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对于我怀孕的事情笑得合不拢嘴,忙前忙后地又是帮我拿吃的又是拿喝的。享受完妈妈的爱心晚餐以后,就到了该回家的时间了。
吕小妍送我到家门口后,执意要和我一块进去:“万一她们一时激动,对你不客气了那怎么办?有外人在的话,说不定她们的态度会好一点啊。”
我失笑:“如果是这样,婆婆更加会觉得丢脸丢到外人那儿去了。等你走了以后,就有我受的了。”
“可是……”吕小妍不安地看着我,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担忧。
我安抚地笑笑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其实我心底也没谱。深呼吸着按下门铃后,挺直了腰杆站在门口。
吕小妍三步一回头地看着我,趁着还没有人来开门,我转头玩笑道:“小妍,你不要用着一副看情郎的依依不舍表情好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那什么倾向。”
吕小妍的神色马上变得像是吞了苍蝇那般恶心:“木木你够了。”
我刚想说什么时,婆婆满脸愁容地打开了门。我赶紧地换上了乖巧的笑容:“妈,我回来了。”
结果,婆婆一见是我,马上地就把门给关上了。
砰地关门声甚是清脆地炸开,我呆泄地站在门口,手脚都变得僵硬起来。
还没走开的吕小妍见此,愤怒地走上前,用力地按下了门铃。刺耳的门铃声开始尖锐地响起,没过多久,门再次开了。
吕小妍没等看到对方的人影就开始噼里啪啦地倒下一大堆话:“阿姨,木木才是您儿媳妇好么?为什么您可以和外人一起伤害她?而且,这些事情又不是木木所希望的!她也是无辜的人啊!”
我忙拉住了吕小妍,希望她能赶紧地闭嘴,祈祷不要更加地惹怒婆婆。
还好,这次开门的人是许煜冬。他有些尴尬地站立在那儿,被吕小妍的一阵抢白后,他的神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小妈,还有这位……阿姨,都先进来吧。”
吕小妍冷冷地道:“不了,许家的待客之道我还无福消受。”
许煜冬也没有做过多的挽留:“如此,那慢走。”顿了顿,许煜冬催促道:“小妈,怎么还不进来。”
吕小妍在我耳边低声道:“要是情况不对,你赶紧出来,我就在外面等你。”
我有些哭笑不得,视线一直在许煜冬和吕小妍之间转换着。说实在的,这个家我也不是那么想进去。
特别是许少晏现在还不在……
“小妈!”许煜冬又喊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进屋。门慢慢地关上,吕小妍那担忧的神色也被阻挡在了门外。
客厅的气氛在我进来以后,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安然坐在沙发上,眼睛已经哭肿了。而她脚边的垃圾桶里,有着满满一桶丢弃的纸巾。
而婆婆,则是站在了一旁。一直轻拍着她的背,不知道在低声说着什么。
看样子,安然好像哭了很久。
“安然……你还好么?”在短暂的沉默过后,我轻咬着下唇,把话给问出口。
婆婆劈头盖脸地就是谩骂:“木木你是不是故意的?”
老实说,我不知道婆婆这故意具体指着的是什么。“妈,我……”
安然抬起头,拉了拉婆婆指着我的手,哽咽道:“干妈,你不要怪嫂嫂。”
“那人都把你扔下了!就因为她!”婆婆很气,对安然的口气都不太好。
这话说得安然垂下头,默默地抽泣。
“木木,你明明知道蒋一辉和你的关系!你还由着然然和他交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小冬,你既然知道蒋一辉,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你然姨踏入火坑?”婆婆越说越气,手都在抖着。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哪里是外人能说得清的?
难道我要去跟安然说,蒋一辉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我不允许你们在一起?
而且,安然都多大人了。她知道蒋一辉曾经是我的男朋友,这就不存在我有什么意思了啊。
这关系在我看来是微妙,但实际上来说,安然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这感情又没有涉及伦理道德问题,而且男未婚女未嫁的,也不是旁人能干涉的啊。
不过正在气头上的婆婆,是不可能考虑我的想法的。我估摸着,婆婆最气的便是我们把她一个人瞒着而已。
“妈……”我张着嘴,弱弱地唤了婆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比较合适。
“我现在不想听到你说话。”婆婆对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该庆幸然然没有出什么事情,不然……”
不然会怎么样的问题,我没有那么不识趣的去问了。我把头垂得更加低了,一副‘我有罪我知错’的神色。
婆婆环视着我们三个或站或坐的身影,冷哼着甩袖而去:“哼,你自个忏悔去吧。然然,要是你嫂子欺负你了,记得跟我说。”
我们沉默又沉默,客厅的气氛已经压抑到不行。
许煜冬关切地望了我一眼,上前拍着我的肩膀道:“小妈,没事的。奶奶只是一时没想开,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苦笑着点点头,然后许煜冬就闪进了房间,把门给关得紧紧的。
老实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躲起来……
安然幽幽地抬起头望着我:“嫂嫂,你坐着吧。”
我一僵,慢慢地坐在了安然的对面。
“其实,我知道我不该怪你的。”安然几乎是一脸地麻木:“可是,我恨你。”
面对着安大小姐这样的措辞,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坐直了身体,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一眼不眨地对着安然的视线。
而她眼底,依然是一滩死灰:“我没有爸妈,曾经以为我的这一辈子都是和少晏哥一起的。干妈也曾说过,许家就是我的家。我知道少晏哥不喜欢我,我天真地以为终有一天少晏哥会接受我的。可是,你出现了。”
我的指甲缓缓地插入手心,“安然,我很抱歉。”
“别,你的道歉我承受不起。”安然笑了笑,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我以为蒋一辉会是一个突破口,所以我抓紧不放。却不料,我会陷进去。而且越陷越深。”
饶是安然想要倾诉情史,也未免找错了对象……我觉得我处在这儿,就像在提醒着安然她心伤的经过。
“我开始和你好好相处,结果……一辉他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那下意识地反应让我看清楚了事实。”
安然说,在我晕过去的时候,安然同时也是被人劫持住的,可是蒋一辉想都不想地就第一时间护住我。
我垂下眼睑,安然却突然朝我扑过来。“乔木木!你为什么连我最后的东西都要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