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怎么敢?!”阿比斯一拍宝座的扶手,冲着地上的茉莉大声吼道。
“陛下!此次奴婢能够平安到达马里,全靠阿伊大人的帮助,若没有大人的商队,奴婢可能早就死在去马里的路上了!单从这一点来看,阿伊大人也算是立下一功!所以……”
“可是,他派的人进行了暗杀!你难道都忘记了吗?那些黑衣刺客!你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马里的城墙上跌落的吗?你难道忘记自己差点送命吗??”
“陛下!那些刺客奴婢并不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陛下您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是阿伊大人派出的呢?”
“这一点我当然清楚!”阿比斯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笑容,他冷笑着说道:“阿卡修已经查清楚了他们的身份,他们是‘埃萨索’的人!这个直属于埃及法老的秘密部队,想必王妃殿下应该不会太陌生吧!”
“什么?您是说,刺客来自‘埃萨索’吗?”王妃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她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
她当然知道,“埃萨索”是埃及法老直属的嫡系部队,常常执行一些秘密的暗杀行动。身为“埃萨索”的一员,必定各个身怀绝技,杀人不眨眼。
“可是,即便他们确实是埃及的刺客,也不能确定就是阿伊大人派出的啊!陛下您不是也说了,那些人是直属于埃及法老的吗?那么,大人身在巴比伦,怎么可能调动法老身边的嫡系部队呢?”
茉莉的一席话,让阿比斯无言以对。确实,阿卡修只确认了那两具尸体的身份确系“埃萨索”,但是,他们的手中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些人是受命于谁。
看着阿比斯满脸无可奈何的愤怒,茉莉跪倒在他的面前,恳切地说道:“大人他再有万分的不是,可毕竟是他帮助奴婢到达马里,奴婢才能有机会帮助陛下!而且,大人他作为特使,跟随王妃殿下从遥远的埃及来到巴比伦,本身就有许多的无奈,但不管怎样,陛下您不该将所有的愤怒都迁怒于大人身上,这样有失公平!”
茉莉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了看一旁早已经泪流满面的伊丽斯王妃。
“况且大人跟随王妃殿下多年,看在他们主仆的情分上,恳请陛下念惜王妃殿下往日待陛下的一片真情,就请您饶恕了大人吧!这件事情原是由奴婢酒后失言而造成,就请将奴婢的功劳抵消大人的错误,奴婢甘愿接受处罚!”
茉莉一边说着,一边恭恭敬敬地冲着宝座上的阿比斯磕头谢罪。
会客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等着阿比斯最后的决定。
看着跪在面前的茉莉,阿比斯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裂开一样。他不甘心就这样放过阿伊,他不明白为什么茉莉宁愿丢掉性命也要拼死维护这个男人!?
可是,面对茉莉提出的用她的功劳来抵消阿伊的罪责的一番话,他居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阿比斯紧握住座椅扶手的双手,指关节有些微微泛白。
过了许久,他慢慢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道:“既然,你执意要替他受过,那么我接受你的请求!你的功劳将一笔勾销!自此,你就只是宫中一名普通的低等仆人!我要你永远待在皇宫,没有我的命令,你哪都不能去!至于阿伊……”
阿比斯的眼中透出了不甘。
“他死罪虽免,但是活罪难逃!他将受到五十鞭刑,若是再不思悔改,我将把他驱逐出巴比伦的国境永远不得返回!”
阿伊终于被放了出来。伊丽斯偷偷派人将他送回了住处。
望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阿伊,年迈的潘朵用手捂着嘴不住地哭泣着。除了茉莉和伊丽斯之外,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茉莉成为了一名最为普通的仆人。她从阿比斯旁边的那个房间搬了出去,和其他下人们住在一个又脏又乱的院子里。
从这件事以后,阿比斯整个人都变了。
他不再总是笑容满面,变得更加得孤独。
除了阿卡修,他不要任何人接近他。宫中的仆人和侍女们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因为稍有不是便会遭到国王严厉的惩罚。
每天除了在议政厅和大臣们商议国事,阿比斯便把自己和阿卡修关在卧室里,仿佛又回到了茉莉初到巴比伦皇宫时的情景。
自从出了阿伊的事情之后,伊丽斯王妃对阿比斯心存愧疚,总想方设法地想要讨好他。而阿比斯仿佛一夜之间对什么都看淡了,对于王妃的百般殷勤,全部照单全收。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每日沉迷于声色之间。
尽管茉莉被贬为下等仆人,但是每日仍然被阿比斯呼来喝去。即使是在他和王妃以及那些新荐进宫的美女们纵情取乐之时,也指名要茉莉在一旁服侍。
看着阿比斯同从前判若两人的变化,茉莉觉得自己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每每看到阿比斯被一群如同柔软的蛇一般的女子包围着,而他却旁若无人地和她们缠绵在一起时,茉莉就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一般,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有一次,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转身想要离去。
然而,阿比斯却狠狠地抓住她,满眼轻浮地对她说道:“怎么?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还是,你也想加入我们?!”
就在茉莉觉得自己快要晕倒的时候,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了。
“王兄!您应该学会适可而止!”透过朦胧的泪眼,茉莉看到扶住她的正是二皇子依穆殿下。
“连你也来教训我吗?”阿比斯微醉的脸上透着愠怒。
依穆命人将茉莉送回了住处,随后遣走了屋里的侍妾。
看着阿比斯冷漠的脸,依穆抿起了嘴唇。片刻,他给阿比斯倒了一杯茶。
“王兄,我明日就要回叙利亚去了!”
“哦?这么快!”阿比斯转过身来,看着即将离去的弟弟,他心中充满了不舍。
“我给你准备了新的盔甲和手套,你原来的那套太旧了!”
“还是旧的好,贴心!”
阿比斯听出了依穆的话里有话。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淡淡地说道:“你长大了,穆!”
“王兄请多多保重!边境之事交于臣弟,敬请放心!只是……”依穆看了看阿比斯满是疲惫的双眼。
“茉莉她不管有什么过错,还请王兄念在她往日的好,不要再折磨她了!”
“折磨?你说我在折磨她?!”阿比斯的口气显得有些激动。
“究竟是谁在折磨谁?你以为,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为了什么?”
依穆有些心痛地摇了摇头。
“事情我略微听说了一些。这其中的对错曲折,只有王兄的心中最清楚。我只想说,若是您的心中真的爱她,就应该多些包容,要么,就放了他!现在这个样子,会毁了你们两个人!”
“你要我,放了她?”
“若她心中真的爱着阿伊,那么,王兄这么做又会有什么结果?要么放了她,要么,就让她回心转意!”
“我要如何才能让她回心转意?难道让我去求她吗?她为了那个男人连命都可以不要,我还能怎样?”
“至少,你不能够再这么折磨她!”
依穆用力地给了阿比斯一个鼓励的拥抱。
“您连问都没有问过她,就急着下了定论,这样是不公平的!总之,我不希望看到现在的王兄!不管怎样,您是巴比伦的国王,是神在人间的代行者!您还有您要负起的责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