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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情也空

懒乞丐一路乞讨,一路偷偷修炼,但修炼效果很小很小。他有点后悔当初在布达拉宫时条件那么好,为什么不勤苦修炼呢,而现在已经不具备修炼的条件了,这法、财、侣、地,他独独有个法,却是再难炼起来。

在所过之处路人的讨嫌中,他艰苦来到西川,访了峨嵋,但他没有发现峨嵋剑派。他在峨嵋寺得到了一些盘缠,但如果要远行,那点盘缠完全不起什么用。他在山洞中过夜时,冒着危险静坐,阴神出壳,凭着一点点的风一的记忆,找向蜀山剑派。这回他找到了,但他太弱,又是阴神,终于不敢接近,想去西金省的太谷,但那种远离身壳的恐惧感让他打消了念头。

他元神回归,还是个半乞丐,向着西金省行去。千辛万苦也许是来到了西金省的地界,但他不懂道路,望着那人烟稀少的山山野野,最后又是借夜晚打坐让阴神出游去看看。唉,这清朝啊,西金省的森林覆盖率真是高,绿化得真是好,只是他元神太弱,飞行是无比提心吊胆。

冒着极限,他游到太谷,一路感觉如果是真身行来,根本不可能,大约死在山中的可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九。先见到太谷水库,不,那里没有水库,只有一条大河经过,说它大,却也已经比此生投胎前灵魂经过时小了许多,在河的西北岸牛角山下,却是有着几户人家。

他往上游飞去,太谷村仍然是森林,但后山的山脚,已经有几户人家,而后山上仍然能听到虎吼。风一的记忆中,水库里牛角山下的人家就是后来搬到太谷西边的抱布村的祖先,而太谷村现在的几户人家应该就是太谷村的祖先了,太谷和抱布的祖先是亲兄弟。看来,这风真是这个村的了,只是历史还没有走到,而自己可能是穿越了吧。

元神归壳,他打消了去太谷的念头了,也取消了原计划中的去南蛮之南找逍遥宗的打算。去太谷尚难,谈何南蛮之南呢?自己这阴神状态,还不如结丹来得实在,还是先老老实实想法修炼吧,否则也无脸面见逍遥宗啊。

他向北行。他曾经过五台山,也去访问了,但没有一个熟悉的名字,他试探过,没有人认识他记忆中此时应该有的元通和尚。

他到处流浪,他不忘修行锻炼,身体是很强健,但修炼并没有什么大的进展。他到过尼泊尔,到过不丹,到过印度,也曾有回过家乡,寻找过达娃,但他没有收获,有的是曾经被拘捕,但他逃脱了。他去过很多佛寺,但他不愿意出家,所以他找不到能供养自己修炼的地方和资财。

他去过全真道观,但他同样是不肯出家的。他去过正一教的一些道观,他虽然能干,但他只能去参加法事,唱经、乐器他都行,但唯一他不是为了谋生而来的,他需要的是供养,这样才能修炼。但,这一切,都不可能。

他和正一小道观的道士们在一起一年多,为死人做过好多场法事,送灵柩下葬也不计得有多少回,最后他还是告别了道士们,因为他不是当家的,他只是个打工的。

当初十年的法王生活过去了,如今的十年流浪生活又过去了,他三十五岁了。虽然已称中年,但他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岁的样子,仍然成熟善情、相貌堂堂。他在江湖流氓的日子中,还行过医,算过命,也看过自己的命。五岁起大运,一个大运十年,还真是对啊,十年法王十年流浪。

他命犯桃花,又是寡宿,又是驿马,有印无官,于是大运官十年马十年。桃花俊逸多情,寡宿则多妻以致无妻,却正好修行,驿马则四处奔走蹄儿不停。没有什么后悔,还是要抓住现在。

三十四岁那年,他流浪到蒙古的阿拉善旗,收了个两岁的徒弟。次年,拜访阿拉善王。阿拉善王很愿意帮助他,但当听到想建一座寺院时,又不是很乐意。阿拉善王有个公主叫道格甚公主,人偏瘦屁股大,经常全身皮肤长青春痘,几乎密密麻麻,常常是好了一些又长新的,她非常烦恼,常常是觉也睡不着。

仓央嘉措懂得医理,为他开药熬汤,并以本身元气助她调理。也不知是仓央喜嘉措善言还是长得帅,道格甚公主非常喜欢和他聊天,甚至常常聊到后半夜才去睡觉。仓央喜嘉措虚岁是三十有五,其实也就三十四周岁,而道格甚公主是二十四岁,两人年纪整整差了十岁,但这并没有造成他们之间的距离。

也许是接触多了,也许是因为两人有缘,公主喜欢和他在一起,甚至曾经主动吻过他。或许是仓央喜嘉措的医术高明,或者是公主遇到他心情好了气就顺,她脸上的青春痘消了,接着身上的也消了,皮肤渐渐好起来,也再不会睡不着了,她每天聊天都聊到困得眼皮打架。

没有了青春痘,原来公主并不丑,虽然不是国色天香,皮肤也不是非常白,但也是比仓央喜嘉措白,那张脸竟然很媚。遗憾的是她的胸小了些,马马虎虎也就B和C之间。她在她父亲面前帮仓央喜嘉措说话,又像弟子一样跟在仓央喜嘉措左右,终于阿拉善王同意建寺了。

那年秋天,道格甚公主进京,她带着仓央嘉措,让他以随从的身份随行。虽然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身体上的关系,但精神上,她已经习惯依赖他了,没有他,她几乎睡不着。在京,他们住在什刹海的阿拉善王府。

那个中秋的夜晚,他们一起赏月,一起在草地上为对方祈祷,一起吃果点,一起喝酒。也是那晚,她竟然向他表达了爱慕。那晚,他睡在她的床上,他成了她的第一个男人。他们在京直住了半年多才回去,之后也多在一起。

然而,多情是博情,也是薄情,他对情的福分就是薄啊!道格甚公主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不再有青春痘,拾回了自信与骄傲,也许因为有男人后更加精神,她变得漂亮起来,追求她的人也就多了起来。她的心也就开始难测起来。也许这预示着快要分离,他想起过去在藏时一样的经历,想起曾经写过的诗。

抱惯娇躯识重轻,就中难测是深情,输他一种觇星术,星斗弥天认得清。

她离开他也能睡得着了,而他也因为生活安适了也是又修炼了起来,在四年之后,他们在一起就少了起来。

那年仓央喜嘉措四十岁,他们已经是完全分开了,后来,公主嫁人了。如果注定要分离,当初为什么要相遇。如果注定要分离,当初的相遇为什么要相识相恋还相依?他无数次念起他心头的那首诗:

相遇本无缘,无情自无牵。多情空遗恨,梦醒奈何天!

四十五岁以后,他只是教授徒弟兼修行,不再交女色。五十岁那年,昭化寺修建了。

徒弟不用再教导了,五十四岁那个,他去了美丽的青海湖,从此在那里的一个叫摁尖勒的小寺修炼,忘却一切尘俗之事。

九年之后,也就是六十三岁那年,他功行接近圆满,虽然未成阳神,但元神已经能远游而无惧无碍。于是他回了阿拉善。这佛家为主的修行,性功足够,但他命功不足,这长年坐修,他身体反而弱了。他越发想念道家的修行,也倍想娘子李凤杳。

虽然他不能元神完全凝实,但可远行足矣!他在昭化寺闭长关定坐,元神出壳,向南蛮之地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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