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自信是最要不得的心理,我曾以为自己不是非木木不可,虽然我真的很喜欢木木。
谭妮各方面都很优秀,比木木体贴,比木木懂事。怎么说呢,你能拒绝一两次,但是没有拒绝上十次、上百次。
特别是这样偷腥的感觉,所带来的刺激感是不一样的。坦白说,我并不爱谭妮。
但是谭妮能够让我觉得轻松,和她在一起我很快乐,是那种无所顾忌的快乐。
彼时的木木,所要求的是百分之百的纯粹。这要求对我而言太难,饶是我喜欢她,我依然做不到。
我想过有会事发的那天,但是想不到那一天就来得那么快。更加想不到,会不偏不倚地发生在我们谈及婚嫁的时候。
木木决然地和我分了手,谭妮追着我出了国。我仍然以为,我与木木那般彼此深爱着,最后一定还会在一起的。
只要我低头就行了。
在这样的信念下,我与谭妮再次纠缠了将近一年。我也玩够了,收心了。
我打算重新回去找回木木,弥补那个我欠下的婚礼。谭妮临行前跟我打赌:“敢不敢打赌?我赌乔木木早已有了别人,并且深爱那个人。”
我嗤之以鼻:“不可能。”
我坚信木木是恋旧的,坚信她还没有放下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依然爱着木木,她怎么会不爱我呢?
谭妮依然认真:“赌注是419,你输了,你陪我。我输了,我陪你。”
谭妮怎么会这么傻,这种赌注,无论谁输谁赢,吃亏的都是她。
我答应了下来,一下飞机直奔木木家。意料之中的,她不愿见到我。
我本以为只要我好好哄着她,就没事了。毕竟曾经,木木生气的定律就是这样。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身边真的有别人了。当那个人说出“乔木木是我的女人”的时候,我确实慌了。
尽管我依然佯装淡定地告诉对方:“拭目以待。”
谭妮巧笑嫣然地依偎在我身侧,她说:“一辉,你输了。”
我不甘心就这么输掉,甚至我还请出了我的母亲。她对付我父亲的那些女人是一贯的有办法。我以为这样就能够让木木回心转意,却不想,却把木木推得更远了。
我根本不相信木木结婚了,哪怕她真的把结婚证扔给我看了。本来,与乔木木三字并排着的人明明是我。
这样的嫉妒让我发了狂,我甚至想要和木木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可是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看着她眼底清晰倒影着我的影像时,我才醒悟过来,自己做了怎么样的错事。
好在那时候还不晚,也好在上帝保佑,我们都相安无事。那声“对不起”不仅仅是针对今天的事故,还有以往我做错的所有事情。
我不知道木木听没听出来,她的脸色很是苍白,看得我一阵懊恼。然而,我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依偎在许少晏的怀里。
除了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什么都不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真的不是什么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原来,我的笃定会是错的。
一时心灰意冷。我答应了谭妮,我承诺会娶她。
我曾数次跟在木木后面,她的娇嗔,她的浅笑,她的愠怒,曾经都是我的。
我再次逃了,谭妮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我是怎么失去木木的过程。
谭妮却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娶我,我只是想要看看你能自欺欺人多久。”
可是没有了谭妮,也没能改变多少的现状。我与木木依然是路人,除了那日渐清晰的回忆,我们的未来也许再无交织。
安然就是这样的时候闯进我的生活,她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是乔木木的前男友吧?”
前男友,多么悲凉的三个字。
安然声称木木抢了她的男朋友,言及许少晏本来是她的老公。安然说,许少晏之所以娶木木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我比谁都希望安然说的是真的,只是,我见过许少晏和乔木木之间的相处。那样流转着的默契,那样的温情脉脉,怎么都不会是假的。
我明白了安然也不过是求而不得的可怜人,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我决定好好地陪着安然玩玩。
我们甚至拟定了N 的分手计划,终极目标在于破坏许少晏和木木之间的感情,最终达成我们各自抱得情人归的美好前景。
奈何现实太骨感,屡战屡败。
安然戏言:“我们可以去开一个论怎么导致快速分手的速成班了。”
我一本正经答:“师傅领进门,分手靠个人。”
不知怎么开始的打闹,最后我们莫名其妙地吻上了一起。隔天,安然主动道:“喂,那个谁,我们试试吧。”
安然一个小女人都这么主动了,为了搞清楚内心的感觉,我自然也是答应了下来。
那段日子,我们做着所有的情侣都做过的事情。也许是看着木木越来越幸福的样子,也许是因为安然全心全意的信任,所以我决定定下来了。
我向安然求婚了,她也答应了。当安然带着我见家长时,看到木木错愕的模样,我有了一瞬间的快感。
但我很快地明白我的错误,特别是在我和安然拍婚纱照时。
我不知道木木记不记得,我们也曾经在那家影楼的分店拍过情侣照。虽然所有的照片都被她抢去了,但是我的手机里面依然留着唯一的一张合影。
木木在场,即便是她根本没有留意到镜头下我和安然的亲密相拥,我依然做不到自然。
安然以为我是紧张,其实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在木木面前表现出我的幸福。
我也很惊讶这个影楼居然还有保留相片的历史,当看到我们曾经拍摄的照片出现在影集时,我才了然为什么我做不到和安然亲昵。
因为这份幸福是假的,太容易破碎了。因为,我还爱着木木……
可是一切都晚了,面对着安然那百分之一百信任的眼神,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把这个假象继续维持下去。
我都负了那么多人了,为何还要再负安然?如果能维持一辈子,那么至少安然会幸福吧。
我自欺欺人地想着,把安然搂得更紧了。
婚纱照终于拍摄完毕了,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安然以为我是紧张,巧笑着安慰我。
而木木,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那淡淡扫过来的目光,如同我是陌生人般。
即使她也看到了我们旧时的模样,面上依然没有丝毫波澜。我知道木木放下了,但是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放下。
这样的自欺欺人,终于在木木面临着危险的时候轰然倒塌。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爱木木,我的眼底全是她。
看到木木有危险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救她。而安然,我的未婚妻,完全被我下意识地忽略了。
还好,劫匪不专业,至少我们三个最终还是安全的。可是,在这个一场患难中,有些事情便不可避免地表露出来了。
安然说,她能等我。可是,我不想在自欺欺人了。
临走前我还是想去在看木木一次,她呆呆地坐在病床上,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洒在她的肩上,在阳光下是那么的美。
木木曾经不爱留长发的,每次在快要及腰时,就会拉着我去剪掉。
就因为我曾经的一句戏言:待你长发及腰,我不娶你可好。
而如今……
也罢,她幸福就好了。
安然……我只愿余生,她都不要再遇到我了。这么好的女子,值得更好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