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夜太静,容云景挥手让跪在地上的暗一起来,“这几天丞相千金每天都却打扰贤儿?”
“苏小姐每日下午都会出现在庭院,只是每次在主母面前都没能讨到好处。”暗一侧立站于一旁,只是脸上带有一丝犹豫之色,被容云景看个正着,遂问他。
“怎么了?”
“这段时间的夜间,丞相府外突然出现了不少黑衣人,是否要加大人手保护主母才是?”暗一说出自己的担忧,他跟在容云景身边的日子虽然不久,但却是见识过主母对主子的影响力的,所以才有此担心。
“嗯!”容云景皱眉,沉吟许久才做下决定,“将暗营的二十名好手调出来派给主母,隐在暗处,不要让她发现觉得不自在。”
“主子!”暗一面带迟疑,“那二十精英是直属于您的安全的,不能调离,而且眼下正是紧张时刻,只这二十来天,就有十多波杀手对您进行围剿,若是调离了这些人手,您的个人安全……”
凤帝病危,眼看就没几天活头了,却每日宣召容云景进宫,局势显得尤为紧张,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呆在相府里的主母倒还好,可主子一直在外,这生命安全,实在是令人堪忧。
“不用多说。你只需要记住你的主要任务就是给我保护好贤儿。若是她有丝毫损伤,我定拿你问罪!”容云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浑身散发出冷肃的气息。
暗一不由得冷滞一口气,涩然问道:“那是否需要将分散的人手调些回京。”
“不用!”他调离出京的人都有任务,对于自己的安全问题,容云景其实并不担心,反倒是贤儿,他既然将她带在身边,就定然要护得她周全,否则……
容云景眸光一暗,还是不太放心地对暗一叮嘱道:“这段时间你记得给我贴身保护主母,那苏七七没事别让她在主母面前乱晃,虽说有些将死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但小心一些,别让有心人钻了漏洞总是好的。听明白了吗?”
“属下定用生命保护主母的安全,主子请放心。”暗一发下誓言。
容云景这才放心,“你先退下吧。”他挥了挥手,让暗一离开,自己却在屋中慢慢跺步思索良久。
第二日,在凤贤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容云景调集的二十名精英护卫已聚集齐备,隐在暗处随时保护她的安全,而容云景却瞒着凤贤挡下了来自司徒家族的又一次暗杀。
又是五天过去。
卯时刚过,丞相府又迎来了再一次针对凤贤的暗杀。
此时凤贤还在熟睡。
门外暗一双目一凝,打出暗号,迎战今晚的第二波杀手。
“五人留守,其余人跟我来。”他嗓音暗沉,面无表情地领着手下打算将人引到远处,免得打搅主母安眠,若是主子在,定然也不想让主母再次面临杀人的血腥。
所以这几日的暗杀,凤贤才会连一丁点都不知晓。
只是这次,暗一对着眼前的杀手又是一剑刺去,那杀手朝后一闪,竟不正面迎敌,而是将他们引出了丞相府?
不对劲!
暗一警惕,今晚主子也奇怪地还未回丞相府,难道这次杀手的目的不在杀了主母,而是……调虎离山?
“糟糕!”暗一暗自叫糟,此时他们已被引到了丞相府外,而时间也已过了一刻钟,若真是他所想的那样,那么主母……
他越想越不安,抛下众人转身就往丞相府飞掠回去。
却说,一刻钟前,凤贤休息的寝屋内,突然自壁画处传来梭梭声响,一个人影赫然出现在了寝屋内,只见他先是警惕地走到床边小榻,将打瞌睡的婢女击晕后,再走到床前,确定了床上熟睡的人的身份后,防范地拿出迷香凑到女子鼻前让她嗅了一口,等确认女子不会突然惊醒后,连人带被打横抱起,就往壁画处突然出现的门走了进去。
下一刻,那壁门梭梭地关上了。
屋内静悄悄的,没人会发现原本熟睡在房中的人就这么地被轻而易举地带走,也没人预料得到,丞相府内竟然会有内道。
等暗一返回时,却见一切如常,五名暗卫坚守岗位,并未出现他所预料的情况,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问道:“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并未有人来过。”五名侍卫统一回话。
但不知为何,暗一心中惴惴,还是颇有些不安,不由得走上前,敲响了房门,“采若姑娘。”
屋内并无回应。
暗一脸色一沉,嗓音急促焦急,“采若姑娘。”他见屋内还无回应,将手往门上一推,“属下得罪了。”
门被推开,暗一点了灯进屋一看,采若姑娘趴在榻上,而床上的主母却不见了踪影。他脸色大变,走上前将采若翻身过来,才发现她被人砍晕了过去。
“赶快发信号通知主子,主母被人掳走了。”
那五名侍卫同样脸色大变,主母被人掳走,他们竟丝毫未觉,实在失职。
“先别急着悔过,你们呆在屋外既然未发现有任何人来过,那么主母定然是通过暗道被人给掳走,来人应该是借先前的打斗掩盖了开启暗道的声音,凤二去通知主子,凤一、凤三、凤四、凤五随我去苏丞相处,问清楚这暗道是通往的何处。”暗一脸色肃杀,真是该死,主子将主母托付给他,自己竟然这么大意,真是该死!
“走!”
“是!”五人齐声回应,分别快速地行动起来。
卯时过半,夜色漆黑如墨,皇宫朝阳殿。
金黄的床榻上,睡着这朝凤国的主人,凤帝。
可是这样尊贵的男人此时却呼吸微弱地只能躺在床上,皮肤松弛,双眼浑浊,看样子已是强弩之末了。
榻前,容云景面容冷肃,皱眉,“皇伯父应该知道我并无心皇位,而且既然已有小皇子,皇伯父不如下旨立小皇子为幼帝,我此次来京,处理完我的私事就会同我娘子一同回湘城。”
皇榻上,凤帝苍白干裂的嘴唇抖动,声音软弱无力,“不,小皇子太小了,若没有人在京中扶持,朝中定会大乱,朕死后,会下旨令嫣妃陪葬,若你实在无心皇位,等朕死后,封你为摄政王,辅佐新帝登基……”他说得十分费力,声音断断续续,喘息声也变得浓重起来。
这……容云景实在不想留在京城,京城事非太多,贤儿也不会喜欢。
凤帝见他还无动于衷,只得苦笑,“你就当还了朕十年前平反前太子冤案的情吧!”
“……”容云景剑眉微皱,看着床上的凤帝说话吃力,心中闪过万千思绪,最后终于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