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也不拖泥带水,被拒绝了就直接回头,然后消失在自己屋内!
苏言月见她离开,这才上前步向庭中,开口问向白霖,“那女孩,跟你说了些什么?”
白霖醉酒熏熏的嗤笑一声,“她说答应帮我和墨香传话,不过她居然叫我去爱她!奇怪的姑娘!”
“所以你就回绝了人家?”
“她才几岁啊!我又不是疯了!”白霖边说,边抬手一饮!
白霖还不知道那女孩的真实年龄,只当她小姑娘在说疯话罢了!
可怜的女孩!活了这么多年,没有感情的世界,都是白活了!现在居然四处找人要人教她什么是爱!可如果她继续这样不近生人,恐怕再过个七十也依然如此!
想罢,苏言月摇头叹息一声,也跟着进屋睡去了!
第二天,苏言月一起床就皱着眉头,手抚着太阳穴,揉着眉心,捏着疼痛不已的眼珠!因眼球泛酸而使劲揉搓,连眼泪水都掉了不少!
“哼!有意思!”
突然,她的屋内竟然出现一道陌生的男人声!
苏言月一惊,连忙瞪大双眼,质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
那男子身形有些模糊,脸部棱角也不算鲜明,看他的年纪大约三十好几了!嘴角略略有些胡渣!而他的手,居然抚在玄琴剑上!
苏言月连忙上前喝退来人,“把你的手拿开!不要碰我的琴!”
苏言月把玄琴剑抢回自己手中,护了起来,“你这家伙到底是谁?”
男子见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又说了句,“有意思!”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白霖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开口就问,“小月!你在跟谁说话?一大早的就吵吵闹闹的!”
苏言月看了看白霖,又看了看一旁桌边的男子,抬手就想朝他指去。
不料那男子突然开口提点道,“千万别指着我!不然要减你一半的寿命!”
“什么?”苏言月怎么觉得这话这么耳熟?好似昨天才听过!不过,这好像是用在那小女孩身上的吧!
苏言月虽然狐疑,却当真没有伸手指向那个男子,回头面向白霖,开口问,“这屋内,除了你我之外,可还有第三人在?”
白霖遥望四周,完全把桌边的男子给忽略了过去,摇头道,“没了啊!这里还有谁?”
苏言月突然懵住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就这么傻傻的立在原地!
“看到就当没看到,听到就到没听到,不能说鬼言鬼语,不能指出神鬼所在,不能接收神鬼贿赂,不能开坛作法,不能驱赶神魔!每触犯一条禁忌,就扣你一半的寿命,这是规矩!你可要记住了!”说话的女孩,直挺挺的从门槛边上跨进来!
苏言月立马上前蹲在她面前,盯着她那对乌黑的双眸质问道,“你的阴阳眼去哪了?”
“不就在你眼睛上嘛!我把它送给你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把它送给我了!我可不想整天对着神鬼眼对眼的!你快把它拿回去!”
白霖听得悬乎,连忙插上一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女孩没理白霖,对着苏言月解释道,“阴阳眼一旦送了人,就不能再收回来了!这也是规矩!”
苏言月一把遮住自己的眼睛,四处寻找铜镜,想瞧瞧有什么异样!
女孩知道她的心思,开口安抚道,“你放心!你的眼睛颜色没变,还是墨黑的!”
“为什么?”苏言月回头朝桌边男子瞧了一眼,完全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你不是上天所选择的人,所以你只能继承我的鬼眼!不能看见神佛!”
“那我怎么拿掉它?”苏言月急急问道。
“等咯!”
“等什么?等我死吗?”苏言月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气急败坏,这个女孩有时候真的很任性!却任性得很无辜!
“你放心吧!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下一位继承人,把你的眼睛给拿走的!不过得等她满七岁才行!”
“如果这继承人才刚生出来呢?”
“等七年咯!”
听完,苏言月朝天翻了翻白眼,有些气恼,更有些迷茫!
桌边的男子到开口笑起来,“我说小月,这双眼你就收下得了!要不然我只能和一个无聊的小女孩聊天,那多没劲啊!”
“看到就当没看到,听到就到没听到!”苏言月心里一阵默念,直接把某人当隐形,忽视掉!继而又问向女孩,“你把眼睛给了我,那你呢?”
“等死咯!”女孩不是在开玩笑,回答的有板有眼,但却对生死报着毫不在乎的态度!
女孩抬头面向白霖,把自己的小手塞进他掌心,漠然道,“从今天开始我就会长大了!你可以爱我了吧!”
白霖抽手,依然摇头回绝,“姑娘,你现在七岁,我已经十八了!等你十八芳华的时候,我已经二十七了!你会长大,我也会长大!我们两个还是不可能的!”
“谁说要你等我九年了?”女孩朝他眨眨眼,再道,“你只要等我九天就行!”
“什么?”一男一女异口同声问。
“很奇怪吗?没了阴阳眼的枷锁,我的一天就是你们的一年!直到越来越老,回归我实际年龄为止!”
那……两三个月后不就成了老太婆了?这样的话,白霖还是不能爱她啊!
女孩把手负在身后,依然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对着白霖开口告诫道,“九天后,我会回来找你们的!别乱跑!”
白霖指着女孩消失的背影,一副不敢置信的摸样,“她她她……搞什么名堂!九天的时间就能长大成人?那三个月后呢?她到底几岁啊?”
苏言月拍了拍白霖肩膀,安慰道,“那姑娘貌似已经七十多了!恐怕三个月后,你就有一个老太婆妻子了!”
掩着嘴,苏言月很不给面子的猛然喷笑起来,抱着玄琴剑匆匆开溜!免得被人报复!
果然,没多久,苏言月身后爆发出一阵凄惨的哀嚎声!
出了咸阳城后,三人又继续踏上上山的旅程!
苏言月抱着玄琴,如生命般一样呵护有加,而她身旁的陌生男子就走在她身侧三步以内,怎么甩也甩不掉!尤其他烦人的碎碎念,真像只苍蝇般,老喜欢嗡嗡嗡叫个不停!
苏言月一直默念女孩交给她的咒符,可是却始终不能忽略他的存在!着实很难受!
看他的穿着,有点像是前朝代的官服!每一任新皇即位,官员的官服都会有所不同!苏言月摸索着这人的身份,不知道他与朝廷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才使得他阴魂不散!
“喂!是不是在猜我的身份啊?”
忽然,苏言月耳边一阵阴风吹来,那嬉皮笑脸的声音逼得她浑身起麻,重重打了个寒蝉!
白霖见状,拍拍她肩问,“又出什么事了?你要是不舒服,我们改日再上山!”
苏言月拽了拽衣领,在冰冷的手指上呼出一口热气,摇头道,“不能再耽搁了!我们都已经出来三个月了!”
“就是啊就是啊!再不回去,你家爱郎的命快要没咯!”男人捂嘴哼笑。
苏言月倏然朝他翻了个白眼,那力道狠得,差点让她眼睛脱线!
苏言月回头就冲白霖,和渡生老道吩咐道,“你们两个给我在这里站着!等我回来再说!待会儿,不管你们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准给我追上来!听明白了没有!”
苏言月说话向来十分拘礼,除非她生气时才会用命令的语气!
白霖和渡生相视一眼,有些不明事理!
渡生见苏言月独自一人往偏远的深山走去,开口就问,“杜姑娘怎么了?”
“不知道啊!”白霖耸耸肩,“突然间,莫名其妙的就这么生气了!这比怪事还稀奇!”
苏言月知道,这啰嗦鬼一定是跟着这把琴走的,所以她才只带着玄琴剑避人耳目,目的就是为了和他谈判!
和鬼谈判?这话说出去,十个人有十一个不信!十个是人,一个是鬼!
苏言月一把坐到白茫茫的霜草上,把琴往自己面前狠狠一搁,冲着面前空无一物,问道,“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困死在这把弦琴上,为什么穿着前朝的官服?为什么阴魂不散,还不肯去投胎!”
“小月啊,你问这么多问题,叫我先回答哪一个好呢?”男子飘到苏言月面前,也跟着坐了下来,与她平视道,“要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你的男人……有没有夸你长得很漂亮啊?”
“别嬉皮笑脸的!先回答我的问题!”
“喔!”男人使劲拍手鼓掌,“果然有一代名将的风范,不苟言笑,苏耀那老家伙教出来的孙女就是不一样!”
“你认识我爷爷?”苏言月转而一想,他既然还穿着前朝的官服,那和他爷爷也是同朝时代的人,认识也不奇怪!
苏言月有些泄气,无奈又问,“告诉我你的名字!总不能老让我喂喂,这般叫你吧!”
“名字啊……忘了!”那男人很不配合的嬉笑着,“人家都已经七老八十了,那么多年没人提我名字,我记着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