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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青菱,我不知道,我马上走”宝钗的声音讪讪的,紧接着便是一阵静寂……

水沐拉着黛玉掀帘出去,走到院子中央,青菱忙上前来行礼,水沐只是眼光温柔的看着黛玉,“黛儿,沐哥哥走了,好好照顾公主。”水沐转身冷声吩咐。

然后脚下生风,水沐人已经飘然飞到屋顶上,对着黛玉回头灿然又一笑,翩若轻鸿,白色的身影转眼间消逝在屋顶的另一端……愿您健康快乐。

当太阳的最后一条光线沉入西方天际,夜色开始慢慢笼罩周围大地,似淡墨,似浓墨,越来越深。如化不开的深深的哀愁,无边无际,蔓延无止境,好像这深宫内院,海一样深远……

遥远的黑暗中,隐隐约约传来一点灰黄的灯火,若隐若现,让人在黑暗中找到一点安慰和心灵的慰藉,眼睛流转间,恍然隔世……

越来越近了,原来是一名小宫女提着灯笼行色匆匆的行走在绵长的甬道上。同样的深宫,可这偏殿与别处却是天壤之别。正厅前院,灯火灿烂,夜如白昼,而这里却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和无边的黑暗……

前方不远处,暗黄的光线透过门帘、窗子传出来,这里正是元春所居住的秋凉殿,真是地如其名,冷清无比,无限的凉意时时的从这里传出,每每让经过这里的人都感觉一阵寒意。

守门的小宫女无精打采的站着,好似睡着了一般。殿内,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端坐在铜镜正前方,与这冷清的环境很不相适应。如云的秀发直泻而下,披散一肩,铜镜内,是一张娇美的容颜,杏眼樱唇,娥眉弯弯。只是这华丽的衣饰,美丽的容颜却掩藏不住眉尖若隐若现的淡淡哀愁……

“元妃娘娘,元妃娘娘……”一声声呼唤打破了女子的沉思。换下真实的哀愁,带上伪装的平静淡漠,元春华丽转身,看着跪在正中央的贴身丫头,对守在门口的宫女轻声道,“你们线下去歇息吧,这里有莲儿一人伺候就行了。”几个小宫女谢安后离开。

“莲儿,快起来,这里没有其他人了。”元春快步上前,扶起莲儿。

“娘娘,我带回了重要的东西,这时夫人托张公公带给娘娘的!”莲儿恭恭敬敬递上一只锦盒,纤手接过,元春带着些迷惑打开,然后就是大吃一惊,忙迭声问道,“母亲从何处得知的,着簪子恐怕来路不凡,根据本宫的的经验,此乃极品莹白玉经过精细雕刻而成,而是价值不菲。如今凭我的处境,如海敢佩戴?”

“娘娘,这是夫人让您打点疏通宫中关系所用,并不是让娘娘佩戴。娘宁可以用它来拉拢一下当今执掌凤印的昭妃娘娘,然后见得圣颜,凭娘娘的容貌,不怕没有出头之日。对了,娘娘,这是薛姨妈所赠,另外,夫人要求的您的一道手谕,说是给宝姑娘和宝二爷定亲用。”莲儿慢慢的说着,只恐怕露说一句半句话,“哦,本宫知道怎么做了,前些时日想到了这个法子,不过苦于无什么东西可以送的出手,母亲这簪子送来的真是及时。薛姨妈还真有心,本宫还真是相中了那宝钗妹妹,一会儿写好,你明日就想法子送出去。”元春手执簪子,在灯光下认真辨认,有些慵懒的说道,“娘娘,这簪子有什么问题吗?”莲儿见元春只是眼睛一刻不离的看着那簪子,就开口问道,“没问题,就是太珍贵了,这世间恐怕没几个人能够承受的起啊。”元春放下簪子,悠悠开口,“娘娘,我们要依计行事,待到娘娘恩宠有加的那一天,相信它还会回来的。”莲儿似乎思索了片刻,晶亮的眸子里精光闪烁。

“你说得对,莲儿,这些年多亏你上下打点,本宫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元春有些动情说道,不过着情绪一闪而过,快的让人还没看到就转瞬即逝。

“走,现在就到德娴宫,拜会昭妃娘娘,送上极品玉簪。”

“娘娘,我们可以等到明天去,不急于一时。”莲儿有些不理解元妃的行为就马上开口问道,“现在去一方面可以显得有诚意,另一方面这东西放在这里也不安全,以防夜长梦多。况且以昭妃那里的热闹样子,说不定可以碰上皇上一面,最重要的,皇太后的寿辰将近,说不定我们可以打听出一些对我们有用的消息,以便准备贺礼。”元妃脸上带着冷笑,刚才的柔声细语瞬间不见,语气里又深深的嫉妒之意。

看着元妃阴晴不定的脸,莲儿忽然感觉有一阵冰寒之气升起,很快传遍全身,忍不住打寒战……

黑暗的甬道上,再次亮起昏黄的灯光,闪闪烁烁,缓慢迁移,如幽灵,最后淹没在一片辉煌的灿烂灯光之中。

秋天带着落叶的声音来了,早晨像露珠一样新鲜。高高的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显得澄清而又缥缈,使人不由自主联想到高飞的云雀的歌唱,这道理正如望着碧海蓝天想着见一叶白帆或者朵朵云絮……

夕阳像极了时间的翅膀,当它飞翔时有一瞬间极其绚烂光辉万里景色展开,于是薄暮……

秋日底澄清如淡蓝玉的天,像一望无垠的平静无风浪时的碧海,较为强烈的白光在空气中跳跃着,流动着,宛如湖水面上泛起的微波,衰黄了的叶片又恰恰给好似还美丽的金黄秋色涂上凋敝的色调……

转眼间,秋天已经铺天盖地而来,令人还没感觉到过度,已经缓步进入到中秋了,看着那秋叶翩翩起舞,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飘落,在水面上激起层层水纹,一圈圈散开……

黛玉心中似乎也起了圈圈涟漪,微微荡漾着,有些悲秋的情绪已经在内心深处扎根。

世间万物的颜色由苍翠变得微黄,再慢慢凋零,长长一叹,黛玉徐徐开口,“看古诗句时,古人伤春悲秋的,我曾感觉到不可思议,想不通,原来是我不曾真正经历过北国之秋,如今经历,却也免不了落入俗套,悲秋的心情啊。”

“姑娘,你的性格,会为一朵花的凋谢而流泪,何况这万物在眼前凋零的秋天呢,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紫鹃看黛玉在秋风中站立许久,已经悄悄的拿了雪白秀蝶的披风给黛玉披上。

报以一笑,两人起身缓步到院中枫树下。

“姑娘,你看这树,原想着王爷搬来的时候不会成活,如今,却也迎来了它一年中最灿烂的季节,多好啊。”紫鹃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红叶,微笑着对黛玉道,“是啊,沐哥哥专门从那山上移来,估计是看着沐哥哥那么努力的把它移来,所以它就活了。”黛玉提起水沐,一脸的喜悦,“姑娘,姑娘,累死我了。”雪雁急急匆匆的从院外奔跑过来,脸颊红红的,大口喘着气半晌,“姑娘,宁国府的蓉大奶奶说要到咱们这里玩呢。”

“可是宁国府的秦可卿?”青菱不知何时从屋里出来,一脸严肃的问向雪雁,“是啊,就是她!姑娘,我好渴啊,去喝水了。”雪雁笑嘻嘻的说完,便打帘回到屋内,没有注意到青菱更加严肃的神色和皱起的眉头,“姑娘,咱们先回屋里吧,一会儿蓉大奶奶来了咱们好招待。”紫鹃看到青菱神色严肃,也惊了一跳。

“是啊,一会儿却实得好好招待。”青菱看到紫鹃略带担忧的神色,忙报以一笑,几人回房。

一会儿的功夫,秦可卿就只身一人来了,由于年纪相仿,黛玉在平日里和她相处还不错,这会儿,黛玉已经让紫鹃斟上了上好的凤凰水仙茶,两人细细的品着,“林姑姑,平素很少来你这里,今日一来,感觉真是不一般,当公主真就是好啊。”秦可卿眼观四处,有些心不在焉。

“只是多了些吃的、穿的而已,其它的都还不是一样的。”黛玉笑语,忽然眼光瞥见五个贴身的丫头都在屋里,并且都紧紧的站立在黛玉的身边,秦可卿的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林姑姑,你这里的丫头还真是不懂事,哪里有主子们说话,她们在一边听的道理。”然后就对着紫鹃青菱五个人吩咐着,“你们现在去吧,我有些体己话要和姑姑说。”

“可卿,我的五个丫头一向在我左右,什么时候都不曾离开半步,她们与我关系甚好,有什么事她们知道了也不会外道,你尽管说吧。”黛玉有些不悦,但仍是微笑着说了这些话。

“蓉大奶奶,我们这里一向都是这样,就是老太君来了,姑娘也不曾支我们到外面去。蓉大奶奶这么急于支我们出去,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青菱冷冷说道,一句话已经使得秦可卿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她的身上,两人开始了长时间的注视对方,似乎都想用眼光中的冷厉使对方感到害怕。忽然,秦可卿冷冷一笑,“你们出不出去又有何妨?区区几个小丫头,怎么敢破坏我的计划?”说话间,一道银光已经从衣袖中闪出,直逼黛玉左胸口,看样子是想致黛玉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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