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股在体中流转的异动,它缓缓地顺着手臂朝附在字卷上的手指流去,而那指尖之下的字灵,正在吸食着指尖的灵气,顿时间,脑海之中似乎出现了幻想,我能看见一只不过巴掌大小,却拥有五彩羽毛的灵鸟在脑海中盘旋,发出声声悦耳的鸣叫。
不知不觉间,咒文已缓缓脱口而出,指尖下的文字突然脱离了书卷浮入半空之中,即便它不过是极小的神使,可那出现的情景依旧炫目。
我抬头望着那在头顶拍着翅膀异常欢快飞舞的灵鸟,这心里头别提有多兴奋了,转头就朝身旁已经成功了的瘦猴和三枪道:“我成功了。”
可是刚转头,瞧见的却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瘦猴那家伙召唤出的是一只小灵猴,一双大眼满是机灵,一边拽着瘦猴的头发,一手撕着瘦猴的衣服,对他又是扯又是咬的,疼得瘦猴咿呀鬼叫的,就算唤那家伙的名字也毫不管用,让瘦猴是完全没辙。
我这憋不住地就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我去,我跟你有仇啊?你是我召唤出来的好不好,能不能给点面子?尼玛,能不能别咬我裤子了,云牙,坐好,坐下,妈的,老子让你坐下,别扯了。”
后头的三枪两手提着那已经露出半个屁股的裤子,那召唤出来的小灵犬反倒越发兴奋地扯着他的裤脚,任他怎么甩都甩不下来,气的三枪是直跳脚。
我抱着肚子在地上笑得直打滚,乐得眼泪都出来了,朝着瘦猴就调侃:“我说冬子,你自己不就跟个猴儿似得吗?怎么连同物种的都搞不定啊?”
瘦猴扯着背上那拽着自己头发的小灵猴,一边骂一边朝我道:“妈的,谁知道这是个泼猴啊,要是有紧箍咒就好了,老子我念死它。”
我抬头瞧了一眼乖乖在头顶盘旋毫不撒野的莺歌,得意地朝着三枪抛了个媚眼,那小子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指着我气急败坏道:“死墨子,你别得意,你可别高兴的太早,我就不信你那玩意儿这么听话,早晚有的你受的。”
我这心里好笑,这两家伙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陈伯对这状况是早有预料,要我们这几天都带着召唤出的小神使,直到能听话操控为止。这供养小神使所需的灵气并不多,所以即使让它们存现的时间长也没关系,完全无需担心会耗费灵气到贫血的程度。
可这么一小会儿就已经折腾得三枪和瘦猴够呛的了,要是带在身边几天,那两家伙还不被折腾疯了?
到了晚上,我这对莺歌试了无数次,这家伙虽然不撒野,可是也根本不听我话,对我可说是完全无视状态,三枪和瘦猴更是半点进展都没有,被折腾得精疲力尽的,早早就躺倒床上去了。
累了一整天,我们三个只想好好睡一觉,陈伯有特殊待遇单独睡在另一个布置豪华的帐篷里,我们三就和严瑞挤一个地儿。
严瑞瞧了一眼都倒在床上的我们三,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关了灯就走到床铺上躺了下来。
几分钟后,我猛然睁开了眼,十几分钟后,三枪和瘦猴不停地在床上打起了滚来,翻来覆去个不停,二十多分钟后,严瑞无奈地坐起了身来,啪地一下将灯打开了。
三枪终于忍无可忍的蹭地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破口大骂道:“妈的,墨子,你管管你那蠢鸟,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叽叽喳喳地没完没了了还!”
我满脸无奈地坐起身来,抬头看向那站在椅子靠背上,唱得简直都是眉飞色舞的莺歌,这莺歌的歌声确实是动听,可这大晚上的就成了魔音,谁知道那玩意儿大白天的没啥动静,大晚上来给咱念经,吵得我们是完全没法入睡。
白天已经被折腾得够呛,这晚上还没法睡,瘦猴和三枪已经快到爆发的边沿了,我赶忙朝莺歌唤道:“莺歌,停下,别唱了。”
谁知道我这一声,那玩意儿唱得更起劲了,还在椅子上跳来跳去,就连一旁的小灵猴和小灵犬也跟着叽叽喳喳地嚎了起来。
我满脸无奈地朝床上一倒,无力地朝三枪苦笑了一下:“三枪,我真的尽力了。”
瘦猴白眼一翻,猛然抱着被子就盖过了头去,欲哭无泪地就嚎起来:“妈呀,救命啊!这都是群什么玩意儿啊!快来人啊!”
瑞子在旁无奈地直摇头,抱着枕头扭头就开溜出了帐篷。这一晚,我们已经被这三个混东西给折磨得半疯半癫了。
第二天,实在受不了了的我们顶着熊猫眼跑去向陈伯讨教,这果不其然地就被他一顿嘲笑。
“嘿嘿,知道这玩意儿没那么简单了吧?怎么样?昨天有的你们受的了吧?”陈伯很是舒坦地躺在藤椅上,一旁的瑞子还为他泡着铁观音,别提有多闲情逸致了。
瘦猴受不了地在旁哀求:“爸,你这热闹也看完了,这混东西就是不听人话啊,咱们三个是真的没辙了。”
陈伯满脸鄙夷地白了瘦猴一眼:“废话,你当它是人啊?还能听懂你的话?这就算是外国人也不一定听得懂你的话,还别说这玩意儿还不是人呢,这要和神使沟通用的不是嘴,是心,神使是和书神者灵气相通的,你的心就是它的魂。”
陈伯慢条斯理地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缓缓道:“这神使虽说是书神者召唤出来的东西,但是它不是道具,它是你们用灵气书神之力将字灵幻化出来的,是活的,是以你的灵为食,心为魂的,你要把它当做你自己。”
“把它当做自己?那怎么当啊?”瘦猴满脸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陈伯很是嫌弃地瞟了他一眼:“肤浅,你小子叫你多读点书,这脑子跟个浆糊似得,简直就是满脑子的水泥,干脆拿你脑子去糊墙得了。”
瘦猴憋红着一张窘迫的脸在旁也不敢吭声,倒是三枪在旁开口道:“叔,你说的不会是要人使合一吧?做的到吗?”
“人使合一?”陈伯朝三枪一笑:“嘿,你小子倒想得到啊,不过那种境界,一般人哪里做得到,没点能耐可是很难达到的,你们要是做到了,我都得拜你们为师了,不过,那种境界也不是不可能,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说了那么多,陈伯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似乎对我们这三个不开窍的脑袋很是失望,摆手就打发着我们:“行了,说白了,就是要你们用点心,你们三个咋咋呼呼的又是吼又是骂的,用心感受它们了吗?去去去,给我该干嘛干嘛去,连一个小神使都搞不定,以后还怎么对付那伙人?”
没法,我们三个只得继续琢磨陈伯的这番话,一个个都对着自己的神使大眼瞪小眼。其实,陈伯说的一点也没错,我们昨天只当这小神使跟宠物似得,指望着叫叫名字就过来,下个命令就照做,不听话就又是骂又是烦的,从来不曾用心去感受过它们。
难道是因为我们心中的杂念太多?我记得陈伯曾跟我们聊过,这神使是纯粹的,它会因书神者的心而受影响,你心中持有邪念,即便召唤出来的是神兽,也会染上邪气,你心中杂念太多,心浮气躁,它也会变得躁动不安,难以控制。
我抬头望向头顶依旧飞得无比欢脱的小灵鸟,不禁觉得这玩意儿安静下来的时候还挺可爱的,如果不是大晚上唱歌的话,它的声音是犹比丝竹般的悦耳,如山泉沐心,如清风醒身。
一时间,我心中不由念出它的名字:“莺歌。”
那头顶的飞舞的莺歌忽然顿了一下,转头朝我望了过来,一个盘旋,竟是缓缓地飞至了我跟前。我微微呆滞了一下,慢慢地抬起手来,那莺歌却是出乎意料地竟缓缓飞落了下来,乖乖地停在了我的手指上头,朝我轻轻鸣叫了一声,就好似在回应我的呼唤一般。
我呆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成功了,三枪和瘦猴瞧着那莺歌听话地跟着我的指令在我肩上手上跳来跳去,一脸稀奇地催着我问是怎么做到的,非让我传授传授秘诀,我笑的无奈,这也没什么秘诀,也就是集中精神,静下心来就是了。
反反复复地试了多次,我也是越来越顺手,三枪和瘦猴似乎也抓住了门道,那本来一个劲儿撒野的小灵犬和小灵猴也变得乖巧起来,现在看来,这其实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难,到底还是跟我们的心态有关系。
陈伯见我们都有了长进,也只是淡笑不语地坐在不远处观望,我们这正练得越来越顺手,陈伯那头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就见他朝我们走了过来,说要找的人张伯已经找到了,让我们一起去见一见,已经约了地方。
我们收起了神使便跟着陈伯出发,一路上我这对要见的人也有几分好奇,便向陈伯打听,陈伯也没多说,只说那人跟尹淮天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