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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弋鼋来袭

王景仁、洪保和李良率领两艘战船一千余人离开了船队,在无际的大海之上向南逆风航行。

时间已过了三日,越往南走,众人就越能感觉到这南洋之地的闷热。这天正午,洪保站在船头,手拿着把大蒲扇,对身旁的王景仁抱怨着:“这地方的天气真是让人心烦,都快到冬季了,咋还是这么热啊?”

王景仁笑道:“这南洋是极南之地,一年四季均是夏天,因而都是这么炎热。”

洪保听闻也晒道:“呵呵,这倒好,省了不少买衣服的钱。”说罢便继续要着蒲扇,望着远方。

王景仁笑了笑,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洪保突然指着远方说道:“王家小哥,你看,那里有个岛,绿荫荫的。这么多植物在岛上,想必水源充沛,我等正好去那洗个澡。”

王景仁顺着洪保的手看去,果然发现在天与地的交际处,有个绿色的小岛,在阳光照射下,显得绿意盎然。他对洪保劝道:“我们此行得抓紧才行,不能在这些岛上登岸耽搁时间。再说这岛上之水未必是露天之水,万一藏于地下,你上去了亦洗不得。”

洪保正要争辩,突然看见王景仁脸色一变,低声叫了声:“不好!”便朝二人身后不远,正在舵台上掌舵的李良跑去。

洪保不明所以,只得跟在王景仁后面跑去。他哪里知道王景仁突然想到这片海域在他刚下南洋时,和前段时间回去之时已走过了两次,而且都是在白天路过的,从没见过这里有个什么岛,连郑和派人绘制的航海图上也没有,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了个绿色的小岛?

王景仁跑向了李良,指着那岛问道:“李当家,那个岛你可曾见过?”

李良刚才正有所困倦,想叫下属来替换掌舵。因而对海上之事并未留意,没有留意这个岛。经王景仁的手这么一指点,李良也在右前方的海平线处看见了这个小岛。

这李良经过这片海域的次数比之王景仁更甚。出海三十多年来,路过这里不下十次,从未听说这里有岛。虽然世上有在一夜之间,海啸过后出现小岛的先例,但这里离爪哇还有近十天的路程,还属于深海地带,断然不可能孤零零的出现一岛。

李良心中突闪一念,立即想到了事情不妙,把舵向左猛转,试图让船调头。洪保见李良举动异常,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弋鼋!那个岛是弋鼋的鼋背!”李良惊恐的说道。说罢,他立马对着身旁的传音桶对船舱里的橹手下命到:“出现突然情况,想活命的快去摇橹!”

船舱里的橹手听到命令,立刻感觉事情紧急,立刻各自归位,八人一组摇起了大橹。这郑和船队的船只与平常之船使用船桨不同,在两舷和艉部,设有长橹。这种长橹入水极深,多人摇摆,橹在水下进行半旋转,类似螺旋桨,推进效率较高。在无风的时候也可以保持相当航速,而且橹在船外的涉水面积小,适应在狭窄港湾拥挤水域航行。

李良随即对王景仁说道:“王将军,快叫操帆手打帆,调头往回走。”

王景仁点了点头,他在上船时,也问过其他一些水手弋鼋的情况。知道了传说中这弋鼋喜欢收起自己背上的尖刺,以自己的绿背装成小岛,以逸待劳,等待船只经过。此时的情况十分危机,他立刻跳下舵台,对甲板上的水手喊道:“快把帆拉到正位,我们要调头吃风离开这里。”

水手听到王景仁的命令,哪敢怠慢,立刻十人一组,拉动三排帆上的长绳,把巨大的带着撑条的硬帆向回拉。随着水手们的号子声,巨大的风帆逐渐打横了过来,利用风力和船舵的转向调头向北。船底的六个长橹快速的旋转着,推动船向北驶去。

船速越来越快,渐渐远离了弋鼋。可就在要看不见那绿色小岛之际,洪保突然看见那小岛前方的海水不断向上冒着大气泡,整个小岛不断的抖动。顷刻,从小岛前的海水中冒出了两个扁扁的巨大鼋头。这鼋头呈墨绿色,额头突起,两双窄小的红色眼珠分别长在两个脑袋两侧。宽大的鼻孔下,两张大嘴中布满了尖牙,十分锋利。它看着渐渐离去的两艘战船,扬起了脑袋,鼻孔喘着粗气,发出了响彻天空的哞叫,背上的尖刺立起,在阳光下格外明显。随即快速的划动着扁平宽大的四肢,向战船快速的游来。

洪保看见这一幕,不由心惊胆颤,对身后众人大呼:“不好,快走,弋鼋追来了!!!”

王景仁听得洪保的叫喊,向弋鼋那边望去,见到弋鼋正快速赶来。连忙跑到船舱之中,指挥橹手摇橹。他知道这是如果众人过于惊慌的话,摇橹频率不一,会导致船速反而减低。于是他吸了口气,对船底的橹手说道:“大家不要慌张,听我的节奏,一齐用力,我们定能甩掉它!坚持住!”众人在王景仁的安抚中,高喊着号子,有节奏的摇动着长橹,船立刻破浪向前行驶。

李良站在舵台之上,全神贯注的操纵着船舵。不时的看着船前的旗帜,测算着风向,以求用最佳最快的速度向前航行。

甲板上的洪保,立刻叫来船上的精兵,围着船身站立。同时又下命众人推出了投石机,准备好火龙出水。等待着弋鼋的袭击。

船在众人的配合中越划越快,始终与弋鼋保持着距离,让它无法赶上。可战船前进依靠的始终是人力,虽有两班橹手交替摇橹,可始终是难以附加。时间又过了近半个时辰,橹手终于显出疲态,船速渐渐慢了下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里,船头的旗帜也垂了下来。李良朝身边吐了吐口水,口水直直的落在了甲板上,没风了。他愤怒的大骂了一声“该死”,转头向身边的王景仁问道:“王将军,怎么办?没风了!”

王景仁也是大敢不妙,看着弋鼋离船越来越近,只得叹道:“看来只有拼死一战了。”随即他朝着操帆的水手大喊,下令再次改变帆向,调过船身,以船侧对着正在赶来的弋鼋。

洪保站在船侧,身后是准备好迎战的两百弓箭手和五十投石兵,另一艘战船也是如此布置,他们组成了前线,等待着弋鼋的到来。

洪保眼睛直直的盯着弋鼋,估算着弋鼋的距离。三百步,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随即洪保的惊天喊声响彻了海面:“放箭!!!”

弓箭手迅速拉满弓弦,以平生之力射出了决定生死的箭头。投石兵亦点燃了火球,砍断绳索,火球似流星般冲向弋鼋。

这海怪身体巨大,皮糙肉厚。在弓箭和火球的威慑下,并未感觉到过分疼痛。依然喘着粗气,大摇大摆的朝战船游来。

洪保大感不妙,忙命令道:“上火龙出水!继续放箭!!!”

在洪保的命令下,船侧的小孔中伸出了一排龙头,龙头中迅速放出了火箭,箭在空中爆裂,化为了力量更加强大的数只箭矢,直直的射向弋鼋。

弋鼋此时的距离更近,加上火龙出水威力强大。箭矢射在身上顿时感觉到了疼痛。它不段的摇动着巨大的脑袋,躲避着箭矢,狂躁的哞叫着,嘴里发出阵阵来自地狱的恶臭。

洪保顶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大叫道:“有作用了,继续射击。”

众人见攻击对弋鼋起来反应,立刻感觉有了希望,浑身顿时充满了力量,顿时的无数箭雨又朝着弋鼋射去。

弋鼋不停的躲避着箭矢,随后突然一声怪叫,躲入了海中。

海面顿时沉静了下来。

一个士兵看见弋鼋躲避到了海中,兴奋的向洪保问道:“将军,海怪被我们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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