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谢佩岛”是件多余的事,因为它的名字来源于萨克森的“SCEAPIGE"(即绵羊之岛),包括了“岛”的称号。这个岛有十七公里长,最宽处有八公里宽,包括两个小岛哈蒂和埃尔姆利,它们曾经被黏滑的小湾所分开,现在又几乎连在一起了,因为现在的排水系统已经提高了。谢佩岛是一个让人有着最大兴趣的地方,其景色分两部分:一部分是沼泽,与斯威尔接壤,与大陆分离;另一部分是高高的山脊,它构成这座小岛的大部分长度,从希尔内斯到沃登,具有独特的、奇怪的特征,不管你注视低洼的沼泽地还是注视面对北海的色彩单调的黏土峭壁,不断有岩块剥落下来。这里林木很少,它们只生长于岛上更避风的地方。登上希尔内斯火车站旁边的防波堤,站在锚泊地抛锚的摇摆不定的守卫船的炮口下,看到掩饰得很好的圆环形铁堡从水里拱了出来,我们到了造船城和希尔内斯海港。这个地方像大部分造船城一样污秽而低劣、煤矸石多而丑陋不堪。很实在的是,还有另一个更好的城镇叫布卢敦,他们有高贵的部门领导和热心的居民,但它不在我们探索的线路上。
离开这里向右行,昆伯勒对那些有时间的人来说是值得一看的地方。它在某种程度上远离了现代文明的发展,现在看起来还跟贺加斯一百年前画的一样,其时,他与朋友顺泰晤士河而下在前往伦敦的路上。这就是说,它由一条又长又宽、空旷、荷兰式的街道构成,了无生机,很不像一个具有历史年代的地方。它原来叫“金伯勒”,为了纪念他的女王菲莉帕,爱德华三世把它改成了如今还在使用的名字昆伯勒。
一条很好走的路从希尔内斯通向明斯特,途中经过偏远的迈尔唐楼。到谢佩岛来的外地人还能发现一条好路真是有点令人惊奇了:一个人的本能感觉很明显就是,沿海岸的岛屿不在通常需要的范围内而且对大陆方便。
我们可以向左拐到达海岸去俯瞰诺尔,但我们现在的特殊任务是去明斯特,一般叫做“谢佩岛的明斯特”以区分“萨尼特的明斯特。”明斯特座落于该岛的高地,事实上几乎从每个点都能看得到;它那显眼的又矮又宽的教堂塔直立在一座唐突的山上,周围是一些砖墙小村和木板小屋,远处是一条林带。其广场边的门房是早期萨克森时代圣萨克斯堡加创立的女修道院所遗留下来的,它直立在教堂旁边,为了对付疲倦还提供茶点。从教堂墓地还能获得壮丽的风光;但这个最令人感兴趣的地方是在教堂里面,因为罗伯特·德·舒兰爵士的坟墓就在这里,这里还是富于幽默感的巴拉姆传奇的所在地——这是一个少有的用散文写成的英格尔兹比传奇。他的坟墓在过道南边,武士的雕像穿着十三世纪的锁子甲。巴拉姆说道,“他的双手在合掌祈祷;他盘腿的姿势受到了古时候的圣堂武士和现代裁缝的高度赞赏,预示着他是一个巴勒斯坦有信仰的战士。紧靠着他右侧小腿的后面用高浮雕雕刻着一个马头。”巴拉姆根据当地的传说创立了他的小说《灰海豚》,其原型是舒兰贵族偶尔经过明斯特教堂墓地,发现一个很胖的天主教修士在教堂里为一个淹死的水手在下葬前举行最后的仪式时拒绝再进行宗教仪式,除非付给他报酬。那位男爵并不是对死者尊敬的人,也没有特别深的宗教理念——巴拉姆在他的传奇故事中告诉我们——他看到这位死去的水手的口袋已经被翻转过来了,但一无所获,因为里面没有一分钱,他对修士拒绝埋葬这位水手非常气愤。他立刻杀掉这位修士,把他的尸体踢进敞开的墓穴,做了水手的陪葬。母亲教会不是特别喜欢这种肥胖的修士,那时这种修士在乡下到处都是,但她不能容忍如此公然的侮辱,相应地也对这位男爵的处事极为不满。男爵听说国王在距谢佩岛海岸约三公里的船上,就游泳过去,然后骑上他的马“灰海豚”回来,获得了原谅。在返回海岸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位老妇,她预言说这匹马现在帮他救了命,将来某天会要了他的命。他想,这样报答是不可能的,男爵当场就把灰海豚杀了。然而第二年,他偶然路过此地的时候,那匹马的尸骨还在海滩上,他踢了一脚他的老战马的白颅骨,结果一块骨头碎片刺进了他的脚,他的血液中毒了,后来死于坏疽病。
因此他旁边雕刻着一个马的头像。这位男爵的双手实际上没有“合掌祈祷,”因为他的手被一些破坏分子从肘部剪掉了;但那是细节问题。他的剑和长矛放在身边。“在封建时代给剑命名是一种时尚,”巴拉姆说道,“亚瑟王的剑被命名为神剑;男爵就把他的剑称为提克托比,当他挥剑在手的时候,就不是玩笑了。”
罗伯特·德·舒兰爵士不像很多英格尔兹比传奇中的人物那样很轻快地从书本中翻过,因此是一个非常真实的名人。他生活在爱德华一世统治时期,他那已经被视为当然的“遇难之海”的真相可能这个故事的起源,它声称解释了马头、游泳过海的原因,这些都醒目地雕刻在他的坟墓上。“遇难之海”正是那种宣称,即任何沿海海滩都是庄园;当水位低的时候你骑马尽可能往海里走远些,任何漂浮物和抛弃物都可能到达长矛的那个点位。因此除非专门把这些沿海岸的漂浮物和抛弃物的所有权归于王室,而且现在仍然归于王室。
明斯特教堂的这个传奇获得了当地的一个名字“马教堂”,它在政治风向标中暗指马头,它被一匹奔马的小雕像所战胜。离开这幢建筑前,我们注意到有个残缺不全的雕像,它应该是一个西班牙囚犯,死于诺尔监禁的船上;同样还有一个骑士,可能是约丹那斯·德·斯卡皮亚,他那紧扣的双手抓住一个神秘的椭圆形小雕像,象征着人的灵魂。
如果是无风的天气,或是轻风宜人,在谢佩岛的路上骑自行车是一件很惬意的事,除了再从明斯特向下走,道路要么非常平坦,要么温和地起伏,路面尤其为佳;而且几乎没有什么交通工具来阻止我们以高速骑行。但如果有风迎着——只要有任何风它就会越过没人什么东西保护的平原猛烈地吹拂着这些大人物——那肯定对它无可奈何,只能步行。从明斯特骑行约三公里后我们到了伊斯特彻奇。这是一个很小的村庄,里面有座漂亮的古教堂,没多远有座雄伟的舒兰楼,这是一座哥特式的、红砖彻的、有城垛的建筑,由托马斯·切尼爵士所建,他是1550年左右五港同盟的监察员,也是舒兰城堡的继承人。舒兰城堡是罗伯特·德·舒兰爵士的居住地,我们把他视为“灰海豚”英格尔兹比传奇中的英雄。
在伊斯特彻奇村子的街道向左拐,然后在下一个转弯处向右,沃尔登在三公里内就到了——沃尔登所留下的东西,也就是说,在海水的侵蚀下,大部分已经冲掉了。整个留下的东西就是难听的称做“马德罗”(烂泥排)的废墟,在其顶端有个粗糙的栅栏横过遍地车辙的小路,以防止有人骑车越过山崖的边缘坠入大海。这个场景最为荒凉破败。这座山崖大约有30米高,由暗黑、油滑、和剥落的黏土所组成,在四面都有滑落、坍塌,而崖底的海水在散落的碎片中已经变了色。很多年过去了,这一过程还在继续,而这一次有大约32,000平方米被海水吞噬、溶化了。1832年为了建现在的新桥把旧伦敦桥拆除了,1836年教区教堂用拆掉旧伦敦桥的石头进行了重建。德拉马克·班克斯,是爱德华·班克斯爵士的儿子,大桥的承包人,他把这些石头给了他们重建教堂,因为一块从那里移过来的牌匾现在是马德罗公园围墙的一部分,上面的文字告诉了我们。但是它注定不能持续多久,1870年海水慢慢侵蚀了教堂,随后不久它就关闭了。1877年它被人推倒了,而那里堆积的石头仍然躺在一公里半远的沙滩上。同时,在以前三十年里埋葬在教堂墓地的遗体被挖了出来再移到明斯特去。但随着山崖的继续滑落,那些可怜的、更古老的死者的遗体仍然暴露在这里,在阳光下发白:好恐怖的景象啊。就在不久之前,现代作家参观这里的时候看到一些孩子忙于一个可怕的、病态的消遣,他们把挖出骷髅当做“游戏。”并不是无知的农夫的孩子,因为那还有可能做些原谅,而是那些可能对文化自命不凡的人感觉良好。教会当局允许做这种可怕的事那不是一件丑闻吗?沃尔登波因特,随着它那村子的消失已经成了哀伤之地,但是年长的居民仍然是这里的证据。海水一天天起伏翻涌,远远地卷走了这里的泥土,吞噬着这座岛屿。
那些有时间的人应该返回伊斯特彻奇参观利斯唐和希尔内斯,那个低洼、多沙的小岬在地图上看起来就像约克郡的斯伯恩角。它从水面望过去可以看到惠特斯特布尔,是一个历史景点,与埃尔姆利费里一样享有盛誉,这个地方是偏执狂詹姆斯二世试图逃到法国去时被抓获的地方。哈蒂位于一个平地,也值得一看。即使在谢佩岛也有很多可探索的地方。对我们自己而言,我们要返回到伊斯特彻奇去,从那里走左边的一条路前往金斯费里,对于从伦敦和查塔姆来的自行车骑手探寻内陆而言,这是最好的进入路线了。这条路的质量真是太好了,骑车经过深暗的、鼠尾草色的沼泽地到一座铁路桥,它连接着从锡廷伯恩到昆伯勒的铁路线——这是一座公路铁路两用桥——横过斯威尔约400米长的海峡,现在跨过了古时候的金斯费里。通行费非常便宜——包括本人和自行车只有一便士。
另外还有四个入口,但是金斯费里桥是自行车骑手能够骑车进入或从海岛进入的唯一通道。从法弗沙姆和奥尔到哈蒂还可以乘轮渡去,另外从锡廷伯恩和默斯顿到埃尔姆利去也可以坐轮渡。
八公里蜿蜒曲折、缓慢上升的肯特小径布满了沙子,路两边是果园,这条路直通艾韦德。很显然,它不是一条经常有人走的路线,因为有两扇柴门拦住这条路,需要下车打开它们。在纽因顿附近,约一公里半的松散燧石使得一个人担心自己的车胎,于是大家下车步行;做为交换,我们也没有在这里发牢骚,因为这里的景色太漂亮了,柔和而丰富的肯特美景为这个郡赢得了“英格兰花园”的美名。
纽因顿田园诗一般的静美图画显示了它的美丽,一个路边小村像很多其它地方一样也叫“纽,”这是有久远的年代的,它实实在在地立在古诺曼军事道路的旁边,沃特林街位于多佛与伦敦之间,是一个诺曼村的继任者。这里的樱桃、梨子、与苹果都是上佳品,即使拿蛇麻园来换都不愿意。还有(另一处诺曼遗迹,从意大利引进来)大量的甜板栗树。古教区教堂在离公路不远处就到了:这是一座受人尊重的建筑,其腐烂的教堂塔是用石块和火石交替建成的。对面是一个邮筒,离教堂几米远可以看到一个所谓的“魔鬼石”安插在路边,上面可以看到一个制做精美的大靴子底部雕像。有个故事说一个魔鬼反对建教堂,就把他的背靠在教堂塔上,把脚踩在这块石头上用力推。在一个插图上,这块石头和教堂都可以看得到,从上面可以观察出这个魔鬼肯定要很高很高才能完成这一壮举——或者是试图完成这一伟业。但是建楼者建得比他们知道的还要好,这座教堂矗立在那儿岿然不动。陌生人看到这块石头,显而易见的批评是靴子印是浮雕,而不是刻进去的。这座古教堂还有值得一看的一些东西:黄铜饰品和屏风,它模仿了古代居民的奇怪的愿望;还有一个奇怪的圣坛墓,它的嵌板上有个通道,通过这个通道的魔力,病人或受蛊惑的人就可以治愈。这座教堂隐秘在啤酒花的干燥炉和水果园中,后面是树木葱茏的小山坡。
从纽因顿到查塔姆有十一公里的行程,中间经过雷纳姆,与我们曾经去过的埃塞克斯的雷纳姆是同一个名字。整个行程的右边路基下,一幅世上最精美的全景画向前伸展:这里的全景画就是说有宽阔的梅德韦河口、拥挤的大小不一的船舶,大型的战舰、灵巧的巡洋舰占据着航道,英格兰军事物流手腕的威力清晰可见,国家的领海权或多或少清晰地展现了出来,看到这里,依凭着国家的强大力量,你会感觉做一个英国人真好。就在你观看这些世界海洋力量的象征的时候,流经沼泽的小港湾处,一缕很小的白烟喷了出来蠕动成银色的丝线,轮船气笛粗哑的吼叫声和同时冲击着你脸颊的空气振动预示着枪炮的威力。
一条又长又陡峭的下坡路从查塔姆山通向繁忙的城镇,中间经过一座难看的、没完工的、狂热宗派的庙宇,叫做耶斯列塔,高耸于山顶上,从几公里远都可以看到。耶斯列死后他的这个宗派没什么进展,但是他那狂热信条的证据和欺骗人的愚蠢行为在这堆巨大的砖墙和砂浆中变得越来越大。在查塔姆我们加入到其他人的车队中,这在本书的前面已有描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