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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虽然是夏天,但到了深夜,天是有点凉的。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个少女由远及近的走来。少女一头乌黑的长发被盘起,身上穿着白色的短袖衫,下面是粉色的七分裤。少女看起来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怒气。少女脚下有一团白色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小猫体积那么大的白狐,它的红色的眼睛在黑色的夜空下看起来格外明显。

“喂,你可知道是什么样的怪物?”

“不知道,奶奶没说。”

“你就这样出来了,至少要占卜下啊。”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占卜了,还不如实际行动来得快。兵来土挡,水来将档。三十六计,跑为上记。哈哈。”

空气中的凉意忽然加重,感觉敏感的人都能察觉出来。如果稍微有点灵视力的人,都能或多或少的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月心的见鬼能力虽然没有小时候好,但也能察觉到这一点,自然也能看见那黑色的影子,甚至比一般人更清晰的看到它的样子。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它的身子像虎,头如猴,身后长着牛尾。它似乎嗅到了什么东西,兴奋地叫了一声,那声音,如同狗叫。

“彘。”小狐皱着眉头说。“远古的怪兽怎会出现在这。”

“哇,小狐你好博学。”

“哼哼,那是,几千年不是白活的。《山海经》上可是记载过这种怪兽的,据《山海经·南次二经》,这是一种长着牛尾、身状似虎、头如猴而叫声如犬的怪兽。”末了,小狐晃了晃脑袋,“食人。”

“啥?食人!我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快快,找个地方躲下。”

月心着急的四处看着,猛地身体被小狐碰了一下,不由向一边倒去。月心急忙站稳脚步:“小狐,你干什么?”

再一看刚才站的地方,那怪兽正好扑了过来。要是被它撞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月心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别在那站着,快点跑啊。”小狐急促地催到。

可是,月心的腿却无法迈开。明明是夏天,但那种感觉却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心里的恐惧感正在不断加深,“我动不了。”

该死,小狐懊恼的想到,这股邪气,自己抵挡都有些困难。何况是一个毫无思想准备的孩子。小狐跳了起来,将月心僵硬的身体往前推去,然后咬着她的裤脚向前奔去。

“停下,停下,我跑不动了。它追来了吗?”

身后传来了犬吠声。“看样子还没有。”

“啊。”月心突然大叫。她的手被一个舌头缠住。“好恶心。”月心挥起另一个手中的鞭子,向怪兽挥去。

彘吃痛了松了口,眯着眼看了月心一会,顿时失去了踪迹。

“它,去哪了?”

气息完全没有了。

“它只是将它的气息完全隐去了。没有很强能力的人是看不见它的。你那一鞭让它吃亏不少。看来,是个天器。”

“什么是天器?”

“可以宰杀妖魔的武器。连这个都不知道,凌澜的孙女。”

“不要叫我孙女。”

“还有力气大喊,看来精神不错。”

“……”

小狐动了动耳朵,“往这边走。”

跑着,跑着,月心忽然往前一趴,“我的脚被什么缠住了。”

“是它的舌头。”

“为什么我看不见。刚才不还是能看见吗?”

“它的气息完全隐去了,除非像我这样的伟大的能力强的人才能看见。”

什么时候了,还在那炫耀,可是,那黏黏的感觉。

“好恶心啊。”

月心刚想出手,却被一股力量拽着向后拖去。

“喂,孙女。”小狐猛地向前一跳,四肢撑着一个地方。

“你在干什么?”

小狐咬向一处,月心脚上的束缚松了。

“那是它的嘴?”

“你看得见?”

“就算看不见,也能猜到。”

“趁现在,快走。”

“那你呢?”

“我要拖住它。”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你是我的同伴啊。”

“同伴?你真的这么想?你的话,我记下了。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你有资格叫这个名字。”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名字的事。”

“记住,我叫睡莲。”

伴随着这句话,小狐瘦小的身体被拖向高空。

“小狐。”

“不对。”

“睡莲。”

可是,已经没人回答了。

月心痛苦的蹲了下来,若不是自己任性的要小狐跟来。它也不会。都是自己不好。月心慢慢站了起来,她的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彘的样子又出现在她眼前。

“都是你。”

月心抬起手,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白色的光芒冲向怪兽。与此同时,怪兽的体内发出一道红光,一股巨大的气浪扑了过来,月心不由向后倒去。这时,一双手接住了她,“喂喂,没事吧,孙女?”

这口气,“小狐?”

“是睡莲。真没记性。”

来者是一个年轻女子,火红的长发随风飘逸,和小狐一样,她的眼眸也是晚霞般的红色,她穿着一套无袖的紧身衣,双手带着到胳膊上的黑色手套。

“这是你的真面目?”

女子笑而不答。

不远处,传来了痛苦的咆哮声,“十二地支,你竟然屈身帮助人类!”

“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女子冰冷的声音传出。“月心,记得你的任务。”

“是,是消灭它。”

“就凭你?”

“她可是凌澜唯一的继承人,虽然现在是个半吊子,不成器,竟会给人惹麻烦的家伙。”

“我有那么差吗!”月心的怒火又起来了。右手上的光芒更加明显,很快光芒化作一把银剑。月心猛的跳起,挥舞着手中的剑,像怪兽挥去。重伤的彘来不及躲闪,便在那道银光中倒下。睡莲一挥手,一道火光冲向带下的彘,很快,彘化成了灰烬。

“真累啊。”月心坐在地上,刚才什么都想起来了。“原来我的力量是被奶奶封印了,说什么有力量了就尽惹事,现在还小用不上,该用到的时候自然会用到。”

“十二地支。”月心想起了什么,“那不是奶奶的式神吗?”

早就听说奶奶年轻时收了十二个式神,但是一直没见过。奶奶习惯称他们为十二星耀,说是叫十二地支的话感觉会束缚他们,这都是堂姐说的。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大概是言灵的作用吧。所以月橙给月心讲故事时也只是说式神或者星耀。刚才她使用的是火,十二地支中使用火的有两个,女的话,叫做巳。

月心指着红发女子,“巳?十二星耀?为什么叫睡莲呢?”

“我喜欢凌澜起的这个名字。”

“这就是我和小狐的相遇。”省去了与彘的一战,因为小狐不希望睡莲这个身份被人发现。

趴在取暖器旁的小狐动了动耳朵。错了,自己与月心的相遇并不是几个月前,而是好几年前。第一次,襁褓中的婴儿对自己笑了。看到那笑脸的一刻,睡莲下了一个决心,要一直守护着她。眯着眼,小狐又继续找周公去了。芙蓉继续手上的十字绣,月心掏出笛子,拉出一堆小怪当听众吹了几来。悠扬的笛声传出窗外。

冬天到了,春天也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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