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滴答”、“滴答”击打着石案,片片雾气缭绕,祁墨盘坐到双目微合的老妪前,轻呼一声“奶奶”。
“看到什么了?”白发垂地的老妪微动了双唇。
“奶奶,我见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很美。”他轻扬着头,看洞顶的水滴。
“我跟你说过,竹百年之满,此生所遇第一人,亦是最重之人,你们有缘……”
祁墨不解。
只是自那日之后,祁墨便时常跑到那潭边望,不知望什么。却始终无勇气走出潭去看一看,他是一棵竹,除了她,他一生只见过竹。每朝,每夕,只望见一片碧水、一痕芦苇。
一只鸿雁拍翅起飞,白里一停留,飞过灯火辉煌的街市,飞进了飘香的舞楼。
深夜的舞楼,依然热闹非凡,男男女女,摩肩接踵,美酒、脂粉的香气融入人群的欢笑声。
白练飘飞,长袖挥舞,黑发披散,女子荡漾于楼台中央,柔若芙蓉、敏若燕……女子嘴角上扬,勾勒出一道虹,见者皆为之而倾。
她是溪宛儿,是洛阳第一舞姬,凭美貌、舞姿,收获了无数男子的倾慕之心。
舞毕,幕落,珠帘缓缓垂下,帘外一片欢呼声……
铜镜荧荧,闪出一双清澈无邪的眸子。女子的笑颜凝固,忆起那双世间最纯净的眼……
夜深,入梦,一双白皙的手,向她伸来,清纯稚气的声音:“宛儿,我是祁墨,跟我走,我带你出舞楼,我带你走天涯……”牵过那双手,无比温暖……
次日,宛儿乘车出城,划舟进入曾经不经意闯入的池潭,寻着记忆中的路。她想再见少年,想看他天真的模样。可一叶孤舟飘荡,却再也寻不见那片竹林。昔日那么美好的景象,,竟令她怀疑那是梦。
回到歌舞升平的舞楼,也许,命中注定,她永远也走不出这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