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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毛泽东思想的这种世界性巨大意义,从毛泽东逝世后的全球性的悼念活动中,特别是从人们对毛泽东本人及其理论、学说的肯定性评价中得到较为集中的体现。透过这种悼念之时展开的评价活动本身,对毛泽东思想和哲学的世界性意义则可达到较为深刻的理解。在世界各国一些重要人物、学者,一些组织、团体、政党的讲话和中肯评价中,都肯定了毛泽东的思想和哲学在当代世界的现实意义,并预料它将会对世界的未来发生深远的影响。人们是这样说的:

“由于毛泽东主席的逝世,人类思想的一座灯塔熄灭了。”毛泽东“是对世界历史进程产生了重大影响的为数不多几个人之一。”“自从耶稣基督以来,没有哪一个人象他这样影响过人类。”“毛泽东重振了一个伟大民族的精神。”“每个国家,乃至每个人,不论对毛泽东思想持么观点和立场,都不可否认它的意义和重要性。”“不同思想意识和各种政治观点的人都认为毛是伟大的哲学家和领袖。”毛泽东“无疑也将被作为全人类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而被人们永远怀念。”“毛的中国很可能成为世界的巨大精神宝库。”“他是第三世界的人物,这正是他的力量之源泉。”“毛也是作为第三世界的人物来使他的思想具有全球性的”,“毛在非洲之所以能取得‘突破,”,“也是因为他的思想的真实性。”“毛在非洲人的心目中象征着自由。他通过自己的思想为非洲提供了一条发展经济或改变思想的新道路。”“他的去世,使一个以他为主要特征的时代结束了。对于一部分人来说,他是希望,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说,他是思想政治上永久的挑战。两种情况都将继续存在。”“他关于改造我们生存条件的人的意志力量的思想对全世界人民都产生了影响。”“他的思想丰富了辩证唯物主义的哲学理论,现在和将来都是分析人类历史、政治和社会大事的可靠准则。”“我们愿意被称作毛主义者。”“他的言论和行动为人类开辟了新的前景。”

如果说,这许多的溢美之辞,这种种肯定性评价,还只是对毛泽东的思想和哲学一种理智上的理解和感情上的融通的话,那么,毛泽东的思想和哲学的巨大世界意义,则通过它的直接现实作用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即它为亚洲、非洲、拉丁美洲许多国家、民族和人民的解放、独立和新生提供了直接的理论武器。由于毛泽东思想的产生地中国独立前是一个半封建半殖民地国家,中国革命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成功道路和建设社会主义的经验,为那些与中国独立前经济、政治结构相似的许多国家作出了榜样,即为他们的独立、解放和发展民族经济、建设自己的国家提供了范例,使他们有鉴取之处。因此,毛泽东的思想和哲学不仅引导着许多被奴役的国家夺得了自己的独立和解放,而且还将进一步激励那些未获得独立的国家为实现这一目标而英勇顽强的斗争。不仅如此,毛泽东的思想和哲学,更为广大第三世界发展中国家反对帝国主义、殖民主义、霸权主义、扩张全义,重建世界的经济、政治秩序,发展自己民族的经济、政治和文化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尤其是毛泽东关于“三个世界”的理论,简直成了世界弱小民族、不发达国家和地区的人民,结成国际统一战线以抗霸自强的一种牢固意念,一个精神法宝。用他们在日常生活中所使用的一些最精辟的语言来说,广大被压迫民族和被压迫人民,把毛泽东思想当作“指路明灯”,“鼓舞的力量”,“希望的火炬”,“指引全世界被压迫人民进行革命斗争的光芒万丈的灯塔。”

毛泽东的理论还特别激励着世界各国的共产主义运动。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国家的许多共产党组织,都把毛泽东的理论作为革命的指导思想。印度尼西亚共产党中央1966年在《自我批评》的文章中指出,中国革命“提出了殖民地半殖民地和半封建国家人民革命的普遍规律”,“印尼革命要取得完全的胜利,必须走中国革命的道路。”马来西亚共产党在1972年通过的新党章中明确规定:“乡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是唯一正确的道路、必须在任何情况下坚持这条道路,才能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哥伦比亚革命独立工人运动在对全体党员的指示中说:“全体党员应该努力学习毛泽东同志的共产主义理论遗产:他的无产阶级立场,唯物主义观点和辩证法,学习方法要灵活,即紧密联系哥伦比亚历史和具体情况,联系我国人民的革命运动。”“各级党组织要开展一个宣传、研究和学习毛泽东思想的运动”,“全党要集中力量完成这个任务,要从毛泽东思想的学习中产生出更多更优秀的哥伦比亚战士。”毛泽东的理论在发达国家的未执政的共产党组织中也同样受欢迎。在西欧、北美、澳大利亚、日本等国的共产主义运动组织中,都有很多毛泽东思想的积极拥护者。美国十月同盟主席迈克尔·克朗基肯定“毛主席的思想有超出中国国界以外的伟大国际意义。”并认为“毛泽东的哲学著作帮助我们奠定了我们运动的思想基础。”德国共产主义工人联盟曾这样认可,“毛泽东一直是我们伟大的导师。他的《实践论》和《矛盾论》等著作,在革命的德国共产党内成了教科书,这些著作是我们进行党的建设的指导性著作的一部分。”在撰文纪念毛泽东逝世10周年之际,日本工人党机关报——《人民新报》号召全党开展一个毛泽东思想的学习运动,并强调当前要着重学习好毛泽东的哲学著作。意大利马列主义布尔什维克共产党人组织中央领导机构曾认为:毛泽东“是整个人类当代历史的一位主要的主角,一位思想和行动的伟人,他的业绩在世界历史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并将照亮新的几代人走向最终摆脱资本主义、帝国主义和社会帝国主义的剥削和压迫的新世界的道路在共产党执政的国家,例如,在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南斯拉夫、罗马尼亚等国,毛泽东思想受到重视的程度,其理论价值和意义得到充分肯定的程度就更不待言了。以上这一切表明,在中西文明交汇中,在吸取西方世界的先进文化基础之上,通过中国革命而产生的毛泽东思想和毛泽东哲学,不仅极大地改变了整个中国的面貌,也极大地影响了整个东方、整个世界。它可以当之无愧地堪称为20世纪世界文明园中一枝光彩夺目的奇葩。

四、毛泽东哲学的性质、特征和形态

毛泽东哲学孕育、产生和发展的过程,也是它自身的性质和特征,自身形态孕育产生和发展的过程。毛泽东哲学既然在中西文化交汇的特定条件下孕育,在中国社会革命过程中形成和发展,因此它不仅发挥了伟大的社会历史作用和具有世界性历史意义,更是以自己独有的性质和特征,以自己自然而又奇伟的形态见之于世。

毛泽东哲学的性质

在东西方两个世界接通、中西两种文明交汇中产生出来的毛泽东哲学,它既是世界文明发展到马克思主义文化新的历史阶段上的一种精神结实,也是中国哲学面向世界文化的史纽结,或者说它既是马克思主义及其哲学在中国的运用和发展,也是中国传统哲学和近代哲学发展、飞跃到马克思主义这一高级阶段的历史表现。因此,马克思列宁主义之父和中国革命之母相结合而直接产生出来的毛泽东哲学,汇集了中西文明的精华,很难象人们在争论时通常所作出的简单划分那样,截然地判定它要么是西方式的,要么是中国式的,要么属于马克思主义哲学范畴,要么属于中国哲学范畴。这正如不能将既成的水说成只是氢原子或只是氧原子一样,尽管它是由氢和氧化合而成;正如不能将梨苹果说成是梨或者说成是苹果一样,它只能是”梨苹果“,它靠梨树根从大地中吸取养分,它靠苹果树叶吸取阳光、空气、雨露和进行光合作用,才能开花结果,结出梨苹果。对于毛泽东哲学大体上可以这样说:它既是马克思主义式的,又是中国式的。或者,它既不完全是马克思主义式的,也不完全是中国式的。毛泽东哲学就是毛泽东哲学,它就是20世纪上叶在地球东方的中国社会中产生出来的一种社会政治革命的哲学,它明显兼有东西方文明的双重特征,但确实又具有自己的创造和特殊,它似乎脱颖而出,飘然超乎二者之外,又明透可观,纵横捭阖于二者之内。它象在世界文明原野上奔驰的巨犁,但耕耘的重地却在东方中国文化沃土中;它这只思想大鹏的飞翔虽然局限在只具有精神文化气流的天空和充满理性阳光的世界,但又翻动扶摇,乘风直上九天。从本质上看,毛泽东哲学是马克思主义的,它通身闪耀着辩证唯物主义的光辉;但它在现实中又更象中国哲学,它与社会政治观、伦理观紧密结合,是指导中国人民夺取革命胜利的革命思想方法,是一种”务实“哲学。

首先,毛泽东哲学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直接学习、继承和运用,它与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哲学”由于中国社会进化的落后,中国今日发展着的辩证唯物主义哲学思潮,不是从继承和改造自己哲学的遗产而来的,而是从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学习而来的。“毛泽东在延安讲学时所说的这段话,正好自我表明代表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潮主流的毛泽东哲学的实质。毛泽东哲学之所以在本质上属于马克思主义哲学范畴,客观上的情势是当时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源源不断地被引进和流入中国文化的海洋中,在主观上则是毛泽东哲学的创始人毛泽东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尽可能吸收。众所周知,毛泽东在青年时代就成为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在新思想新学说四处流传的20年作,他广泛地搜读传播马克思主义的文章书报,并研读过《共产党宣言》等著作;在30年代上叶戎马倥偬的岁月,他研读了恩格斯的《反杜林论》这一权威性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著作;在延安时期,他研读了通身闪着辩证唯物主义光辉的《资本论》,研读了《哥达纲领批判》、《国家与革命》、《列宁关于辩证法的笔记》、斯大林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普列汉诺夫的《论一元论历史观之发展》等书,还研读了不少其他马克思主义的哲学著作、经济学著作和历史学著作。建国以后,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著作的学习,更是成了毛泽东全部读书生活中的一个极为重要的部分。因此,毛泽东虽然是从中国文化传统中走出来的,但却具有较深厚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素养。毛泽东哲学的根本点就在于它能掌握马克思主义的”活的灵魂“,能实事求是地具体地把握和解释现实世界。它不仅能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论,更坚持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法,尤其在社会历史领域内,它坚持用联系和发展的观点,用阶级斗争的观点和阶级分析的方法,系统地分析中国革命的具体情况,以制定出切实可行的中国革命的路线、方针和政策。不难看出,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已相对完整地装备了毛泽东的思想,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本质精神浸透着毛泽东哲学的整个思维框架,贯穿在它的全部理论的内容中。如在前面已经指出的,以实事求是为根本的唯物主义原则,以对立统一为核心的辩证法原则,以新陈代谢为过程的发展观原则,以社会实践为基点的认识论原则,以群众阶级斗争为依托的历史观原则,和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的社会主义道德原则或人道主义原则,以及在这些原则基础之上构成的毛泽东的哲学思想体系,不正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实质吗?这种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同质性,从毛泽东表述自己的思想和哲学时所运用的马克思主义的术语群和概念群中也可以明显看出来。特别是在延安时期——毛泽东哲学发展的鼎盛期,毛泽东在表述自己的哲学思维时,对哲学基本概念和术语的使用已在马克思主义的意义上达到规范化、一致化。例如,《实践论》和《矛盾论》中所运用的主要概念、术语,不正是由唯物论、唯心论、辩证法,形而上学、物质、运动、矛盾、联系、相互作用、同一性、斗争性、转化、飞跃、实践、认识、反映、历史唯物主义、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上层建筑等构成的吗?正因为如此,以致国外的某些研究者甚至不大相信《实践论》、《矛盾论》是出于毛泽东的手笔。可见,毛泽东哲学的理论大厦,正是毛泽东在认真钻研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础上,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方法、哲学的基本概念去进行逻辑思维得以建构而成的。

但毛泽东哲学确实又与中国哲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属于中国文化系统。这种对于中国文化的统属不仅在于它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不仅在于它解释马克思主义的通俗文风和大众语言,也不仅在于它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对中国古典辞章的特殊运用及对古人思想的翻新,因为凡在社会现实语言系统中存留下来的古老词汇和古典思想精华,都表现了现实的需要,它在现代思想和现代文化体系中不断获得崭新的涵义,并与现代语言中的词汇结成一个不可分割的词汇整体。当中国人用中国语言文字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时,不可避免地要使用这些现存词汇和语法;同时,在把属于印欧语系、日耳曼语族的德语或英法等国的语言文字翻译成属于汉藏语系的汉语文字时,一个外文词总需要一个对应中文词来表达意思,一套外文词汇;需要一套相应的中文词汇来表达意思。因此,不管用来表达意思的中文对应词汇中的词,是极为古老的“陈词滥调”,或不伦不类的外来语,还是当时灵机造出的新词,都只不过是为了适应当时社会条件下思想理论表述的需要。因而具有明显的时代性和相关的整体性,从而获得了全新的意义。因此,要真正弄清毛泽东哲学的中国文化性质这个根本问题,最主要的在于弄清楚马克思主义理论为什么在本世纪20年代初才传到中国并立刻受到:中国人的欢迎?中国人为什么能欣然接受,并且真的接受了这种在西方近代文明中产生、预示着现代社会到来的马克思主义文化,接受了这种立足于“社会化人类”的新哲学?这种文化“嫁接”的既成事务仍然只能在中国现实的政治、经济条件中,在现实的存在下来的文化形态及其土壤中去寻求原因。事实上,孔子以来的中国传统哲学虽然有着自己的时代局限和认识局限,有着为封建统治阶级服务的阶级性和反人民性的一面,但是也有着巨大的优点,即有为社会服务的社会性和人民性的一面。这些优点具体表现在它具有不尚空谈和善于务实的无神论、唯物论传统,为兴邦治国、经世致用迪智开慧;具有鲜明的主体意识,以为人乃万物之灵,人皆可以为尧舜,人可以制天命胜天,人可以作出不朽事业;具有孝悌、兼爱、平等、民贵君轻及“普渡众生”的社会伦理观和向往“小康”、“大同”的社会政治理想观;具有天、地、人相统一的博大的原始系统观和具有富于辩证思维的、强调对立和转化的阴阳观、运动发展观,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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