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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毕行风来幽兰谷已数日,伤势已好的大半,这天一早,裕流云刚起床走到院子里,就见到毕行风立于院中看院子里晾晒的草药。“风,你怎么起这么早啊。”“嗯。”“多穿点,入秋了,早晚天凉。”裕流云跑进屋里,拿出一件白色袍子给他披上。“袍子?做得?”“嗯,天凉了,给你做的,好看吗?”“嗯。”穿着裕流云亲手做的衣服,心有了温度。“你进屋吧,早上雾气大,对你的伤不利。”“嗯。”看到她向外走,开口问:“你去哪?”“我,去林子走走,习惯。”“那,我跟你去。”“行吗?你不会累?”“嗯。”“好吧,走。”裕流云扶着他向外走去。

“风,你有没有感觉到身心放松啊,虽然晨雾未全部散去,可清晨的清新气息却很浓,它总是让我流连其中,忘却烦恼,置身这树林之中,可以忘我,忘情,忘愁,仿佛天地消失只剩我一人,没有厮杀,没有争夺,没有爱恨,没有哀愁,只有我,干干静静的我,无论心还是身,不再担心,不再疲惫,眼中只有这荫绿,只有这纯净,啊,好幸福啊,能天天看到这景色,真的是人生中最大的享受。不只早晨,只要待在幽兰谷中,就会让我感觉到宁静与心安,远离世俗,远离邪恶,没有纷争,是一片净土,是我心灵的净土。风,我要跳舞,我要于大自然共舞。哈……”

毕行风看着裕流云轻盈的舞姿,白色的罗裙飘起,摆动的腰身,有节奏的舞步,清纯的素颜,与这大自然是那样的切合,犹如天上的仙子,犹如刚出生的婴儿,不带一丝尘埃,纯洁如初,心在此刻震颤,在此刻悸动,又在此刻得以宁静,眼里心里,只容得下在林中飞舞的人儿,大脑思考着,是不是不应该把这样一个不染纤尘的女子拉入尘世,这样干净美好的仙子是不属于俗世的,心,在这一刻有了不忍,眼神渐渐的温柔,欣赏着此刻只属于自己她。

“风,回神了,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哦,没什么,回去吧,出来时间不短了。”毕行风宠溺的揉了揉她的黑发,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

“嗯,只顾着高兴了,忘了时间。”“你平常也在这儿跳舞吗?”“很少,不过你是第一个看见我在林子里情不自禁跳舞的人,连外公都没见过。”“是吗?很荣幸呢。”

“风,我发现你变了耶。”“嗯?”“你变得话多了,也不再冷冰冰了。”“我以前很冷?”“难道没人说过你冷的像块千年不化的寒冰?”“有,可是他们不会这么直接。”“哦。”裕流云拉着他往左走,“我们不会去吗?”“回去,不过还有一件事要做。”毕行风没再说话,只是任由她拉着走。

“娘,我来看你了。”裕流云在柳青莲的坋前跪下。“娘,云儿来看你了,你想云儿了吗?看,他就是我跟你提的那个人,他的伤已经快好了呢,他是不是长的很英俊啊。”

毕行风只是看着她,没有出声。此时,她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在坋前,静静地坐着。毕行风看着她隐忍的泪水,充满哀伤的小脸,心被重重的刺痛了,原来,一切的开心,调皮,只不过是装出来的,是为了不让关心她的人为她伤心,原来,她是如此的坚强,只有在此时才会表露出心中的伤痛。这样的她,更让他想要保护,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蹲下来,默默地把她拥入怀中,想要用自己的胸膛给她依靠,让她可以停靠,不再孤单。

“好了,我们回去吧。”裕流云退出他的怀抱,她担心,担心自己迷恋上这个怀抱,毕竟,这个怀抱不属于她啊,既然这样,就不可以贪恋,否则失去时会心有不舍。“嗯。”

毕行风拉起她,向回走,一路上没有交谈。对于裕流云退出自己的怀抱,毕行风是明白的,明白她的想法,可是心像戳开一个洞,不知道用什么填满,空荡荡的。

“外公,我们回来了。”“还知道回来啊,吃饭吧。”裕流云吐了吐舌头,去厨房拿碗筷。

“小子,感觉怎么样了?”“好多了。”“今天和云儿去她娘坋前了吧。”毕行风没回答,只是疑惑的看着他。

“不用那样看我,云儿自从她娘死后,只要待在谷里,每天早晨都会去的,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没说,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这孩子心里苦啊,她娘一生都在等她爹回来看自己一眼,可是到最后也没等到,遗憾而终,裕明却始终恨我女儿,认为是她的出现,使他的原配夫人负气自杀,虽没有死,却使夫妻感情有了裂痕,所以,虽然小女死后,裕明按照发妻的遗言带走了云儿,可是看到云儿就会想起小女,因此他对云儿从无爱怜,只有恨,把自己风流的过错妄加到云儿身上,云儿也恨他,一直对小女的死耿耿于怀,只是,云儿还是个孩子,她渴望父亲的爱,爱恨交织,苦在心里啊。”毕行风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泛起怜爱,又伴随着心痛,好坚强的云儿,可是,心会很苦吧。

“来,吃饭吧。”裕流云坐下了盛饭。

“臭小子,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给你去毒了。”“外公,真的,你能去了风身上的毒啊。”裕流云激动地看着外公。“你看你激动的。臭小子,在我给你去毒之前,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中的毒。”

“十年前,师傅把昏迷不醒的我带回天鹰教总部,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那了,以前的事已经记不起来了。”“是这样。”柳守岑低语。“那外公,不知道怎么中毒能治吗?”“能,我只是好奇谁会这么狠心给一个刚满十岁的孩子下此剧毒。”

“外公,这是什么毒啊,很厉害?”

“云儿,这种毒叫噬心散,一旦中毒无药可解,并且毒性很强,它是取毒蛇毒蝎等十种毒虫加上噬心草炼制而成,中毒之人发作时会感觉全身像有火在烧,五脏六腑犹如万虫啃咬,心痛无比,很痛苦的。”“天哪,那风中毒十年了,每次发作不是很难受?好可怜。”

裕流云用同情的眼神打量着毕行风。“是啊,能活十年,真算是奇迹的,我想你之所以可以到现在还好好活着,是因为你一直练习魔灵剑谱,魔灵剑是至寒之物,可以压制住你体内的那股火热,并且,魔灵剑确实是一把带有魔性的剑,可以抑制你体内的噬心毒发作,所以,你会每隔一段时日才会发作一次。”

“那外公,你既然知道噬心毒如何练成,一定知道解药是怎么配吧。”“不知道,发明这种药的人都没有解药,我怎么会有。”“这个笨蛋,既然练成毒药,干嘛不把解药一起研究出来啊。那怎么办?”“我想让臭小子泡药水,把肌肤里的毒用烟熏的办法通过汗毛流出来,至于五脏六腑里的毒,用银针逼出,不过需要至少七天时间。只是一试,能不能成功还不清楚,从没有人中了这个毒还能活这么久。小子,你的意见呢?”“试试吧,解不了也无所谓,反正这么多年了。”“好吧,明天起,我们就开始吧,今天早休息。”“风,吃饭吧。”“嗯。”

把毕行风扶进屋里睡下,裕流云来到外公的屋子。“外公,你知道这毒是谁下的是吗?你认识炼制噬心散的人对吗?”

“云儿,既然你问起,有些事外公不想再瞒你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外婆的是吗,今天我就告诉你。”柳守岑陷入了回忆。

“你外婆叫月灵,是魔教教主月不凡的独生女,四十年前,我刚出师,刚在江湖上有点名气,有一天上山采药回家的路上,碰到了身负重伤的月灵,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把她带回了家,细心照顾她,之后,我们相爱了,当我得知她的身份时是有些吃惊的,我努力说服她脱离魔教,远离武林,和我一起归隐,我一直没有什么野心,淡泊名利,遇到了一生挚爱的另一半,只想与她泛舟湖上,过逍遥快活的日子,你外婆也是早已厌倦的武林的腥风血雨,答应与我归隐,但是我们的事遭到月不凡的强烈反对,他极力的拆散我们,我和你外婆开始了逃亡的生活。你外婆是魔教中人,曾经杀过不少武林人士,所以我们的逃亡就变得更加艰难。看着月不凡修炼魔灵剑走火入魔,魔性大增,导致所到之处尸横遍野生灵涂炭,你外婆不惜铤而走险,偷取了魔灵剑谱,并不惜诈死。我们投奔了我的师叔毒仙,他是一位用毒高手,也是一位造毒痴人,他总是喜欢与毒为伍,喜欢制造各种新毒,噬心散就是我们投奔他后他炼制成功的,可惜当时只是想在他的庇护下生存,因为他的住处无人能接近,周围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毒,所以并没有注意他是用什么炼成这种剧毒的。后来,噬心散秘方被他的大弟子隋殷偷走,他也被隋殷毒害,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中毒身亡了。于是,我们便离开了那里,后来听说隋殷因噬心散名震江湖,这人心狠手辣,最后反被毒死,不过江湖盛传他有一名关门弟子,名叫水心,曾很爱傲君的父亲,后来傲君的爹遇到了傲君他娘,两人一见钟情,喜结连理,十年前,傲君父母突然身亡,他们是死在回家的路上的,据说因为当时他的父母只带了大他一岁的哥哥同行,所以傲君并未遇害,他的哥哥也死于火中。据后来验尸以及种种发现,他们是先中了噬心散,而后被焚尸的,确切的说是水心拉着他们一家三口殉情了,当时他们住的旅店的所有人全部遇难,只有店主十岁的小儿子下落不明,所以,臭小子有可能就是那个失踪的小孩。”

“哦,是这样。”“云儿,关于魔灵剑,外公还有事要说。”柳守岑表情变得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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