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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信德关下

一直向东,一直向来。带着离别家乡的伤感,带着对前途未知的忧虑。王景仁、洪保和李良带着五万大军,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信德关。

信德关守将杨素,身跨枣红战马,手拿长柄陌刀,早早的立在关外等待众人的来到。这位将军脸上皱纹密布,发须全白,看样子已年近古稀,气势却异常强盛,一点也不输给年轻人。但他毕竟已是个老人,看见他,不得不让人感叹着翼人国真乃无将可用,否则怎会让一个老将来这边关,忍受每日风餐露宿,寝食难安之苦。

杨素看见众人,立刻跨马过来。手上肌肉鼓起,背后大翅威武非凡,此人依然是老当益壮,依稀让人浮想起他年轻时的威武。

王景仁等人看见杨素赶来,也迎了上去,向着老将军问好。

杨素看着王景仁虽然年轻,却眉宇不凡,威武异常,心中暗暗的高兴。他知道这回国王是真的选对了大将。又看洪保,一身横肉,仿佛力大无穷,定是员虎将,更是欢喜得不得了。他大笑着对王景仁等人说道:“老夫打了一辈子的仗,终于又看到希望了。”

王景仁等人对杨素的夸赞连忙谦虚不止。杨素哈哈一笑,带领着众人来到了关下。众人只见此关夹在两座高大的青色岩石山峰之间,高约有十余丈,皆是用厚重的大青石堆成。分为内关和外关,内外之间有着夹层,便于防守。内层极为宽大,容下几万士兵还显得十分充裕。巨大的厚木门之上,雕刻着一只飞翔的雄鹰,鹰下写着“信德关”三个大字。

如此雄关,本来应该是百姓的主心骨,但觉因为没有合适的将士在这里,让它无法显示自己的威风。王景仁想到这里,不由感叹了起来。

少许,杨素带着王景仁把士兵安顿完毕。随后又领着王景仁、洪保和李良来到信德关的城楼之上。杨素满目悲伤的指着远处,向三人说道:“看,这里就是信德关外。原来关内外都住满了人,从这里,一直到最远处的山下,都是我们的地方。可自从战争打了起来,我国连连败退,这里成了我们与敌人的分界线,关外就再也没有人居住了。”

众人随着杨素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关外一片黄沙,就连草都仿佛不在那里生长,已经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了。只有些动物和人的尸骨散落在远处,仿佛在哭诉着战争的残酷。

王景仁看到这里,心里不由感慨了起来,对杨素说道:“老将军放心,我等一定尽力,打败敌人,收复河山。”

杨素点点头,好久没有遇见这么些有志气的年青人了。杨素问道:“元帅,四国的士兵训练得怎么样了?”

王景仁回答道:“敌人战书下得太快,还没有开始合练。不过我们有无名天书,训练成效应该会好些。”

杨素大感担心,他是老,知道这新兵和老兵是不可能同日而语的,眼下敌人势大,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景仁看出了杨素的失望,说道:“老将军放心,我看着信德关易守难攻,我们可依仗此关,尽量拖延时间,让士兵加紧训练。”

杨素叹了一声,并非怪罪于王景仁等人,而是心中有种英雄末路的伤感。好兵怕无猛将,猛将也怕无好兵啊。杨素的一生,不知多少年华耽误在这些战力极差的士兵上,让他终生不成大业,当了一辈子的败仗将军。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尽管如此,他还是依然对王景仁鞠躬道,说道:“元帅,老夫相信陛下选来的人是没错的!”

王景仁听罢,诚恳的点了点头。

落日把天边染红,又是一天过去了。五万士兵来到这里,根本没有时间休息,立刻开始了训练。直到此时,王景仁才把现在的危急情势告诉的士兵,告诉他们,敌人随时会来袭,他们要随时做好准备。士兵听闻,无不担忧自己的性命,可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要想活命,只能抓紧时间训练。这样反而促进了每个人,让三国男兵暂时忘记了对女兵的期盼,专心训练。洪保每日按照天书上的方法,强健他们的身体。王景仁则把宓羲拳法拆解开了,一招招的教他们练习,希望他们能有所长进。

十日之后,王景仁正在校场教授拳法。突然,一位传令官急忙跑了过来,来到王景仁耳边,小声说道:“启禀元帅,我军斥候来报,前方十里处发现敌军,正在迅速向关隘赶来。”

王景仁大惊,忙吩咐手下招呼士兵训练,自己则走上了城墙。

只见洪保、李良和杨素已经感到了这里,忧心忡忡的向远处望着。

远处的天地尽头,一层层黄沙从地上涌起。黄沙之中,无数铁骑正在向信德关的方向涌来,粗略估计,这些骑兵人数至少有三万左右。

王景仁看见情势危急,立刻向身后的军官命令道:“传我的命令,所有士兵立刻着好装备集合,守卫关隘。”

军官应了一声,立刻跑了下去。

不一会,城墙之上有序的站满了手拿弓弩的士兵。关下大门之后,无数骑兵步兵,各就各位,等待王景仁一声令下,冲出关去。

敌军越来越近,顷刻之间三四万骑兵已经冲至关下。

一匹匹高大的骏马之上,立着相貌狰狞的各国敌人。长狗头的封犬人、两个面孔的两面人手拿大刀、长槊、狼牙棒、大钺、流星等重型武器。肤色紫黑的不死国人身披黑色披风,只把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个个手持圆月弯刀,恶狠狠的望着城墙之上。

城墙上的士兵,许多原来只听过敌军的凶狠,今日得见,却感觉原来的那些描述并不是夸大。许多士兵害怕至极,有些打起了摆子。

洪保看到一个身边的士兵双腿不停发抖,胸中顿时气氛了起来。冲上去踢了他屁股一脚,骂道:“大丈夫要死就死,那想你怎么般怕死?”

王景仁等人看在眼里,也不由眉头一皱,心想士兵们如此胆怯,若是现在交战起来,不知要被敌人杀死多少人!

这时,关下一位不死国男子,骑着全身乌黑的骏马走上前了几步,对城头大喊道:“我奉我王之名,来找贵邦国王狩猎,怎么没人出来迎接啊?”

王景仁知道这是他们的戏谑,叫士兵集中精神准备,没有搭他的话。

关下男子等了一会,见没人搭腔,又说道:“中间那个就是天朝来的王将军吧?敢不敢与小爷我大战几招?看来也不过是个缩头乌龟。你和这几个国家的人都一样,皆是不敢打仗的怂包。”

王景仁等人继续隐忍,没有说话。身旁的洪保站不住,对王景仁说到:“小哥,还要忍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骂到我们头上来了。”

王景仁没有好气的回道:“你又不是没打过仗,阵前叫骂就是这样,再等等。”

洪保哼了一声,退了回去。

关下男子又骂了一阵,退了回去,向身后的士兵传了下命令。说道:“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敌人,他们不单不敢打战,连和我说话都不敢,小的们给我好好臭骂下他们!”关下的各国骑兵,听到主帅的话,均发出了一阵哄笑。不一会,在主帅的指挥下,敌人均朝关上的人骂了起来。

这些辱骂极为难听,不是骂爹便是骂娘。众人颇有些忍受不了,洪保更是背着手,气鼓鼓的来回踱着步子。

王景仁向四周看去,关上的士兵有些忍着眼泪,有些双腿发抖,士气皆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王景仁明白,若不还击,本来才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士气便会顷刻消失。这些敌人,就是打着这个算盘来的。先让大部队在十里外扎营,一部分骑兵来关下叫关,探探对手的实力,顺便打击下士气。这些敌人,真是好生狡猾!

虽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以保一时平安。但一直这样让他们辱骂下去,部队的士气就会迅速衰竭,原来的努力便是白费了。但就这样让根本训练不够的士兵出去,去了也是送死啊!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王景仁看着远方,敌军身后的黄沙慢慢褪去,并没有新的兵马赶来,也没有什么伏兵。王景仁听着震天的辱骂之声,心里静静的说着,再等等、再等等。突然,他看到一个关下的士兵仿佛骂得口干舌燥,拿起身后的水壶喝了点水。其他敌人也差不多如此,陆续开始喝水,显得有些疲劳,士气下去了一些,他们的神情,也略微有些松懈。

王景仁看在眼里,双眼立刻变得有神了起来,对洪保命令道:“洪保,你出去迎战敌军的头领。”

洪保大喜,提起双锏,大声应道:“太好了,憋了这么久,终于到我老洪修理这帮鸟人的时候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战争是否真的是这样?有多少人还没有等到敌人衰竭,自己就先放弃了呢?又有多少人还有旺盛的士气,但却为了活命,不得已跟着别人一起逃走呢?战争很复杂,战争是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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