不知道她的凄楚是为谁,为沧瞳还是自己?那夕阳的漫天云霞,此刻正轰轰烈烈的燃烧着那片宁静的天际,蔓延、蔓延……寂静是斜阳独自燃烧的色彩吗?
蜀葵是带着这轰轰烈烈的夕阳云霞来到桃园小筑的,依旧是两个长如瀑的大辫子,依旧是八寸小短裙,依旧是那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有依旧那根把弄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小棍棍。
“师姐,你好啊!”这绝对不是问候的语气。声音遥遥而至,如果她不是已经出现在了桃园小筑的院内,你简直以为她是在屋内跟你叙家常。
正在院中吃瓜的半夏嘴里的瓜都要掉下来了,直勾勾的盯着这个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
“蜀葵?”南芫从屋内走出来,冷冷道。
“师姐好眼力呢?没见过我竟然都知道我叫蜀葵,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师姐不知道的吗?”
“彼此彼此,师父跟唐棠师叔几十年不曾往来,师妹怎么突然有雅兴来我这桃园小筑的呢?”
蜀葵水灵的大眼睛瞥了眼旁边的吀靥,又瞥了眼门前的司洛羽,最后,踮着脚眼睛深深的望向竹庐内。
“师姐家有贵客呢吧?能否为师妹引见下呢?”
“他伤的太重,不宜见客。”南芫说的毫不客气,她们的语气也绝不是未曾见面的师姐妹之间的问候。
“初次见面,南芫师姐也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这以后传到师父耳中,怕是又要来找高蓍师伯的麻烦了呢?”她说的那样的楚楚可怜,而她那双纤细的手可不似那般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