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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小莲躺在床上,担忧地听着外面的风雨连绵不绝击打老旧的窗棂。霜华宫偏僻又破败,根本挡不住寒夜的侵蚀,小小的卧室真的很冷。

她担忧的目光落在对面小床上,一根小小的白蜡烛点在床头小几,发出微弱的光晕,那光影受窗户灌进来的寒风摆布,左右摇晃,隐隐照出一个细瘦的身影,伏在床沿,一只瘦骨伶仃的手紧紧揣住胸口衣裳,费力地咳着,一声接着一声,那样地撕心裂肺,连薄旧的被子掉在地上她也无法顾及。

小莲叹了口气,准备起身去为她盖好被子,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连日来,病卧在床的她—打进冷宫的皇后娘娘水米难进,眼看快不行了,她却无能为力。小莲感到一阵心慌,她几日前就去求了秦公公,求秦公公请御医来救救她,可是一连过去三日,她眼睛都望穿宫门,没有人来,皇上这回是铁了心不管皇后娘娘的死活。

小莲觉得无力,在这座深宫,她呆了也快十年,一朝花开,荣宠无边,一朝花残,沦落飘零,她看得太多,心早已经麻木平静。可是,她仍然很害怕,害怕床上的人如果不再咳嗽,她得面对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她该怎么办?

她觉得这位皇后娘娘跟宫里其他尔虞我诈的女人不同,虽然她不主动亲近她们,但在那荣宠极盛的短暂日子,对他们也极温和。记得有一次她不小心摔破汤碗,那个晶莹剔透的红珊瑚白玉碗,美仑美央,价值匪浅,从她手中滑落,碎裂一地,那清脆的声音,仿佛是她肝胆破碎的声音,她害怕得要死,以为这回死定了,可是她只是温柔地对她笑笑,还拿出烫伤药膏亲自给她涂抹。那笑像白莲花,美得炫目,温暖一直留在她心里。

她望着烛光怔怔出神,没想到睡在她脚那头的小薛腾地翻身坐起,气冲冲一把掀开温热的被子,寒气一下倒灌在小莲身上,她冷得浑身一激灵。她的手空空伸在半空,没有抓住小薛。小薛披头散发,一身白棉布寝衣,已经走过去了,连碰翻了地上用来接屋顶漏雨的土罐也不扶,就冲到对面床前,狠狠推了床上病人一把,像吃了炸药一样凶狠:“一个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吵死人了!”

夜安静下来,床上的人止住咳声,拿一双雪水浸泡过的眼珠冷冷地看着小薛。

小莲走上前为床上的人掖好被角,回过头轻声呵斥:“小薛,你当真不想活了!再怎么说她也是皇后娘娘,容不得你我放肆。”

小薛被香流月的眼神看得寒毛直竖,狠狠地呸一声朝地上唾一口,犹自逞强骂骂咧咧:“落架的凤凰不如鸡,皇上将她丢在冷宫,死活不管,我打她骂她又怎样,她活该!谁看得见!”

香流月肺部堵塞,喘不过气来,沉重的呼吸声咝咝作响,浑身乏力,感觉死神的阴影笼罩着自己,眼中早已经流不出眼泪,那样的干涩空洞,心却痛得流血,痛得清醒。自己这一生颠沛流离,遇到夏舞阳,明明有爱,偏生生错过。遇到雪羽翼,暖如春阳,又偏偏恩爱不到头。被那个可恨的男人掠夺,她连想到他的名字都厌恶,他简直是地狱修罗,狠毒折磨她不算,临到死,还要被他的恶奴欺负。恨,无穷的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像灼烫的火焰,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痛。

“我看得见!”木门咣当一声被大力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像铁塔一样耸立在眼前,因为背光,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看见他巨大黝黑的身躯轮廓,只看见他背后是白亮的雨水在哗哗倾泻。

他大步走进来,一身冷冽的杀气,潮湿阴寒的风随他一起扑进这个小小的寝室。他笔直走到小薛面前,横眉冷对,凶神恶煞一般,扬起蒲扇大的巴掌狠狠扇在小薛白嫩的脸颊上,打得她嚎叫一声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喷溅出来,他雷鸣般怒吼“死奴才,你敢欺负皇后娘娘!本将军劈死你!”

仍然觉得不解恨,他扑过去,还想狠抽那个臭女人几掌,有人扯住他的衣袖,“祁将军,请住手!”

这一声很轻,但仿佛费尽了她全部力气,她伏在床沿,咳得惊天动地,细小的身子卷曲着,弓得像小虾米。浑身颤抖如暴雨中翻卷的一片落叶,快要被风雨卷走吞没入那黑暗深渊里,在作最后垂死前的挣扎。

他粗硬的心没来由一痛。

小薛被打后嚎啕大哭,撒泼大喊大叫:“我反正也快死了,小莲,皇后死,我们都得陪葬,我也不怕说出来,祁将军,你闯进冷宫来探望皇后,就是抗旨不遵,你也会被杀头的!你也犯了杀头大罪!呵呵,你也得跟我们一起死!”

小莲见她不要命地乱说,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死丫头,你还没有被皇上砍头,就先要被将军打死,何苦来!”

小薛还想挣扎,祁秦狠狠瞪了一眼小薛,那杀人的眼神终于让她闭上嘴。他又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小莲,这个宫女身上有一股菊花一般淡定温和的气息,他不由颔首,轻哼一声:“你还算懂事!”

大概在军营粗豪惯了,也许这里毕竟是冷宫,没有那么多规矩,总之,祁将军坐在床边,见床上被子单薄,自然将身上带着余温的黑戎披风解下,铺在被子上。这一切他做得一气呵成,一点不觉得尴尬。

他本就是这样磊落的男子,何须尴尬。

“皇后娘娘,几日不见,怎么病得这么严重?”问得那么直接,带着轻微的责备,很像他的为人,耿直热忱。

微微的酸楚传进心间。香流月作为人质,来到陌生的国度,哪怕翰皇亲封她大翰皇后,紧跟着被打进这冷宫,她没有亲人朋友分享悲喜,她看落在她身上的衰与荣就像看别人的一场华丽大戏,根本没有认同感。只有祁将军,他醉酒轻薄她,她原谅了他,现在他不顾危险,在她临死前雪中送炭,给了她难得的友情。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这么奇妙。就让他送她最后一程,她可以含笑了无牵挂而去了。

心头温暖,连带身上也暖和很多,香流月暂时止住了咳嗽,绝美的小脸,苍白透明,嘴角扬起温和的笑容:“祁将军,谢谢你来看我,我已经好很多,你不用担心,你快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她的声音轻柔无力,像三月的弱柳,但却带着轻松与满足。

“我今天既然敢来冷宫,就不会惧怕什么。我这里有治疗伤寒的圣药,你会好起来的。皇后娘娘,活着比什么都好!”

真的,活着比什么都好。他家原本拥有万顷良田,爹娘兄弟姊妹一家十几口人和和美美住在一起,丰衣足食。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梦……桃花盛开的春日,他跟兄弟姐妹在田间无忧无虑放风筝,开心嘻笑……只有午夜梦回才能见得到。

一场屠杀,一场瘟疫,来得那么突然,打得他措手不及,一夕之间整个祁家村的数百口人都死绝,只有他一个人命大,活了下来,那一年他才7岁,他没有哭,因为他知道哭根本没有用。他流落街头,沦为乞丐,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华丽的绸衣积满污垢,破布条一样臭烘烘挂在身上。肚子那么饿,他挥拳凶狠打跑跟他抢食的人,看着比他高的手下败将惊慌逃走,还是孩子的他哈哈大笑,懂得了只有靠自己的拳头捍卫食物,才能活下去。

直到13岁时,他因为个子高壮跑去投军没被人发现年纪不足,遇到15岁的九皇子—翰玄凌,随他东征西讨,铁血沙场。他在战场上策马厮杀,锋利的大刀将敌人成片砍倒,砍得刀刃都翻卷起来,鲜红的热血喷射漫舞,每当这时他才感觉自己是实实在在活着,其他时候跟死人差不多。一晃十多年过去,他以赫赫战功被封为威武将军。

他却无法衣锦还乡。

已经没有家,他的鼻中除了闻得出血腥气,已经闻不出家的味道。

直到他看到雪国皇后的画像。那时的翰皇大笑着将它扔到沙漠里,画像如离开枝头的花,被灼热的风沙一点一点掩盖。他却冒着杀头的危险,一个人回到星月相伴的沙漠里,心急如焚寻找。他找了两天两夜,找的都快绝望,皇天终不负有心人,才终于找到了,那时的他跪在沙地上如获至宝,傻傻地将画像紧紧搂在怀中,发出呜咽的低鸣。

他一点一点展开画像细细观看,无数桃花在浩荡春风中点点绽放,那么热烈,那么狂放,漫天粉红花雨,那么震撼人心。白衣少女在缤纷花雨中轻灵跳舞,雪白的袍袖在红花中飞扬,柔美的脸微微含笑,眼神晶亮,好像正在为放马由疆的归人欢乐舞蹈。

那么温馨,那么光华流转,由不得他不记住她。

可惜翰皇玄凌也发现了她的美好,亲封她为大翰皇后,她对他而言永远渴望不可及。尽管心中遗憾,但他早已经剪断其他想法,他只是单纯地希望还能帮助她。

那日碧波荡舟,他也在场,他不明白一场欢乐的游湖之行,最后居然演变成皇后被打进冷宫的不欢而散,到底是为什么,众人连皇上对此也三缄其口,那个让皇后禁足的理由实在难令人信服。接连三日,翰皇一反常态大肆宠幸后宫美人,处处笙歌,对冷宫中重病的皇后不闻不问,他知道后心急如焚,在将军府抓耳挠腮,着急找不到法子进宫。

今日皇上召见他研究东胡国军事,他大喜过望,急匆匆去御书房拜见皇上。明亮的天光一一落在皇上高大的身影上,他面沉似水,黑金龙袍发出刺目光泽。皇上一如往常伏在地图前,分析军国大事,依然头头是道。偶然的恍惚一闪而过,还是被他扑捉到。他自己也心不在焉,于是谈完正事就告辞出来,翰皇并没有如往常邀他喝酒,他也乐得如此。

走到殿门前,他回头望了翰皇一眼,只见皇上颓然坐在御座上,面色冷硬,眯缝着双眼,好像看着窗外,又好像穿透长空,看向极远处,他才发觉翰皇一整天都是闷闷不乐的,他在后悔吗?坐拥美女三千又如何,他始终是寂寞的。

他与皇上是多年同袍战友,生死之交,深知皇上的个性宁折不弯,他一旦决定了的事,从来不会更改,要他改变决定,除非太阳打从西边出来。

可是听说皇后病得那么重,他祁秦可放心不下,天王老子也挡不住他去冷宫的脚步。没想到他今晚看到的一幕,让他目眦尽裂,大发雷霆,恶奴居然胆敢欺负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病比传闻中更严重,已经命悬一线。幸亏他来了。

他坐在床边,战场上长期养成的杀伐气令他不怒自威,小薛小莲胆颤心惊观察着他,室内的空气紧张凝滞。

“皇后娘娘,请恕末将失礼。”他将香流月小小的身子裹紧,扶起来,靠在他胸前,伸手从锦囊中掏出一颗豆大的碧绿药丸,拇指微一用力碾碎了,倒进香流月嘴里。小莲见状,勤快倒了一碗水,慢慢喂进皇后口中。

祁秦看了一眼破口的白底蓝花小碗,虎目不仅有些湿润,皇后娘娘一直养尊处优,何尝受过这样的苦楚。

香流月口中无味多日,此时药水吞下后,浑身暖和,口中淡淡的香甜凉浸浸的,她不禁砸吧嘴唇回味:“祁将军,这是什么药,我怎么吃着嘴里面觉得甘甜?”

祁秦咧嘴一笑,一张黑脸更丑上几分,但笑容真挚:“这药是巴方国的圣品碧焱果,长在极高峰堂鼓山顶,毒蛇守护,十年开花,十年结果,采集十分不易,是疗伤的圣药,来之不易。巴方国进贡给我国两枚,我因为救驾有功,皇上赏我一枚,今日派上大用场,救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可要珍惜生命,好好活下去。”

他没有说,他在战场上身负重伤都没有舍得用,这样的圣药是用来续命的,不到最后时刻,生命垂危的时刻,他是不肯用的。但是,他心甘情愿拿出来救她。

“流月感谢将军救命大恩,从此,流月不敢轻易死去。”香流月的清水双瞳浮现淡淡的雾气,对这个忠勇的男人露出真诚的笑颜。也许,只有在危难时刻,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

外面更鼓不断,三更已过,小莲有些着急,频频用眼光催促祁秦,但这个男人傻傻沉迷在皇后的笑容里,根本视而不见,她脱口而出:“祁将军,天色已晚,再不走,宫门下锁,恐怕来不及。”

“美人在怀,祁将军怎么舍得走?!”一声嗤笑从门外传来,祁秦尴尬放开香流月,猛地站起身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虽然不怕人言,却担心皇后被人误会。小莲机敏,接替他扶住香流月。小薛在一旁冷冷一笑,眼神阴冷,没有人注意她。

祁秦进来的时候,在那样气怒冲天的情况下,忘了掩上房门。秋天的夜雨寒冷阴湿,冷风吹打门扉噼啪作响,白亮的雨雾中,看不见有人出现。

沙沙的脚步声从廊下咄咄逼近,如刺血的钢针一一扎在身上,让人在这寂静的夜不由心生恐惧,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出现。她来了多久,听了多少,没有人清楚。

沙漏滴落,清晰如听砰砰的心跳声。门前的女子一身黑衣,白玉般的面孔沉沉如寒冰,光洁但冰冷,麋鹿般的大眼蒙上一层雪水,看不清里面的风霜,玉白小手偏偏撑着一把艳红的油布伞,像凝固的血笼罩在她头上。她的身上似乎无形射出一道道锋芒。她静静出现在这诡异的雨夜,像潋滟的罂粟花摇曳生姿。

她抿嘴一笑,声如黄鹂娇嫩:“香皇后,为什么我们每次相遇,你都在不同男人的怀里?”

香流月身躯微微一颤,依靠在小莲身上,似无法负荷那些甜蜜而痛苦的回忆。流言蜚语如衣裳上漂浮的烟尘,隔一段时间总会被人拍打出来。香流月淡淡一笑:“姜夫人,多年不见,眼神倒钝了,流月也很好奇,你堂堂一个翰皇妃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胭脂山岚,所谋何事?”

姜兰兰面色一红,恼羞成怒,但仍然苦苦压抑:“我还能做什么,不过是来探望皇后娘娘罢了,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她的话模棱两可,香流月也不想细问,他们本是两条平行线,偶然交叉,本以为再不想见,没有到世界这么小,拐个弯,又在翰国相遇。

祁秦早已经忍耐不住,虎目圆睁,大声喝道:“姜夫人,你究竟想干什么?如果想对皇后娘娘不利,本将军第一个不放过你!本将军劝你趁早放手,到时候别怪本将军对你不客气!”

姜兰兰风情万种瞟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花小瓷瓶,放在木桌上,笑咪咪说道:“祁将军,不要上火,你想做的事,也是兰兰想做的。再怎么说,皇后娘娘也是兰兰的故人,兰兰并无害她之心,将军不用担心。”

香流月面色平和,深深望着姜兰兰,微微一笑:“多谢姜夫人赐药,流月却之不恭,小莲,收起来。”

姜兰兰也意味深长的笑了:“皇后娘娘爽快,夜深了,兰兰就不打扰娘娘休息,先告辞了。”

她像来时一样匆匆,转身就走,临出门,对祁秦一笑,露出雪白的编贝:“祁将军,我劝你也早走,别人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那红艳艳的雨伞,像来时一样诡异,飘进漫天雨雾中,姜兰兰像黑色的幽灵蜿蜒离去。这座深宫,从来都不会平静,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寂静更让人难耐,焦灼,蠢蠢欲动。

第二天,御医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说是翰皇吩咐,皇后娘娘必须喝下。香流月看着那一碗绿潋滟的药,问也不问,直接喝了。冷冷对御医说:“回去复命吧。”

香流月的病势渐渐好转,她也不耐在床上呆着发霉,带小莲,小薛一起将庭院里的杂草拔掉,齐齐码在墙角的水缸旁,在新翻的土陇种上花草,搭上花木架子。经过一番整治,霜华宫小小的庭院木屋,虽然破旧,但整洁多了。

祁秦本要香流月将小薛打发出去,但她经过教训,沉默许多,默默跟着小莲干事,香流月想想也就罢了。祁秦那晚临走前,冒雨将屋顶漏洞修补好了,让他们的小屋暖和很多,香流月内心对他感激不尽。

最奇怪的常客要算姜夫人,她常常独自来到霜华宫,换上粗布衣服,跟香流月他们一起劳作,然后默默分享一顿简单的食物,神情复杂地离开,有一种淡淡的情意在她与香流月之间滋生,似乎根本不需要交谈。

小莲很不放心,偷偷将香流月拉到僻静处,提醒她:“娘娘,姜夫人神秘莫测,小莲看不透她,你要当心。”

“小莲,或许她也有她的无奈,内心也憧憬简单的生活,我们不用多想。”她香流月能够离开那个恶魔,过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老死在这里也是舒心的事。

每顿饭送来的都是剩饭剩菜,小莲总是细心将咬不动的老黄叶棒子挑给自己,留给皇后娘娘细嫩一点的菜叶。想来,统领六宫的慕夫人并不想她过好日子。

在一次秦公公难得来看她的时候,她提出能不能给她一些种子,种一些菜,自己弄伙食,这样经过劳动,身体也会健康一些。秦公公小心翼翼将香流月的想法告诉忙碌的翰皇,翰皇默许了,他们的伙食才改善一些。

不时有得宠的嫔妃前来示威,当看到她灰头土脸在地上劳作的样子,脸上手上都是泥土,一副乡下农妇模样,他们往往嘲笑一番,扬长而去,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来找她了,她也乐得耳根清净。

日子就这样悄悄溜走,小庭院中笑声渐渐多了起来,香流月的脸色不再苍白,露出难得一见的粉红光泽。她以为这样过一生也不错,殊不知前路还有更大的风暴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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