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你的意思,你不希望跟我常常见面?”夏瑾说起了俏皮话,如果是朋友之间,那自然会变得好相处了。
“你看,我现在已经更上一层楼,开私家菜馆了呢。等有时间,我请你跟莫安泽过来,我们一起吃友情餐。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看到他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
“安泽?唔,他过得还好吧。最近伯父给他的压力有些大,说是急着要把医院托给他,这阵子正拼命磨练他呢。”
夏瑾想象莫安泽的哀嚎样,一阵发笑。他是个喜欢无拘无束的人,这样子对他,的确有些不人道。
齐誉也在笑,重新回到了朋友关系,他可以一辈子都默默守在她的身边。爱情不一定要拥有,也可以默默的守护。
有人伤感有人忧愁有人释怀,而在南城的宋诗菲是过得恐惧。
伊格尔依然没有放过她,沈逸珲虽然对她态度好了起来,但始终没有对她做出承诺,也许他要的真的只是她肚子里的一个孩子。可如果他发现连这个孩子都不是他的,他会怎么做?到时候,她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从外面回来,华美凤已经等在别墅里。
“都已经八个多月的肚子,还老是往外面跑做什么。”华美凤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堆单子,从纸堆里抬眼看她,眼神凌厉。
这样的眼神令宋诗菲头皮发麻:“额……伯母,我出去一下,跟人洽谈工作的事情。”她回答地小心翼翼。因为还没有过门,她只能叫她伯母而不是妈。
其实在爆出她插足夏瑾跟沈逸会的婚姻后,她的身价已经是一落千丈。巴黎春季时尚秀她只露了一下脸便离开了。人们关心的只是她的绯闻,而不是她的作品。没有合作计划,没有新的作品问世,甚至跟叶蔚蓝的斗法都没有了。因为叶蔚蓝这次根本就没有出现在红毯上。直到前段时间看到TOP杂志,她才辗转得知她开了家私家厨房,她总是幸运的,开家私家厨都引得那么多人关注。
“工作?我们沈家养不起你?你千方百计出国混了个了不得的身份回来,不就是想进我们沈家的门。这会儿还这么辛苦做什么。”华美凤对于宋诗菲永远是不满意的。当初她回国将那张支票还给她的时候,那傲慢的态度已经引得她不快了。所以说一个人不管是在低谷的时候还是在巅峰的时候,都要懂得夹着尾巴做人。
宋诗菲笑得勉强:“伯母,我是个设计师,有些合同签了约,要履行的,不然……”
“你当我不明白?”华美蓝声调提了提,“可是你可以跟我解释一下这些账单是怎么回事吗?既然你忙着工作,那应该挣了很多钱才对,足以应付你要的奢华的生活了,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逸珲的副卡上会有这么多笔大金额支出?是在支付你的违约金吗?”
宋诗菲拾起华美凤丢过来的账单,吓得面无血色,这些账单怎么会被她知道?
她哪有什么违约金,本来手头上是有一些合约在洽谈的,但是因为那件事情,那些合作商不是取消了洽谈就是还在观望。而以前那些合作商,有的本身就到期了,有的减少了订单量。宋诗菲这三个字如今在上流社会只剩下“小三”这两个字,而那些名媛本先不提自身是什么样,但自比要高出宋诗菲一等,当然不会再去捧她。
那些账单不是别的,而是她提出的钱用来给陆正的。自从他的资料被人泄密后,他的侦探饭碗没了。这本来跟她没什么关系,毕竟两人只是主雇关系。可倒霉的是,她从从森豪酒店出来时被陆正看到,并拍下了照片。
从此便一直被他勒索着。陆正扬言,要是她不给他那么多钱,就将照片寄给沈逸珲。她当然不会让他这么做,却也一时拿不出他要的那么多金额,只能分批次从副卡里面提钱来给他。
此刻宋诗菲握着账单,手都抖了,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是有几个合作商不能合作下去了。”
华美凤提起自己的包站了起来警告她:“宋诗菲,我们沈家可不是开银行的,如果你所谓的工作只是赔钱的话,还是结束了不要再做的好。逸珲要是知道你这样花他的钱,你也不会好过的,还是好自为之吧。”
“额……伯母,以后不会了。”宋诗菲垂了眼睛只敢看自己的脚尖。
华美凤冷哼了声拿起另一个文件袋走了出去,如果这个女人不是怀里她沈家的孩子,她哪会坐在这里跟她废话。逸珲的打算也许是对的,等她生下孩子,就给她一笔钱打发了她。一个将贪婪写在脸上的女人,真的不适合做沈家的女主人。好在逸珲终于看清了她,没有被她迷昏了头。
宋诗菲眼尾见着华美凤的身影在门口消失,一口提着的气终于吐了出来,软了腿坐倒在地上。手心里冷汗还在直冒,手里的账单被她揉成了一团。这些账单怎么会再次出现的,她明明都用烧了的。
难道是沈逸珲?宋诗菲心里打鼓,这么频繁的大金额变动他不可能不知道的,所以他去查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冷声叫道:“吴嫂。”
家里的女佣闻声而出,恭敬道:“宋小姐有什么吩咐?”宋诗菲眼下的身份,即使大着肚子也只能被喊“小姐”,而不是“太太”或者“夫人”。
宋诗菲假意咳了下道:“刚才沈夫人去过先生的房间吗?”
吴嫂:“是的,小姐,沈夫人说要进先生房间看看他住的怎么样。”
宋诗菲闻言眉头紧蹙了起来,心头慌乱。她强自镇静了下道:“先生叫我去他房间拿份文件给他,你去开一下他的房门。”华美凤的那些账单一定是从沈逸珲那里拿出来的。寄到家里的那份早就被她烧了。她要去确认一下沈逸珲究竟知道了哪些。
自从医院回来后,沈逸珲为了方便照顾她,搬了过来跟她一起住,但两个人互不干涉,分房而睡。沈逸珲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去他的房间。他做事极为细致,每天都锁上房门后才离开,这也是她为何从没进过他房间的原因。他的房间有两把钥匙,一把自己带着,而另一边交给了女佣吴嫂以防有什么事情可以叫她去开门。
吴嫂听见她的要求,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应了下来:“是的,小姐,我这就去。”
吴嫂开锁的时间,宋诗菲跟在她身后,心脏“砰砰”直跳,这次是她第一次大着胆子偷偷进去,而且还是骗了吴嫂开门进去的,这也让她怄气。沈逸珲防她这般,她已经彻底失去了他的信任。
吴嫂也许是老了,认不准是那一把钥匙,在那一把一把试过来,宋诗菲等得心头直冒火,一把拿过她的钥匙道:“先生等着要呢,你这么磨磨蹭蹭的。”说罢自己打开了门,她将钥匙拔出交给吴嫂:“你去忙把。”
吴嫂看了她一眼,应了声“是”,然后走了开来。在转角处她忽而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宋诗菲闪身进房间,空旷的房间里,光线十分的黯淡,沈逸珲将窗帘都拉上了,存心给自己一个密闭黑暗的空间。她打开了盏光线比较暗的灯,小心关上门走了进去。偌大的办公桌上,只放了电脑等一些办公用品。但是笔架桶旁边的一张照片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夏瑾。”她咬牙切齿吐出这两个字,恨不得用牙齿撕碎了这个人。照片上的夏瑾化了淡妆,穿着婚纱巧笑倩兮,沈逸珲站在她的身边,面无表情。即使他们已经离了婚,在他的心里,他依然只认夏瑾做他的妻子,即便是人家已经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他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夏瑾在离开公寓前将他们之间所有的照片都销毁了,看样子沈逸珲又重新从照相馆那的档案里弄了一份出来。
宋诗菲心里的无名火烧的炙热,高高扬起手恨不得将手中的照片摔烂,但是还是理智控制了上风。她是偷着进来的,如果照片摔破了,沈逸珲一定会知道是她进来过的。
她恨恨将照片放回原位,一门心思找起东西。一只只的抽屉被打开,里面都是他的一些文件资料,一一翻看下来,见里面没有提到她的资料,她提着的心渐渐松了下来。也许只是碰巧,碰巧被华美凤看到了那份账单,沈逸珲还她没有查到什么。
可是当她抽开最末的一个抽屉时,她心头再次飞速跳动起来,里面赫然躺了一只牛皮文件袋,上面没有一个字,她颤抖着手指打开,略路松了口气,但也不是完全放松,而是恨。里面都是关于夏瑾的一些东西,他拟好的准备给夏瑾的财产,真是可惜了,人家根本不稀罕。
她撇撇嘴,正准备将牛皮纸袋放回去,眼梢一撇却见最里面的角落躺了一只黑色小盒子。这下她完全不能淡定了。那个黑色盒子她认得的!跟伊格尔认识了那么多年,她怎么会不认得那是他的设计包装!
黑色内敛神秘,令人沉迷,上面没有印上那只黑金色象形样式的鹰,但并不代表这不是出自伊格尔,若黑盒子只是用一般材质做的那她可以一笑而过,但那独特的纸板材质,那是他的特色,她不会错认的。
手指颤抖得剧烈起来,几乎握不住,里面装的是什么?伊格尔给沈逸珲寄了什么?是什么时候在沈逸珲手里的?当盒子打开的刹那,仿佛是打开的潘多拉魔盒,盒子“啪”一下落在了地上,掉出她的那枚尾戒,宋诗菲紧张得几乎站不住,忙抬手扶住桌子,靠在那儿才不至于滑倒在地上。她胃里紧缩,一阵一阵翻搅,几乎要吐出来。
那枚尾戒,在她跟伊格尔第一次发生关系后,被他从她的手指上拔下来的尾戒!
伊格尔把尾戒交给了沈逸珲,他什么时候给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伊格尔、尾戒、沈逸珲这三个名词在她脑中一遍遍回旋,沈逸珲是怎么想的,他是不是知道了她跟伊格尔的关系?不会的,不会的,如果他知道了,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她也不会还安然呆在别墅里,安然刷着沈逸珲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