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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阴阳

天心狠狠一拳轰向身体上空几欲将自己打碎的两只真气汇聚的大掌,只在眨眼功夫,这奋然一击竟然被天心徒手一拳寸寸瓦解,充沛的灵气直接化作零星光斑,好似漫天飞雪,翩然飘落,最终跌在地面,消失殆尽,变得没有丝毫杀伤力可言。

若智神情一阵暗淡,没想到他的全力一击,被如此轻易化解,整个人仿佛跌进幽邃深谷,不见之前的凌厉锋芒。

直到脖子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掐的死死地,才幡然醒悟,终于目露惶恐地看着面前宛如死神降临的年轻男子。

“你……你不能杀我!”

见这和尚的心神已经到了崩溃边缘,转作一副摇尾乞怜模样,天心心里都有些不屑,没想到堂堂先天大圆满的高手,世俗间几乎能够横着走的人物,竟然也有如此脆弱不堪一击的一面。

略显失望的叹了口气,嗤笑道:“哦?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能杀你。”

“我师承乃……噢!!”不等他说完,天心猛地一脚揣在他腰间,若智不禁痛叫一声,脸色煞白。

“我看你果真没有脑子,怎么,到了现在还想威胁我不成?”天心冷冷地道。

若智脸色阴晴不定,低着头,仿佛挣扎了好一会,才颓丧地道:“如若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能否放我……啊!”

天心又是一拳打在他肚子上,语气淡然道:“你没资格跟我讲条件,给你两条路,现在死和回答我的问题,我高兴了,或许你会有一线生机。”

若智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绿了,这什么意思?说到底自己的命还是没有任何保障!

可自己如今已然骑虎难下,一身修为来之不易,他可不想白白断送,事到如今,哪怕有一线希望也已经难能可贵,咬了咬牙,爽快道:“好,只要是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两个问题,第一,你说的冥灵石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东西有什么作用,值得你一个先天大圆满的家伙殚精竭虑、不择手段的来夺取?”天心有些好奇的问。

若智早就知道他要问什么,已经整理好思路,回答道:“冥灵石,其实本名为‘阴阙’,它本身并没有任何作用,相传是被某种法则所束缚住,能量根本得不到释放,它实则是一把钥匙,但却只是一半。”

“一半?什么意思。”天心感到有点稀奇,心头竟隐隐有些难安,不禁疑惑道。

说到这里,若智忽然叹了口气,脸上一时间布满沧桑,但眼底却流过一丝缅怀和抑制不住的不解,还是回答道:“传言这世间还有一枚与相对应的至阳至刚的灵宝──阳阙。

曾在多方门派有所记载,这阴阳两阙本是天地至宝,如若两者合二为一,将能够带来令人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但到底有多强大,贫僧也无从得知,当年也只是从家师的手札记载不经意间看到这一点。”

和尚一举一动都在天心的观察,此时见他脸色有几分不自然,冷声警告道:“劝你不要耍任何心机,若是不想活了也无所谓,相信也并不是只有你知道这个消息,杀了你,依旧可以去问别人。”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提到阴阳阙的时候,这和尚总是脸色复杂,一副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的模样,对天心也没有了之前那般忌惮。

和尚苦着一张圆脸道:“小爷,都到了这种地步,我又怎么会有所隐瞒,更别说骗你了,反正横竖都是死,古有言: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我这……哎呦!”

天心一巴掌让他赶紧打住,没成想这和尚心术不正不说,还不学无术,说起话来唾沫星子横飞,喋喋不休,不禁都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被天心一巴掌打的老实了许多的和尚却是愁眉不展,捂着通红的脸苦笑道:“您看,我知道的也就这么些了,还是问问第二个问题吧?”

说了这么多,其实天心大概也了解到这和尚的为人,欺软怕硬,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修炼到先天大圆满境界,不了解的还以为有这境界的人物遍地都是,真是给整个修行界都丢了大把脸面。

不过看这样子,关于这‘冥灵石’的信息十有八九是假不了,天心思付了阵子,又问:“你说的血族,他们手上是不是都有一个青色六芒星烙印?而且只要手上有那东西,就定然是吸血鬼?”

听天心这么问,若智和尚明显愣了下,似乎怎么也没想到天心会有这么一问,不过还是果断点了点头,道:“应当是这样,传言这刺青本身就携带者某种神秘的力量,与血族本身的血脉相贯通,也就是说,只要身体内流淌着那些吸血鬼的血液,身体上就定然会有那六芒星印记。”

闻言天心低头沉默了会儿,终于感觉松了口气。

若智看到天心如释重负的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多问,只得悖悖地小声问:“那个……还有问题要问么?”

天心抬头,见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冷笑道:“怎么?这么急着想去投胎?”

与天心一双深邃好似永远望不到底的眸子对上,若智陡地打了一个寒颤,脖子被掐了这么久本来喘气都艰难,这会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吊死在那儿。

顿时就像吃了苍蝇似的,笑地比哭还难看,“没……没没……”

天心忽然把手松开来,炽热的眸子里充满亢奋火热的神采,紧紧盯着眼前的和尚道:“放了你可以,但有个条件。”

终于松了口气,干咳了好几声,若智和尚才发现天心贪婪的眼神,顷刻间感到一阵寒意袭遍全身上下,颤抖着把自己的僧袍紧了紧,死命捂着腰间袍子下的练带,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天心见他突然一副悍不畏死的架势,不禁愣了愣,直到发现他那拘谨的动作,才脸色一黑,嘴角僵硬的抽搐了下,差点没控制住再赏给这和尚一脚。

强忍着踹他的冲动,天心破口大骂道:“滚你姥姥的,我现在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把你刚才所施展的那些手段的口诀都告诉我,否则,我保证你活不过今晚。”

就在刚才,天心眼睁睁看着这和尚所施展出的几路少林内家功夫,不禁有些眼馋,虽然自己不缺这些,但好东西向来是多多益善。

谁知这和尚一听,立马脸色严肃起来,赶紧双手合十,咬牙道:“施主,这可万万使不得!家师待我恩重如山,曾千叮万嘱我一身功夫莫要轻传,若非我内门弟子,那可是对尊师的万分不敬,若智我宁可被施主千刀万剐,也绝不会渎我门规!”

“难道你就不怕死?”天心神色难看起来,阴沉着脸道:“既然你头上都敢刻上十二个戒疤,又哪会在乎你师父的教导?”

“怕”若智肯定地回答道,却不知何时红了眼眶,“可我的命,早就丢在了五十多年前天寒地冻的大雪里。

施主,您之前所言非虚,若智和尚虽修佛武,却终归未求佛理,不得佛心。

心中有的,也只是恩师一人而已,然既无佛心,何来佛德,清规蹈矩也必然不能再束缚我之行为,又何来亵渎一说。”

这一番话不禁让天心有点对他刮目看待,但又似乎早有所料的释然一笑。

看来,有一点倒是自己猜对了,决心做下的决定,始终不是只趋于某些大是大非,往往只在于本身的一些微小细节,就例如这个和尚,并不是为佛而出家,而是为人,为了一种自身价值观上去肯定、值得的行为。

而这个人,应该多半就是他那师傅,看来,这圆满的境界并非如此不济,正如自己所说的,道归道,法归法,或许也是因为和尚的这般性情,让他在道途上能来到如此高度。

自顾自打量了他半晌,直到看得和尚额头都流出冷汗。

末了,天心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行了,走吧,杀了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和尚一听,如蒙大赦,兴奋地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回了回神才道:“今日算我若智欠了你一命,如施主日后有何需要,和尚我定当全力以赴。”

待他转身后,天心又道:“我放过你,不是因为你杀不了我,更不是因为你回答了我的问题,而是你的一招一式,完全没有一丝杀意……”

若智和尚闻言不禁脚步一顿,虽然背对着自己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依旧能体会到一股黯淡的情绪,和尚忽而自嘲的笑了笑,大踏着步子朝夜色中隐去。

“人要活的有价值,看来首先要对得起你重视的人……”天心突然大叫了一声,也不知道叫给谁听,叫完后,就自己一个人傻乐着返回来时的路上。

只可惜,本来是打算借口这一由头搜刮点能用的东西,这可是先天大圆满的境界啊!到了这等境地,能用的招数绝对堪称精华,没想到却碰到“刺头”了,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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