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那壁画可以看出,当初的神官应该早就寻好了藏书之地,看样子对这岛屿也甚为熟悉,下了这岩洞峭壁,再穿过前方的一片密林,在那山脚下应该就能瞧见一条峡谷,而那峡谷便是通往月形湖的捷径。
只不过,这壁画上所指的那片密林,如今已经完全不是上头说的样子了,从这陡峭岩壁上望去,那所指的地方是一片灰黑,毫无半点绿色,也不知是不是被火烧过林子,这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枯树干枝。
在这碧绿一片的山林中偏偏那地儿却是另一番景象,不用说,也定是有什么妖魔鬼怪了。
我们各自心中也都有数,也未多说,一路下了岩壁就朝着那边的方向去。走了一段路,前头正巧由一条小溪隔着,这头是一片绿意,而那头会是一片干枯的景象。
看样子,我们这已经是进入了那片黑地,说来也奇怪,这只不过是隔了一条小溪,一边是生机勃勃,那一头却是枯树枯木遍地。
张伯几步淌过了小溪,走到一棵巨树前头伸手摸了摸那发黑的树干,这刚一摸上去,树皮就啪地一声整个剥落了下来。
前头的张伯啧了一声,那树皮下露出的****带着一些黑丝,整个肉筋也成了灰黑色。
我觉得奇怪,就问了一声,张伯说这些树是中了毒才会枯萎。这里的树干一个个都粗得不得了,这毒性要多大才能将一整个巨树给变成这幅模样?
尹曼也觉得纳闷,要说是这地下的水有毒的话也不太可能,这底下的一些野花野草还有青苔却是长得好好的,偶尔也能瞧见一些好好的树干,看样子应该是什么动物才对。
张伯只叫我们留点心,一路走过,地上总能瞧见一些鸟兽的尸体,我们这越走心里却是越发的没底了。
走到这黑林深处的时候,我们总算是见到了这所谓剧毒妖兽。
我们正巧走到黑林中央的时候,就听见树上传来一声鸣叫,这叫声比普通的鸟叫还要尖细一些,张伯突然停住,抬手指向一处树干的高枝,就见一只艳丽的鸟站在那枝头上来回的张望。
枝头有点高,我们从这边看过去也能清楚的瞧见,这个头应该不小,但是也不算大,只是周身艳丽的颜色在漆黑的枝干上十分的显眼,要发现也不难。
那鸟长着一根细长的喙,眼睛很大,身上长满着黑黄相间的绒毛,背上的羽翅很薄,反倒有点像是昆虫的翅膀,一层层的叠在一起,扑打起来发出沙沙的声响。
张伯说那玩意儿就是这片枯林和满地尸体的罪魁祸首,它毒性极强,只要被它蛰上这么一下,就立马性命不保。不过,那玩意儿也不会去主动招惹比自己身躯庞大的动物,只要咱们不去招惹它,就不会有什么事。
既然张伯这么说,我们也都放心了下来,继续加快了脚步,走了足足三个小时,我们才走出这片黑林,正巧也赶上中午最热的时候,不过,到了壁画里所提到的峡谷的时候,在入口,却只觉一股阴冷的之气扑面而来。
峡谷位于峭壁的中央,两边的峭壁大概也有百米的高度,挨得十分的近,将中间的峡谷挤压得如一条缝隙,特别是入口处,只够一个人挤进去,这处峡谷就像是被巨斧从山间劈开的缝隙,由于两边的峭壁高陡,上头有些地方还紧挨在一起,光亮十分的不足。
我们挨个的挤入了峡谷中,前面的一段路十分的狭窄,我们几乎要侧着身子才能挤过一些狭小的缝隙,两边的石壁很坚硬,划得后背生疼,前头的路上到处都是碎石十分的不好走。
走了一段后,脚下突然变得泥泞起来,地上集着一层厚厚的黑泥,三枪一个不注意滑了一跤,由于这地儿太狭小,身子一歪,右边的手臂整个撞上了石壁,疼得他龇牙咧嘴。
尹曼比较瘦小,在这狭小的地方还算能够灵活的转身,见三枪捂着手臂,赶忙就挤到了他身边,他手臂上已经青紫了一大片,不过还好没有撞到头,要不然肯定会被这锋利的石壁磕得头破血流。
尹曼给他贴了药膏,我们就继续往前走,前面突然变得宽敞起来,两旁石壁的距离大概有两米左右,但是上方的峭壁却是很窄,透下的光线不多,虽然不至于瞧不清东西,但是也是十分阴暗。
这处峡谷很长,估摸着我们大概才走到四分之一不到的地方,湿气又重,日照不到,温度与外头也相差很大,显得十分的阴冷。
瘦猴不断地在后头挪着步子,低声骂着:“这地儿真够恶心的,怎么这么多泥巴。”
这里的淤泥十分的厚,有些厚重的丛林鞋几乎都快整个陷进去了,两旁的石壁也像是被黑色的淤泥涂满,这伸手摸上去,又黏腻又湿滑,还夹杂着一股绿色的脓液。
这峡谷里头看不见一点动植物的影子,似乎和外界隔离了一般,寂静得听不见半点声响,就连我们的脚步声都被脚下的淤泥给吞没了。
这地儿太安静了,我最受不了这种地方,死气沉沉的没有半点生命迹象,怪吓人的,就说:“咱们快点走吧。”
张伯却是突然抬手止住要动身的我,压低声音说:“慢着,这地儿不太对劲,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大家最好放轻了动作,别弄出太大的动静,别说话。”
他把瘦猴叫到了前头,说他人比较机灵,反应也快,在前面打头阵好注意一下周围的情况。
我们几个一脚一步的走得小心,只是这脚下的淤泥也厚,想走快些也没办法,比蹚水过河都来得费力。
我两只眼睛不住地在两旁的石壁上打量,这石壁上头有些地方像是照了一层膜,糊着粘稠的液体,像是能够呼吸一般的微微浮动着,我也不敢太深究,就怕这后头突然钻出什么东西来。
突然,我后头的三枪传来一声哀嚎,那小子一个不注意给滑了一跤,跐溜一下跌了个狗吃屎,整个人都磕在了泥里。
三枪哎呦哎呦地叫了几声,撑起头来,黑泥都糊了满脸,就留着两个眼珠子,差点没让我大笑出来。
我赶忙转身去扶他,却发现刚才他那一滑,一脚正好踩穿了洞壁边的淤泥,露出一个脸盆大的窟窿。
我微微顿了顿,回过神赶忙去拉三枪起来,他那半只脚还在窟窿里,刚准备抽回来,却想是被什么一拽,跐溜一下又被拖进去了半截。
“墨子,有东西,快拉我。”三枪赶忙叫了一声,我赶紧抱住他的身子往外拖,可是这脚下实在是滑的很,根本使不上力气,前头的尹曼见了,也赶忙过来帮忙。
三枪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尹曼掏出纸巾就朝走到他身边,抬手给他擦起脸上的泥来。
三枪顺了口气,赶忙道:“那底下有东西,咬了我的鞋子,力气好大。”
这话刚出口,身旁的尹曼竟是猛然一声尖叫,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拖了一下,我们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她嘭地一下重重摔了下去。
“小曼!”后头的张伯喊了一声,一个健步就冲了过来,我和三枪赶紧低头去找人,尹曼整个人趴在地上,一边大叫着,一边两手胡乱地在地上扑腾着,就在她的后头,一个巨大的如蠕虫一样的东西死死地咬住了她的双腿,拖着她就朝那窟窿里去。
那蠕虫的动作很快,一下子就将尹曼往那窟窿里拖了进去了半个身子,张伯死死地拽着尹曼的双臂,我和三枪也赶忙伸手帮忙,只是那蠕虫的力气大的可以,脚下又滑,连带着我们三个都撞在了石壁上头。
尹曼突然痛苦地大叫起来,三枪整个人抱着尹曼的腰,用身子横在洞口,转头朝我和张伯喊:“你们快点拽,那玩意儿力气大着呢。”
我这急得不行,就知道这地儿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一边拽着一边喊着瘦猴:“妈的,冬子,你还不过来帮忙。”
瘦猴举着开山斧站在我后头,张口就骂:“妈的,我也得有这个精力啊,你也不看看这状况,你们快点,再不快点,咱们都玩完了。”
我这抬头一看,腿都开始发软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这动静太大,周围的石壁上突然冒出了许多的巨大蠕虫,这些玩意儿没有眼睛没有脸的,光溜溜的身躯上沾满了粘液,张开的巨口里满是细小的牙齿,足以将我们整个人吞下去。
那些玩意儿一直躲在峭壁上的窟窿里头,外头照着粘液和淤泥,根本看不出来。
突然间,那些蠕虫一股脑儿地蜂拥了过来,瘦猴举起手里的斧子就胡乱地砍起来,我和张伯见状赶忙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死命拖着尹曼往外拉。
那咬住尹曼的蠕虫完全不愿松口,连带着将它也拖了出来,它咬着尹曼的腿,如今已经将她的小腿吞入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