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里休息了将近三日才恢复了力气,可以下床走动。长这么大,第一次拼了命去维护自己的生命。那日,自己的体力一定是到了极限了吧,何况我现在还是这么一个“小人儿”,力气更是有限。
在我昏迷的时候,大军已经到了锡林浩特,我们已经在草原上驻扎了下来。大胡子这些日子忙着查探叛军的情况,王保保也是整日不见人,听说是跟着大人打猎去了。
这日,我独自走出帐篷,想要透透气。在帐篷里闷得久了,很是难受。出得帐篷,一眼便望见茫茫的大草原,比来时看到的还要大,似乎到不了头一般。像是大海,无边无际。
这一带是大军驻扎的地方,到处都是帐篷,边缘还扎了栅栏,将棚区围成了一圈。而此时在栅栏边缘,遥遥站着一个人。一身猎户装扮,背上还背着弓箭,腰间,却别着一把长剑。头上没有带蒙古男子爱带的毡帽,乌黑的头发用翠色的缎带扎成一束,在风中如旌旗般飘扬。只是十四岁的身子,却已是相当挺拔。在过些时候,他一定会成为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子吧。
只是,这现在是什么状况?
一个蒙族女子装束打扮的姑娘,约莫十六七岁,正一脸娇羞地站在他的身旁,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眼里是满满的期待。而那男子只是面带微笑,笑得一脸和煦,好似那女子讲的是什么动听的笑话一般。
似是听到响声,一直沉默的男子转过身,看到我,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顷刻间变得肃穆异常。垂下头去,沉声道:“属下参见小姐!”
那女子一愣,惊讶地看看他,又看看我,半晌,傻傻地问道:“你,你是小姐的人?”
哈齐现头也不抬,略微尴尬地道:“是。我是我们王爷千金的护卫,誓死效忠。所以,小姐刚才的话,在下就当没有听到!”
这,似乎是在拒绝。
我一脸看好戏的神情,瞧着他们可爱的表情。我怎么就不知道,这个哈齐现自打跟了我之后有这么恭敬呢?
而显然,他们并没有让我好好看戏的打算。这不,那女子蹬蹬蹬地跑到我的面前,微微低头,用汉语说道:“我是族长的女儿阿莲,我喜欢你的护卫,你把他给我吧!”
虽然她比我高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我并没有抬头看她。只是钩钩唇角,笑道:“他是我的护卫。他在跟我的时候发过毒誓,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若是违背誓言的话,天诛地灭。所以,我并不是不愿给你,而是怕给你的,是一具尸体!”
“你!你一个小女娃,怎么逼别人发这么恶毒的誓言!”听到我的话,阿莲怒目圆睁,做足了大姐的派头,想要以大欺小了。“都说王爷仁慈,没想到他的女儿小小年纪竟是这般恶毒!”
“对呀,你现在知道还不算太晚。要是知道的晚了,恐怕你后悔都来不及呢!”我最讨厌别人以大欺小,别以为你是族长的女儿我就会怕你,我还是王爷的女儿呢!“再说了,这毒誓是他自己发的,我又没拿刀逼着他。他做我的护卫也是自愿的,怎么算是强迫呢?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他啊!”
闻言,阿莲将目光投向了一脸忍笑的哈齐现,后者很是认真加诚恳,又带着淡淡无辜地点点头。
“那,那誓言不能毁了吗?”阿莲开始跺脚,就差没哭出来了。“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我这就去和阿爹说!”
“阿莲小姐,你不用去找你父亲了,找了也是没用的!”我扬起笑脸,笑得无比灿烂,又外加一丝诡秘,“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阿莲狐疑地看着我。
“是有关于他的哦!这里没有人知道呢,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且我答应了为他保密。可是看你受到委屈,我实在是不忍心。按理说,我还该叫你一声姐姐的,做妹妹的,怎么能看着姐姐苦恼呢?而且,听了我这个秘密之后,姐姐也许就不会伤心了,说不定还会庆幸呢!”我用可爱外加诚恳的无比动容的良好笑容,伴着一套嗲声嗲气,又充满诱惑神秘气息的说辞,总算把阿莲给俘获了。
大姑娘慢慢走了过来,微微倾身,我趴到她的耳边,在她的耳边叽里咕噜一阵子。就见大姑娘先是惊讶,后是红脸,最后是摇头。
等到她抬起头来看着哈齐现的时候,目光里满是疑惑,可惜,和淡淡的鄙夷?
“那个,刚才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了,我走了!”说完,撒开腿就跑了,没多久就无影无踪。
“我说大小姐,你又怎么败坏我的名声了?”哈齐现直起身,哪里还有刚才的卑躬屈膝,挑起眉,一脸审视地看着我。
“你讲不讲理啊,刚才是我救了你哎,你不谢谢我,反而准备找我算账?哎,这年头,就是过河拆桥的人多啊!”我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欲走。
“慢着!”哈齐现一步跃过来,拦到了我的前面。“小姐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万一有什么事,属下也好做个准备不是!”
“说的也是,你要是真的在这草原上混不下去了,我也是有责任的,还是提前做好准备的好!”深吸一口气,我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怎么感觉我这个小姐做的这么窝囊呢?“我也就是告诉他,你不喜欢女人,有一个男宠而已,呵呵呵!”
“呵呵呵!”我向后退,再向后退,面前的人,那样子,好吓人哦!“哈齐现,你干嘛?你要是敢对我不敬,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属下不得罪您也已经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哈齐现咬牙切齿地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拿属下的名誉开玩笑啊小姐!还是说,小姐准备养我一辈子,直到我老了不能动了?”
“哈齐现见过两位大师!”突然,哈齐现的脸色急转,刚才还一副凶残讨债的模样,转眼间就消失地干干净净,只剩一脸的冷漠。
大师,哪位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