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中,杨玉儿每天都会苏默寒送来饭菜并每过一个时辰拿去加热一次,直到下一顿。苏默寒为了避免杨玉儿再次因为担心而进入,便每隔两天出去取一次饭菜。一开始还是在杨玉儿走了之后才取,后来杨玉儿也把握了苏默寒的规律,守在庭院外的一个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苏默寒把饭菜拿进去又将碗筷放出来。
杨玉儿的行为苏默寒自然也察觉到了,可他不想多说什么,哪怕明显的感觉到杨玉儿眼中的那一份强烈的思念,他也只能克制着自己将眼神转向另一个地方。虽然苏默寒明确地告诉自己,杨玉儿不是自己的母亲,自己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感情,但在这半个月中,苏默寒的心境还是产生了些许波动,这些微小的波动,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除了杨玉儿带给苏默寒心境波动以外,还有苏小胖也是如此。
在杨玉儿回来之后,苏小胖就被重新安排回了苏默寒身边,他也就很自然的打理起了这座庭院。每次当苏默寒出门拿饭菜的时候,都会看见苏小胖站在门口前的庭院中守护苏默寒,防止其他人打扰苏默寒的修炼,无论刮风下雨,苏小胖永远都是站在那个位置,不曾改变。有一次,苏默寒当看到苏小胖在暴雨中依旧站在那里,心中一片躁动,就呵斥了一声叫他回去,没想到苏小胖就直接跪倒在雨中乞求苏默寒不要将他赶走,这一跪,就是两天。到下一次苏默寒出来拿饭菜时苏小胖依然跪在那里,无奈下只得答应的苏小胖的请求。
苏默寒自己觉得,在苏家的这一个月中,自己的心境波动次数比他在外万年中的总次数还要多,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得关起房门,静心修炼。
进过了半个月对死气的修炼,苏默寒现在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凝气境二重后期,按他自己预计,再有半个月的时间,自己就将突破进入凝气境三重,这样的速度放在外面已经算快的,但苏默寒自己并没有那么满意,因为他依旧无法掌握生死丹中生命的力量,而死亡的力量由于修为尚低,也无法真正调动起来。
不过好在,通过这半个月的修炼,苏默寒对浩虚神诀的修炼有了一点起色,几种浩虚神诀中的武技也有了初步的掌握。然而最重要的还是,苏默寒终于把握到了一点先天死气的迹象。
“苏默寒,你确定要去调动先天死气吗?”意识海中,丹有些担忧地说道。
“这是我调动生死丹力量的关键一步,我必须要尝试一下。”苏默寒说道,他已经为此准备了半个月,终不能半途而废。
“那你是要走凝聚死丹的这条路吗?”丹眼中的担忧更甚。
“是的。”
“但这意味着你要走上一条完全未知的路啊。”
“武道之路本就是一场冒险,有何必在意走的方式。”
“可……”
“丹,我要开始了。”丹本打算继续劝劝苏默寒,不过苏默寒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丹看着苏默寒的开始全力催动死气,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算了,这是他的选择,兴许他还能给我带来一些惊喜。”随后,丹就在意识海中看着苏默寒感悟先天死气。
先天死气,所有生命一出生就带有的死气。所有的生命在它的促使下衰老死亡,它控制着整个生命周期。而苏默寒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到它。
为了寻找先天死气,苏默寒就必须在贴内上演一场完整的生命周期,而体内的细胞就是他的观察对象,死气就是促进过程加速的催化剂。这半个月中,苏默寒就是为了找到最佳的催化时间和催化数量,以保证他有足够长的时间和足够多的数量进行观察。
现在,苏默寒正在自己的心脏处进行这次观察,之所以选在心脏处,是因为这里的生命力最为旺盛,先天死气会与产生强烈的对比,易于发现。而且这里也离生死丹最近,有利于及时调动转移先天死气。
一堆的细胞正在生命力的促进下完成最初的分化,当他们完成分化的那一瞬间,他们就走上了通向死亡的道路,这时,先天死气必将发挥作用。而苏默寒就是要在此时用死气加速他的衰老死亡,在先天死气仍在作用的时间中杀死细胞,释放出先天死气。
分化还在进行,母细胞的中央正在向下塌陷,逐渐分裂成两个细胞,而其中一个细胞的形状正在发生着变化。这是分化完全的标志。
苏默寒集中全部精力看着这个过程的最后一步,两端塌陷的膜终于接触到了一起,然后融合,分离,最后,当最后一丝膜分离的时候,苏默寒将生命力直接注入到刚刚分化完全的细胞当中,在这生命力的背景当中,他感觉到了,他感觉到一丝微弱但强韧的死气在细胞中用力波动了一下。
“就是这个!”
苏默寒记下这份感觉,立即调动更多的细胞进行分化,控制着所有细胞在同一时间全部完成分裂。
就在这个瞬间,浓重的生命力作为背景,苏默寒全身所有的死气全部涌入那些细胞,瞬间将他们全部解体。一丝丝刚才相同的死气波动在强大的生命力背景下清晰可见,苏默寒运转所有的精神力与死气将他们团团包围。
用精神力包裹住这些先天死气,阻断与外界的接触,防止他们消散,然后用死气在后面推进,立刻送往生死丹。
不过哪怕有金精神力的阻隔,这些先天死气依然在加速消散,就这短短包裹他们的时间中,就有一半的先天死气消散而去。
“先天死气存在于生命之内,一旦生命结束,他们就会立即演变成普通死气,或消散在天地间。”这是丹对苏默寒所说的先天死气的特性之一。现在,苏默寒才算真正见识到了这种特性对他的不利。
快了,快了。原本不到两寸长的空间,现在在苏默寒看来仿佛无穷远一般,只需要的一个呼吸时间,也显得那么久。就当先天死气就剩下几丝的时候,苏默寒终于将他们送到了生死丹面前。
“轰!”包裹的死气和精神力狠狠地撞在生死丹上,苏默寒口中一口鲜血直接喷出。然而死气和精神力撞上去了,但先天死气却依然没有进入。
“给我进去!”苏默寒大吼一声,用最后凝聚的一点点死气将那最后一丝先天死气送入生死丹内。
“嘭!”先天死气犹如撞到一座大山一样,不但没有进入生死丹,反而被反弹出好远,在苏默寒愣住的眼神中消散了。
“生死丹不愿吸收先天死气啊。”丹说道。
“为什么?”
“因为生死丹一部分是由本源死气组成的,先天死气与本源死气是同一个层级的东西,本源死气就仅仅比先天死气强了那么一点点,因此生死丹不允许有与他同层次的东西进入他,那样对他来说是个威胁。”丹缓缓解释道。
“为什么之前不跟我说?”苏默寒冷冷地看着丹问道。
“因为你根本听不进去,就算我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改变。”丹冷声说道:“这不就是你的特点吗?”
苏默寒沉默了,但他的愤怒却没有减少,他不甘心自己付出了半个月努力的东西就这样被废弃,他看着胸口散发出洁白光芒的生死丹,对丹说道:“你刚才说本源死气比先天死气强一点是吧。”
“对啊,但强不是很多。”丹有些疑惑地回答道。
“那好,你帮我在外布下一个屏障,防止我的气息外泄。”苏默寒认真地说道。说罢,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再次聚集一团细胞。
“你还不死心?”丹十分不解,为什么都已经明确告诉你不行的事你还要去做。
“既然强大一点,那就还有可能,我要把它撞进去。”苏默寒说了一声,就再次开始。
“轰!轰!轰!”一声又一声撞击声从苏默寒的胸口发,一口口鲜血已经将他脚下的地面浸透,可苏默寒依旧还在继续,继续着无休止的撞击。这一天,苏默寒撞击了上千次,要不是有不死之能的修复,他早已死在撞击之中,可还还在不断地撞击,撞击。
生死丹一次次无情地拒绝没有阻止他,他要用这种最暴力的方式打开生死丹的大门。
“轰!”苏默寒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撞击了,这次同以往的所有撞击一样,没有成功。苏默寒吐出口内已经有些暗红的血,再次发起撞击。
“轰!”一次,又一次。苏默寒的视线开始模糊,他已经没有力量再去催动撞击了。苏默寒很不甘,他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了,最后一次调动起全身的力量发动了又一次撞击。
“轰!”这次撞击直接在苏默寒的胸口炸出了一个口子,血肉飞溅而出,苏默寒不甘心地看着那几丝先天死气又一次反弹回来,逐渐消散。
苏默寒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了,他调动仅存的精神力,包裹着反弹而出的一丝先天死气,再次撞向生死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