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要关门了”。保安那充满急躁的声音在我耳旁云绕,似乎很急切。我木然的起身,走向了大门。这里确实不是我该呆的地方,重重地吸了口冷气,推开了玻璃门。在出门的瞬间,整个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温度的巨大差别让我一时无法适应。转身回眸,望着这“中国人民银行”这几个大字,我有点迷茫了。这里,我呆了3个小时,被保安警告了5次,理由无他,不取存钱滚蛋。还好我机智,说在这里等朋友,其实就是脸皮厚,死赖着不走。但要关门了,我没有理由再不走了,此时已经是下午4点了,我独自一人默默地在行人无几的街道上徘徊。不知何时,走到了街道的尽头,平镜般的湖水中倒映着少年的身影。短发齐眉,身壮体宽,一身多余的肥肉全挤在了屁股上,黑色的眼镜下一对迷茫的双瞳暗淡无光。这是谁?当然是我,除了我沈圆梦还能有谁。望着湖中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长得这么难看,难怪要被人抛啊。
我叫沈圆梦,一个**丝,非常掉的**丝,几个小时前我还是个县重点中学的学生,现在,呵呵,很荣幸的告诉你,我已经入社会了,也就是被开除了。几个小时前,我和班主任因为一点小矛盾闹翻,导致大打出手,“决战”爆发。虽然这不是我想要的,但这一切我没有任何办法,因为我还太弱了,弱小到任人揉捏的卑微存在。手中的退学申请书白的有点让人发憷,血红色的太阳让我有点分不清回家的路。一个人,一张白纸,在这如镜面般的湖边,低头不语,仿佛与湖水相融合了一般。
我的同座曾告诉我说:“人这一生就这百来年的时间(其实很多人都没有100岁的寿命),其中过的有意识的却是只占三分之一的中年期。”幼年不志,老年不清,唯有中年才是人生的黄金时刻,而青春则是人生黄金期的开始,活在青春期的我,曾经有过那么多的美好未来,如今这一张白圈,湮灭的不仅仅是我的梦,还有我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因为这是我人生的开始。
我不知道我如何去面对我的父母,更不知道我如何去面对我的奶奶,一世为人,半世孤苦,这便是我奶奶的一生。其实,这一句更是老一辈的写照,劳累了大半被子,还不是为了儿女有个好前程,我奶奶年轻时在望我父亲成家立业,早抱孙子。晚年来却在望孙成龙,一朝金榜题名,笑盈福孙归。如今,一张白纸全家醉,老人笑眼幻化泪。
西下的夕阳红的像火炉,炙烤着我疲惫的心。夜色的美如同梦幻般,美的让人冒泡,无以自拔。或许你没统计过,每年我国的高中生有多少轻生,但我所在的高中,每年必有一个,今年我虽离去,但依旧有人在为中国式教育的改革前埔后续,不畏生死。或许,有那么一天,这个光荣的革命者就在你的身边。因为曾经我有过这么一位朋友。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小,小的让你无法逃避现实。
甩了甩脑袋,将脑海中一切的一切全都甩掉,没有烦恼,没有未来,没有学校,没有......。
潇洒地转过身,望了一眼只剩下一小半的太阳,手在口袋中摸了一下,脸上的沉郁少了几分,还有一百多块钱,开房不行那就只能去网吧将就一下了,反正这也是我的最爱,虽然现在没那份心了。来到城中心的神话网吧,这里是我来的最多的网吧。原因很简单,便宜机子好,还有漂亮妹子看。这么好的网吧去哪儿找。随便开了台机子,倒头便睡,今天走了一天,人累了,心也累了。不知何时,一个声音将我从沉睡中吵醒,虽然很不爽,但却也无可奈何,一个人怎么也不能太过嚣张,不管怎么说,这里是网吧,坏境和网民不可能都达标。于是我没有吭声,翻身接着睡了起来。然而这一梦,便是永远。
次日清晨,白雾还未散去,空气中夹带着淡淡的焦味。
“龙队,火已经完全扑灭,财产损失也在清算中,预计不多,受伤人员5名,现已经送往医院,全都是轻微的汤伤。”曾河向曾龙行了个军礼,急切地报道着。“还有什么,说吧”曾龙有点疲劳地轻声问道,对于自己的侄子,曾龙非常了解,只要增河一开始急了,那么事情就不会简单了。“龙队,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这个我说不好说。”增河有点支支吾吾。“恩,我去看看。”一见增河这反应,曾龙就知道完了,肯定出事了。
“龙队,”“龙队”“龙队”“恩”。这是一个八十多平米的地下室,曾龙一边回应众消防兵一边视查这地下室。从火烧的程度看,这里全都市焦黑一片,完全看不清现场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初步认定,这里是火灾现场,至于是不是起火地有待进一步调查。不过从格局看,不难看出这是一个中型的网吧。一排排的钢铁架子,漆黑的墙壁,破烂般的座椅,一眼扫去,并无特殊情况,然而当曾龙看到那不起眼的角落是,脸部瞬间变的扭曲了。这是一把软座椅,海绵已经被烧成了黑渣,仅剩下一副黑色的铁架框。在这铁架上,一具焦黑的尸体静静地躺着,面目模糊一片。然而残灰下的衣角却是那么的醒目,白色的,是件校服。
地下室入口,半个黄红色的“神”字孤单地挂立在墙头,风一吹便摇摆个不停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落下般。
“尽快查出死者身份”说完曾龙便快步走了出去。
而此时我已经到了地府,从前世今生中,我了解到了我死亡的全部过程,原来那个吵醒我的声音是电缆线起火时发出的声响。
奈何桥,一少年静静伫立。“走吧,少年,再不走就投不了胎了”孟婆善意地提醒。少年点了点头,走向了那轮回之轮,消失在了鬼气弥漫的地府。孟婆依旧在呦呵着她的汤,一个有一个的灵魂等到了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