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墙进去,院里屋子错落,风景甚是独到。一条卵石小道,没有尽头,祁墨沿着小道一直走……
忽然听到了脚步声,祁墨躲到树后。
一男一女,携手游园,花朵芬芳,夕阳映衬,那一对身影,竟如此和谐。
他终于找到了他们,他终于寻到了那个一眼认定的人,却再也不是曾经的景象。女子披散的长发已被绾起,也不再着那我袭白裙。男子拥她的肩,微笑。
祁墨静静地站在了他们面前,呆呆地望着溪宛儿的眼睛,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溪宛儿突然瞪大了眼睛,想说什么却又闭紧了双唇。沈廷煜拥她的手紧了紧。
“我当是何人闯我府邸,原来是当日拦亲狂徒,在下实在不知你为何如此纠缠!”
祁墨没有理会沈廷煜,仍望着溪宛儿的双眼。
“宛儿姑娘可否记得祁墨?”
溪宛儿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宛儿姑娘可否记得那日竹林潭边?可否记得有人扰舞一枝桃?”
“对……对不起。我不记得。”她不敢看祁墨的眼睛。
“莫非姑娘从未记起过我,我是祁墨呀!”祁墨感觉眼睛里又有液体滑出,和上次一模一样。“我求奶奶,我唤凤鸢,我来到凡间寻你……宛儿,你再想想,那****起舞,桃花满天……”
女子转过身:“公子请回吧,我真的不记得,定是公子认错了人罢。”
“不会的,不会的,那****也是这么唤我的,你唤我‘公子’,你一定不会忘的……”
“我想这位兄弟定是认错了人,宛儿是我的妻子,还请你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沈廷煜挽过女子的腰,“宛儿,我们走……”夕阳已落,余晖中两痕身影,消失在小道上。
祁墨就那样呆呆地望着,不知该走向何方,泪水从刚流下的滚烫,变到冰凉,再变成泪痕……夜临了,石道上男子的衣角被寒风撕扯着……
那夜,寂虫不绝长鸣;那夜,泪洒发下镜台;那夜,女子泪染红妆。
只有溪宛儿一人知晓,天不知,地不知,祁墨更不知……竹林边的双眸,早已带走了她的心,无数次划舟寻求无果。他不知,那日花轿殿动,她早识出了他的声音,当他被打,他欲制止,却被轿内丫鬟拦住,只由泪送少年。他不知,人间太多无奈,沈廷煜替她赎了身,带她走出舞楼,给了她自由。即使她再貌美,也不过是一个舞姬,她的命运,早已注定……沈家是名门,却不嫌她低贱,沈廷煜给她的,亦是一如既往的尊重和关怀。他不知,她说不认识他,其实只为救他,出嫁那日的惨景,她不愿再现。她希望,他不会再因她受伤害;她希望,他能忘了她,永远保留着那份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