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土城一路东行,土城中的猎头知道,在东北方向有一处荒原上的绿洲,那片绿洲会养肥一片草地。荒原上的动物们会聚集到那片草场,享受着一场雨带给荒原的绿意。即便那里有许多的猎人在等着它们,可是久居荒野的动物们还是要冒险迁徙到草原。或许在它们看来,就算只能吃上一口肥美的绿草,那也是一种幸福。所以那个时候的草场是动物们的天堂,也是它们的地狱。荒原各地的猎手们为了狩原做足了准备,大批动物们迁徙到草场的时候就意味着狩原的开始。
土城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赶着路,按照猎头的经验,土城中的人其实出发的有些早了。大多数猎户们都会出发的很早,有的靠近草场自然就是坐等了,猎户们都想赶在第一批动物们到来前赶到草场。第一批收获的猎手们都会为自己的第一桶金感到骄傲。土城中人不以打猎为生,自然不用赶得早,动物是不会被猎完的,所以大家都不急。猎头领队走在前头,一群想要成为最好猎手的男人都围着老猎头,听他讲狩原的故事。
荡寇队伍居于后方,队伍组织起来倒是有些军队的样子。一水的高头大马,制式胸甲腰刀与长矛,他们倒也乐得清闲自在。狩原是猎户们的事情,荡寇队只负责护送与最后收拾猎户们捕获的猎物带回土城。有这样一支伪军队吊在土城猎队的后面,想来也没有什么流寇会打这支队伍的主意。队伍最后方有两个人并马而行,一人是黑色,一人是红色,在队伍中不免有些显眼。黑的是黑发,黑眸,黑衣,黑裤,黑靴,黑马。红的是潮红的脸,大红的披风,红衫木鞘的大刀,枣红的大马。
行至夜,赶了一天的路,马儿三三两两的低头啃食着草料,人们三三两两的围着火堆坐着。猎头还在滔滔不绝的给年轻的小伙子们讲述着狩原的故事,似乎这故事根本讲不完。云墨自然也坐在篝火旁,只是他身边坐着位穿披风的军官,自然没有人围着,这样倒是让这一黑一红两个人不觉得拥挤。云墨擦拭着家中祖传的那把长剑,长剑在月光下放射出乳白色的光芒,墨色的剑鞘被罗成拿在手中把玩。“这是什么木头?怎么是黑色的?”云墨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看边喝着酒边把玩着剑鞘的男人道:“这是北原没有的墨竹,我家祖上是南方人,墨竹只有江南之畔才有的!”“原来是竹子啊!怪不得远看你拿着这把剑像根甘蔗,剑柄也是竹子吧!甘蔗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可是在天朝城长大的!”听云墨说祖上是南方人,罗成也不甘示弱,小爷我是京都人!
云墨没有再说话,他觉得罗成这样未免有些无聊,想来罗成这样一个三十岁的汉子与他这样一个十岁的男孩因为祖籍的问题争锋吃醋,还真的有些好笑,于是嘴角微微上扬。“噗”身旁的男人喷了一口酒,火堆上的火顿时旺了些许,“小子!你这样笑起来怎么跟个女孩子似的,我看啊你应该用手把嘴和鼻子给遮上,这样就更像女孩子了!哈哈哈!”云墨从他手中夺过剑鞘,把剑收入鞘中道:“那你也不用喷酒吧!你是觉得你的酒多得喝不完?”说完便枕着行囊睡下。许久耳边传来一声酒嗝,“酒这种东西!可有可无!有酒喝自然是幸福的,酒没了也要活得如醉了般洒脱!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清晨,泛着丝丝绿意的荒原不时飘荡着湿漉漉的风,在太阳出来之前,这样的湿意无疑最适宜赶路。马儿也高高的仰着头颅表示着他们的欢喜,此刻他们闻到了不远处飘来的草香味。带头的猎头喝了口烈酒大声喝道:“儿郎们!照这样的速度我们中午便可到达草场的边缘了,都打起精神啊!今晚我们就可以在绿洲宿营了!”一群成年没成年的汉子们都精神振奋的喊着要加快脚步,已经第三天了,慢悠悠走在荒原上的北方汉子已经闲出病来了。
此刻听了猎头的话,大家争相挥鞭催促胯下的马儿飞驰,一时间飞沙走石。北方男人的吼声是洪亮的,一群汉子的吼声是燎原的。一行众人,猎队在前,荡寇队紧跟着,儿郎们谁也不让着谁,就这样比起了马术。猎头也加入了其中,这个时候开始狂奔,到了草场上马儿可以大吃一顿,次日便精神抖擞。云墨看着原野上奔驰的骏马想到一句歌词“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还未细想只听身旁传出一声“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