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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朱坡绝句三首

故国池塘倚御渠[1],江城三诏换鱼书[2]。

贾生辞赋恨流落[3],只向长沙住岁馀[4]。

烟深苔巷唱樵儿[5],花落寒轻倦客归[6]。

藤岸竹洲相掩映,满池春雨鸊鹈飞[7]。

乳肥春洞生鹅管[8],沼避回岩势犬牙。

自笑卷怀头角缩,归盘烟磴恰如蜗[9]。

【题解】

大中二年(848)作,时杜牧由睦州刺史入为司勋员外郎,赴京途中。杜牧自黄州刺史迁池州,又迁睦州,三州都是临江之地,故诗中有“江城三诏换鱼书”之句。朱坡在长安城南樊川,位于少陵原一处的平衍坡地,风景优美,杜牧的祖父杜佑在这里有别墅,后成为村落,今仍名朱坡村,在少陵原西畔。杜牧身处江城,思及故园景物,想到汉时贾谊远贬长沙,犹有召还之期,而自己远贬荒州,“三守僻左,七换星霜,拘挛莫伸,抑郁谁诉”(《上吏部高尚书状》)。以贾谊衬托自己,并抒发胸中的愤懑。

【注释】

[1]故国:故乡。御渠:即御沟,流过皇城的河道。

[2]江城:杜牧为黄州、池州、睦州刺史,三州皆临江,故称。鱼书:唐代起军旅,易守长,发铜鱼符,附以尺牒,故兼名鱼书。

[3]贾生:即贾谊(前200-前168),年少而才高,天子议以贾生任公卿之位,而一些保守大臣从中阻挠,于是天子亦疏之,不用其议,任以长沙王太傅。在长沙三年,有鹏鸟飞入舍中,因感伤悼,乃为赋。见《史记·贾生列传》。

[4]只向句:原注:“文帝岁馀思贾生。”据《史记·贾生列传》:“后岁馀,贾生征见。孝文帝方受釐,坐宣室。上因感鬼神事,而问鬼神之本。贾生因具道所以然之状。至夜半,文帝前席。既罢,曰:‘吾久不见贾生,自以为过之,今不及也。’居顷之,拜贾生为梁怀王太傅。”

[5]苔巷:长满青苔的深巷。樵儿:山里砍柴的儿童。

[6]倦客:久留他乡而疲惫不堪的人。

[7]鹈(pì tī):水鸟名,形似鸭而略小。

[8]乳肥:谓石钟乳很肥大。鹅管:指石钟乳中很薄的小洞,犹如鹅的翎管一样。

[9]卷怀:谓退隐。《论语·卫灵公上》:“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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