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司徒云的原因?”司徒嫣双眸微闪,怒火收得不着痕迹,嗓音轻缓,“你刚刚是说,那容云景本身武艺高强,将你跟五十名手下全都击退了?”
张少奇更正道:“不是击退,除了下官之外,五十名手下全被当场诛杀,没留一个活口。”
“什么?”司徒嫣不敢置信,脸上满是惊疑之色,“你是说他一个人下手,连杀了本宫五十名得力手下?”
“不是五十名,却也有四十余名,这是下官亲眼所见,作不得虚。”张少奇一脸正色,见嫣妃娘娘一脸忌惮,却又补充道:“不过下官此行却有发现,跟他们同行的一名女子,好似对皇长孙殿下而言十分重要。”
“哦?此话怎讲?”司徒嫣挑眉轻笑。
“当时下官一箭射向该名女子时,原本神勇非凡的皇长孙殿下竟然失神受伤,而且受伤后竟也未曾追击下官,而是返身立刻朝那名女子飞奔而去,查看伤势。”
“你是说……”司徒嫣眉眼微扬,捂着嘴呵呵轻笑起来,“这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即刻去查查,那名女子的身份,查到后,立刻进宫禀报本宫。本宫倒要看看,我们的皇长孙殿下到底有多在意那名女子。”她心中似有定案,对于已经死了的那五十名手下也没有了追究的意图。
“是!”而张少奇领命后,才起身步伐稳健地离开了锦贤宫。
两日后。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两辆马车缓缓地前进,前方不远就到了朝凤国的都城安阳城了。
采若掀开车帘子看了一眼,回头一脸高兴地朝自家小姐说道:“小姐,到了。”
同在马车上的容云景冷眼扫了他一眼,淡然道:“到了就到了,这么大声做什么。”只见他蹲坐在软垫上,一名女子秀雅地枕着他的双腿眯着眼养神,被这丫头的一声惊呼一惊,朦胧的双眼微微地睁开了一条缝。
自从两天前那晚的刺杀后,这一路上都显得十分平静,而容云景十分厚脸皮地以“担心未婚妻再出事”为由,与凤贤坐上了同一辆马车,十分高兴地与自家贤儿度过了甜蜜的两天两夜,当然,如果没有采若这个外人,容云景就觉得更加完美了。
“到了?”凤贤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直到完全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又不知不觉地枕在了男子腿上,突地坐起,目光漂移地往马车内四处扫描,心里却在抓狂,她怎么又睡在容呆子的腿上了!!
“醒了?”容云景柔声问她,见她面色微红,不由得心底轻笑了一声。
“你怎么不叫醒我。”凤贤朝他埋怨,手指不经意地抬手让发丝遮住自己微红的双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明明以前面对容呆子都还没有这么害羞的,都怪容呆子性格变得越来越“流氓”了。
“我见你睡得熟,怎么忍心叫醒你。”他张嘴就是情话连篇,让凤贤无法习惯,明明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呵……以前,可一直都是她让他无话可说,无言以对的。哪像现在这样……
凤贤的脸红得像樱桃,粉嫩剔透,一双水灵灵的双眼含羞带怒地瞪了他一眼,“说人话!”
“我怎么就没有说人话了。”容云景似叹气又似可怜般地低喃看她。
这可真是冤枉死他了。
“容呆子……”凤贤被他的作态气得恼火万分,还是一旁的采若见势不妙,连忙出声打断。
“小姐,到了城门口了。”
“哼!”凤贤朝他重重气哼了一口气,转头拉开一旁的车窗看向外面。
而容云景则是呐呐地摸了摸鼻子,知道刚刚自己可是差点又把贤儿给惹急了。可是这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谁让他一见到此时神采飞扬的贤儿,这张嘴巴就停不下来,哪怕是惹她生气也好,都想见到她“生机勃勃”的一面。
他啊!只要一想到那些昏暗的记忆,就不能控制自己,只有一次又一次地通过贤儿“生气”的表情来提醒自己,那些暗无天日的过往的确都已过去。
马车停了下来。
车外突然响起一声朗然而铿锵有力的问话:“车内可是皇长孙殿下。”
凤贤掩下车窗的帘子,忘记了先前的斗气,颦眉地看向容云景,“你要不要出去看看,是个武官,没见过。”
“那你在马车里坐着别出来,我出去看看。”容云景掀开帘子,跳下了马车后回身将马车的布帘子掩好,才转身过来,看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原来是司徒云与那守城士兵起了争执,这可稀奇了,什么时候一个守城士兵都能拦朝中大臣的车了?
“怎么回事?”容云景走上前问司徒云。
“小人拜见皇长孙殿下!”还没等司徒云开口,那守城士兵就朝容云景跪了下来。
“苏云守这个首相当得可真称职,手都伸到城门侍卫身上了。”司徒云双目一瞪,气势十足地将那守城小兵压得脸色苍白。可却见那小兵坚持下来,朝着容云景方向再次俯身拱手。
“首相大人担心殿下安危,已在府中为殿下准备了住处,务必请殿下前往。”他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很明显还是受了司徒云的威压影响。
“哦?”容云景轻抚下颚,勾唇微微一笑,“既然是相爷盛情相邀,那在下怎好拒绝呢!”
一旁,司徒云皱眉,而那小兵面上一喜,可容云景却突然面带疑惑之色,“只是我在湘城有幸得遇相爷的得力手下秦朗秦都尉大人,既然是相爷相邀,怎的不见他派遣秦大人前来,难道相爷竟不知道秦大人与在下在湘城可是相处融洽得很?”
“这……”那小兵面带迟疑之色,似有不能启齿之苦。
而容云景问这话也只是为了证明心中猜测,见了士兵的表情,他心中已有定论,突然缓缓一笑,朝那小兵说道:“看你这表情,难不成秦大人竟不在京中?”
“这倒不是,只是前两天,相爷将秦大人派往军中执行任务,秦大人现在应该还在军营。”小兵恭敬回答。
“哦。”容云景一脸恍然大悟,实则心中却在轻笑,看样子在湘城时与秦朗说的话还是有些作用的,竟能逼得苏云守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将“得力手下”调离到军营,怎能不让人满意,“那你在前方带路,在下在京城这些天,就住在相爷府上,叨扰相爷了。”
“不敢。”小兵走在前面,“殿下请跟小人来。”
“容小子。”一旁的司徒云见容云景要走,连忙出声叫他。
容云景只是含笑地朝他摇了摇头,“司徒大人请留步,在下这些天就住相爷府上了,若是司徒大人得空,可前来找在下叙叙旧。”说罢,与赶马车的人说了两句,掀开马车帘子就钻了进去。
马车紧紧地跟着守城小兵缓缓往相爷府上行去。
身后,司徒云浓眉紧皱,双眼紧紧地盯着远去的马车,一脸沉色。
“主子,可要跟上去?”在司徒云身后,东祥恭敬地问出声。
过了许久,司徒云才沉沉笑了笑,“不用。”他右脚一跨,骑上马后,粗声道:“你们先行回府,本官要进宫面见圣上。”
既然容小子都不担心,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司徒云驾马直往皇宫方向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