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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试探

“你……”玉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过了许久才又说,“你且先回去,过几日会有两位朋友过来,到时……到时你再过来见见世面。”言下之意,那两位朋友将决定阿狸的去留。

与樊长老的欣喜不同,阿狸陷入深深的忧虑和恐慌之中,虽然这样的感觉不知为何而生。

“你这几天也别闲着,有空就来我的住所逛逛,哦,明天一早我没什么事务,你就来吧。”似乎也是觉得自己的话实在漏洞百出,玉隐几乎是说完这些就风一般的离开了。

正殿内只留下一缕微风,以及面面相觑的师徒二人。

没过多久,樊长老便在阿狸‘你把我卖了’的目光中落荒而逃。走之前,他还大发善心的提醒了一句:“明天,你好好保重。为师……为师帮不了你。”

于是,阿狸就只能在微风中尽情的颤抖,再颤抖了。

翌日,阿狸醒来时已日上三竿,一睁眼便看见桃花抱着两个大盘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床前盯着她看。

“怎么了?”阿狸的语气还带着惺忪之感,显然十分困倦。桃花有些赌气,便将盘子往桌上一扔,瞬间便撒了一地的零食,“你错过了饭点。”

“哦。”

“师傅找了你一次。”

“嗯。”

“宗主找了你三次。”

阿狸总算是察觉了些什么,起身坐在桃花对面,轻轻的问,“你都知道了,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你?”

“哼。”桃花大哼一声,双手环胸,头却扭到一边。

阿狸笑着拉了拉她的袖子,软软道,“这件事还没有定下来,我怕到时候告诉你却又有变动。”

“你明明就是不愿意让我跟你一起去,哼。”桃花一把打掉拉着阿狸的手,将衣裳拽出来,又觉得说不出的委屈,语气便有些哽咽,“你明明知道自父母过世后,我就只有你一个朋友,一个亲人了。现在你要去第一域,来回说不定要好几年呢,我不跟着你,留在这里干什么?原本我就不想修仙的,都是因为你,你现在还想丢下我……”

阿狸好笑的拍拍桃花的脸,桃花长得比她壮,也长得高,她要踮起脚才能够得着。

“我又不会不辞而别,走之前自然要先问过你的。倘若要去那么远,我怎么愿意孤身一人?到时候就算你不愿意陪我,我也要拉着你去呢。”

原本阿狸想,若真去参赛,不带着桃花,免得途中有事连累了她。可是桃花也说得对,她无依无靠,不跟着自己,又要去哪呢,留在这里,桃花肯定不开心。

“你说真的?”桃花还有些不信。

“如果我要去,那一定带着你。”

桃花的心情果然好起来,挽着她的手臂,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反正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还没有分开过,以后也不要分开。”又递了零食给阿狸,接着道:“你随便吃两口再去见宗主吧,今天你迟到了,免得到时候被宗主罚还要挨饿。”

阿狸笑着应了,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小点心,告别桃花往宗主在的青华殿走去。

如果说宗里的氛围是怪异,那么青华殿的气氛则应该称之为诡异。

原本宽敞的院子此刻已是人山人海,阿狸个子娇小,又不能抬头张望,便只能见到一双双鞋子在眼前乱晃。要说烦躁,其实无奈更多。

人海中的众人各有各的心思,要不是吃酸捻醋,就是嫉妒愤恨,总之差不了多少。可怜的阿狸此刻犹如怀揣着热包子,在千万只饿死鬼间行走一般,压力比山还大。

一步步的往前挪,阿狸的眼睛在看到殿门前的第一个台阶时,瞬间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然而,快乐果然只能有一瞬间。

飞来一只小手横在半空中,刚好把阿狸的前路阻断。顺着手往上看,呦,是个大美女。

阿狸飞快的低下头,这美女她见过一次,传说是芙蓉宗的宗花之流,长的花容月貌,衣裳首饰也是华美不凡,举手投足间尽显了良好修养。不过,她把自己拦下做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挑战,不过关不能进殿?

“这是芳学姐。”有姑娘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开口,笑说“是宗主的大弟子,修为已经快五境圆满。”

阿狸垂着头喊了一句:“芳学姐。”

这样够礼貌了吧。

那美女嗯了一声,转而绕着阿狸走了几圈,“长得虽然不错,不过你这个年纪才到金境,必然资质一般,不知为何师傅对你另眼相看?此去路途遥远,更何况赛事之上难免有所损伤,难道你不怕吗?”

“怕啊,怎么会不怕?”阿狸反问。

“你……你怕什么?”芳学姐神情一滞,显然有些始料未及。

“就像芳学姐你说的,此去路途遥远,我一个才到金境的家伙,又是头一次出远门,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万一丢了钱袋子,或者找不着路,又或者比赛时丢了性命怎么办?”阿狸的头垂得更低了。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去第一域比试,少说也有十个人同行的,他们肯定会保护你。”

“可我还是担心拖累了师兄师姐,要不我就不去了吧?”

“……”学姐无语凝噎,最后憋出了一句:“不会。”

明明剧本不是这么走的啊,她们是来给下马威的,怎么反而?

阿狸有些头疼,本想借着芳学姐的由头拒绝去参赛,最好能让学姐在宗主面前说说自己的坏话,怎么反而学姐好像很希望她去的样子?

搞不懂,实在搞不懂……

底下的群众更是面面相觑,不知台阶上演的什么戏码,可他们是来看热闹的,既然没热闹,那还在这干嘛,于是没一会功夫,院子里的人就都走得干干净净了。

学姐学妹相对无言。

最终学姐绷不住面子,甩了甩衣袖,婀娜多姿的走了,临走还给她一个大大的微笑,瞬间闪花了阿狸的双眼。

“说好的比试呢?说好的磨难呢?难道就没人觉得我根本不够格去参赛?”

可叹青华殿原本敞开的大门忽然紧闭,风中只留下一句:“你可以走了。”

是玉隐的声音。

阿狸不敢置信,我擦,你们师徒是故意在耍我么?

其实玉隐也特别无奈,她原本在窗户边上偷偷瞧着的,想象中应该是学姐为难学妹,学妹为了尊严积极抗争,最后一言不合双方打得不可开交,那她就可以站出来当个和事佬,顺便达成目的。

怎么学妹几句话,学姐就歇菜了?

玉隐扬天长叹息,她们芙蓉宗的妹子就是单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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