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皱眉看着她踩在地板上的泥水,不悦的说:“你发什么疯,赶紧滚楼上去洗澡换衣服。”
潸潸现在的情绪已经暴涨到极点,就像一个熟透的石榴,势必要裂开口子,她扑上去膝盖压在他腿上,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衬衣,疯子一样去抓他咬他,嘴里发出含义不明的尖叫。江逾白起初还躲着,最后给潸潸抓的脖子见血才真的怒了,他大力推开她,然后单手抓着她的腰把她夹在腋下,气呼呼的往楼上走去。
潸潸像游泳一样手脚并用在江逾白铁箍一样胳膊下挣扎,他的怒气更猛,一脚踹来浴室的门,把潸潸摁在浴缸里。
水龙头和花洒一齐打开,潸潸被浇了个透心凉儿,本来已经冻麻木的身体现在加倍泛起冷意,似冰块蜇到骨头里,冻得灵魂都想脱离身体。
江逾白抓着她像鸡爪一样向后蜷缩的双手,拿着喷头一个劲儿往她脸上淋水,渐渐的水温升高,氤氲着白气,可潸潸却像灵魂出窍一样,眼睛望着天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张嫂听到声音跑上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吓坏了,她搓着手却不敢进去,只是在门口一个劲儿喊:“少爷,少爷,会出人命的,少爷。”
江逾白烦躁的头皮都炸了,他啪的把花洒扔水里,蹭蹭几步把张嫂推开,然后就关上了门。
他撸着袖子走到浴缸前,咬牙切齿的说:“给我装死是吗?刚才打我的精神头儿呢,何潸潸,从小到大没人敢打我,就你一次又一次,今天一定给你点儿教训,否则你以为母猪都能上天,嗯?”
“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洗澡了。”
“我不用你洗,你快出去。”潸潸惊恐的瞪大眼睛,她没有忘记这个男人发起疯来是多粗暴。
他背过身,抓过浴巾围在腰上,他回头,俊美的五官泛着邪气,“女人,把我的衣服洗了。”
不等潸潸做出反应,他又补充:“记住,要用手洗。”
过了一会儿,她重新在浴缸里放了干净的水,然后把江逾白的衣服泡里面。
她下楼,去储物室的药箱里翻找,正好张嫂让她去喝姜汤,潸潸问:“张嫂,有清凉油吗?”
张嫂摇摇头,“没有呀,你要那个干什么。”
潸潸胡乱编了个理由:“我头疼。”
“那一定要淋雨感冒了,赶紧把姜汤喝了,然后吃药。”
潸潸忙摇头:“不用吃药,是药三分毒,张嫂,我用惯清凉油的,真的,很管用。”
张嫂爱怜的帮她把一缕湿头发掠到耳后,“好,我马上让人去买。
潸潸喜上眉梢:“多买几瓶,有备无患。”
江逾白是做好和潸潸冷战准备的,可这天回家不但有宵夜等着,潸潸还双手把洗好熨好的衣服送到他面前。
江逾白挑眉看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潸潸一笑,甜甜的样子就像裹着蜜桃酱的棉花糖,她把衣服送到江逾白面前,“喏,洗的很干净呀,我都没敢用洗衣服洗衣液,绝对不用怕化学物品会蛰伤皮肤。”
江逾白面无表情的接过来,心里却更加怀疑。
“这什么味道?”果然,被他发现了蛛丝马迹。
“薄荷天然皂的味道,是不是闻起来很清爽?”潸潸眨眨眼睛,已经有点挑衅的意味了。她知道以江逾白老奸巨猾的性子一定不会相信她这么好心,但是她也相信他一定不会穿,哼哼,不怕他不穿,她可是一颗黑心两手准备着。
江逾白接过衣服回房间,潸潸迅速逃回房间锁上门,她躲在棉被里支楞着耳朵听动静儿。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潸潸忽然有点儿失望,是不是她用的量不够?早知道10瓶就全倒上了。
就在潸潸失望的昏昏欲睡时,忽然门外传来江逾白咬牙切齿的低吼:“何潸潸,你给我开门,我保证不打死你。”
潸潸在被窝儿里缩成一团儿,哼,她才不会上当,不过看不到江总现在无比麻辣酸爽的样子好失望呀!
低吼已经演变成咆哮,“何潸潸,我数一二三,你再不开门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切,以为老娘是三岁小孩儿呢,你就自己慢慢享受吧!
砰,门被一脚踢开,江逾白腰里围着条浴巾杀气腾腾的闯进来。他掀开棉被把潸潸挖出来,然后掐住她的脖子。
“何潸潸,你给我所有的衣服上抹了什么?”越难受就越生气,他的手指开始用力。
这个可恶的女人,她竟然敢咬他!!
忽然,潸潸的手机响了,这救命铃声让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对视了一眼,潸潸忙抢过手机,看着是老人院的号码她胸口一紧。
刚按了接听键,江逾白忽然扑过来抢去了手机,然后直接取出了电池。
潸潸气的手发抖,“江逾白,要杀要刮等我接完电话,老人院不会无缘无故半夜打给我,一定是我婆婆出事了。”
江逾白把玩着手机,邪恶的说:“为了惩罚你,我决定没收你的手机,然后把你关起来,何潸潸,别惹我,这个代价你负不起!”
江逾白走了,门给锁的死死的,任凭潸潸怎么敲怎么捶都不开。
“江逾白,你这个小人,要是婆婆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定不会放过你。”潸潸喊完了也泄了气,她靠着门坐下把头埋在膝盖里,怎么办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一宿没睡,朦朦胧胧间天亮了,清晨的暖阳透窗而入,把薄纱窗帘上抽象的图案匀称的印在地板上。
她拐着麻痹的腿跌跌撞撞的跑去推开落地窗,顿时夹着花香的风扑面而来,顽皮的把轻纱扬起。
花园里没有人,连鸟儿都叫的很小声,只有大片蔓生绿枝的白蔷薇恣意盛放。
潸潸悄悄的关上窗放下窗帘,她竖起耳朵听动静,她想等江逾白出去后再求张嫂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