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说:“木木是个怎么样的人,我知道。至于少晏,哪怕你觉得自己不了解木木,但是你总该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吧?”
老妈的口气凌厉而又不失温柔,‘我知道’那三个字如同是催泪魔咒般,让我的眼眶不由地湿润了。
见状,老妈没好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瞧你,就这么点出息?”
我吸了吸鼻子,与此同时的,是许少晏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轻轻地抹去我眼角的湿润。
“不要哭了。”许少晏的声音有点沙哑,却带着致命的性感,出奇的好听。
望着他那倒映着我的幽深眼眸,我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不怪我?你相信我?”
老妈见状,起身道:“哎,我先走了啊,免得我在,你们说些绵绵情话都不好意思了。”
我一下子就脸红了,许少晏反倒是笑了起来,那张柔和的面容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随着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后,再没有了其他的声音。在这狭小的休息室里,我唯一清晰听到的便是自己那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笨蛋……”许少晏把我拥入怀中,在我耳边呢喃着。
窝在许少晏的怀里,我自觉地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便想解释今天的事情:“从那人那里出来以后,我就看到了陆子瑶。她说你们都去吃饭了,想和我谈谈。于是我们就上了天台……”
我絮絮叨叨地,从事件的起因开始交待。只是还没有讲完,就被许少晏给打断了。
“不用解释了,你没事就好。”许少晏轻描淡写道,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自己包扎过的右手上。
心下仿佛有一阵暖流在缓缓流淌着,我依偎着许少晏,心疼地拉起他的右手。我幼稚地朝他手掌吹气:“疼不疼呀?”
许少晏失笑,缩回了自己的手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不疼。”
这种静谧安然的气氛下,我不由得奢望起时间走慢一点,再慢一点。
作为一只从来藏不住心事的没出息人士,我的脸贴在许少晏胸膛上,一字一句地说道:“许少晏,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呢……”
这无厘头的话,让许少晏微愣。过了良久,他才揉着我的头发,低声道:“我知道,我们是夫妻。”
我的脸再次红了,索性躲在了许少晏怀里,闷闷地说道:“是哦,我们是夫妻。”
我以为,许少晏的意思是,我们是夫妻,是一辈子都生活在一起的人。所以我们不管怎么样,都是相亲相爱的。
但是我忘了,相亲相爱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经过时间沉沦下转变为亲情的爱情,比如一开始便不存在的爱情沉沦下的亲情。
我也忘了,自己的初衷本来就与爱情无关。
良久,这静谧安然的氛围终究被打破了。
“陆家兄妹接近你,估计心思不良。至少兄妹情深,血浓于水的话,木木你不要轻信。”许少晏终于提起了这事,把我那本来欢欣的情绪给瞬间冲散了。
“嗯。”我的声音有些闷,突然冒出来了爸爸哥哥妹妹,这心情的微妙真的不止一点点。
而且,这个爸爸看起来太凶,哥哥看起来挺善的,至于妹妹,不用看都比较疯狂。
“那天……”许少晏沉吟着,终于坦诚:“就是我们结婚那天。”
我忙把耳朵竖起来,想着这大概是要跟我坦白的节奏。
可是许少晏最后却住了口:“算了,其实也没什么事情。”
“……”我从许少晏怀里抬起头:“怎么不说下去啊。”
许少晏失笑:“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我理直气壮道:“我知道的,和你说的未必是一样的啊。”再说了,我知道的那些,全是乱七八糟拼凑起来的事实。
只是大抵我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凡事只要不关系到生活,都放任之。眼下,陆子瑶还属于问题之一呢。
“那你想知道什么啊?”许少晏一脸耐心。
我严肃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许你靠近陆子瑶,不许看她一眼!”
“我没事去靠近她干嘛呢……”
许少晏都无奈了,我还是不放过他,算起了我的秋后账:“你知不知道那次酒会上,陆子瑶都跑过来跟我挑衅说了!她说她爱你,要和我公平竞争!”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许少晏似乎有点尴尬起来了。
“那次,我只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
我冷哼:“试探什么?美男计都用上了?没想到被我抓个正着?”
许少晏一语带过:“我查到的东西和陆正阳有关系的,所以想从陆子瑶那儿套套话。”
看到我那有些疑惑的眼神,许少晏补充道:“陆正阳就是你爸。”
我撇嘴:“我觉得我是捡来的,没有爸爸。”
这个时候,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居然一语成谶。许少晏突然变得没有情调起来:“木木。”
“?”
“我脚麻了。”
“……”
满室的旖旎被这句没有气氛的话,马上地就散完了。我从许少晏怀里跳出来,叉着腰凶恶道:“你怎么这么没有情调!”
许少晏环视着这除了椅子开了窗户,兼有一个门以外,再无其他存在的休息室,挑挑眉道:“难道你希望我在这儿做些什么才叫做有情调么?”
真的不是我的错,只是因为许少晏说得太暧昧了!所以我才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某些画面,导致脸红了而已,真的不是我的错!
许少晏玩味地笑着,一脸关心道:“木木你在想什么?脸都红了,该不会发烧了吧?”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躲开了他那想覆上我额头的左手。
有夫如此打闹着的生活,似乎把那些负面情绪都给冲散得七七八八了。
我正色道:“少晏,我们回家怎么样。妈说要见,我也见完了。至于其他的一切,我觉得真的没有必要。”
我这里说的其他,是指陆正阳要给我的财产,还有那所谓的血缘至亲。
可是许少晏却有着不同的看法:“木木,你有没有考虑过妈的想法?如果不是有着无法割舍的东西,她怎会不惜错过你的婚礼都要赶来这里?”
“那你的意思是……”我确实只想过自己,丝毫没有考虑过我妈是怎么想的。
许少晏的眸子似乎快速闪过了什么异样的情绪,但我捕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