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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效忠

天色还早,路上仍旧有很多人。大多都是刚刚看过王国竞技大会正往家里赶的人,偶尔也有一个喝得烂醉的酒鬼骂骂咧咧的从街这头晃到街那头。也会有一些年轻的情侣,手拉着手说着甜言蜜语从这里经过。

街上虽然人很多,却并不乱,也不脏,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可以看出这个城市的人们还是挺有教养的。

天空中,几只鸟儿相伴着飞过,唱着不知名的欢快歌谣。

查尔斯透过窗户,看见了这一美好的景象。他已经把手链戴在了手腕上,顿时感到一股力量油然而生。

随着西方一个赤红色的巨轮落下,夜幕渐渐地降临在了这座繁荣的城市上。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鸟儿也都栖息在了树上,只有流浪汉们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游荡在街上,寻找着可以吃的东西。就在不久前,查尔斯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可短短两天,他从一个小小的乞丐摇身一变成了骑士,迈入了贵族的行列。一切总是来得那么突然。

艾尔巴的黑夜并不是那么美妙,相反,他从头到尾透露着一股邪恶的气息,就像这个世界一样。

这个城市现在到处弥漫着酸腐的味道,让人不禁皱起眉头,掩住鼻子。

苍蝇们成群结队的在这座城市里飞行,见到有机可乘,便会毫不犹豫的去吸食人们新鲜的血液,直到喝的浑身上下都是脂肪再也飞不动时才肯罢休。

查尔斯坐在床上,借助着淡淡的月光,不断地用粗糙的手在一件新衣服上摩挲。

衣服是卡尔顿买的,他怕查尔斯明天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乞丐穿的衣服去接受册封有失礼节,会被其余的那些贵族们瞧不起,所以专门去买了一件可以在重大场合出入的衣服。

衣服不算华丽,料质也不算好,属于贵族眼里的下流衣服,却是普通平民眼中的豪华衣服——其实也就比他们的衣服好了一点罢了。

查尔斯的手摸着,摸着,那件衣服便湿了,查尔斯眼中成股流下的泪水浸湿了这件衣服。

他呜咽着,尽力想要止住泪,可他尝试了好久都没有做到,反而哭得更凶了。于是他便不再强迫自己了,放声大哭,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滴在了衣服上。

“父亲啊,你看到了吗?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成为骑士了…………”

哭了好久,查尔斯才渐渐地止住了,两眼无神地盯着那件已经湿透了的衣服,不时地吸着鼻子,并擦拭下从眼中不自觉流下的眼泪。

“父亲啊,你放心吧,我不会和其余人同流合污的。”

“像您一样,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

午夜,艾尔巴市下起了大雨,冲洗了整座肮脏的城市。雨一下就是一夜,直到黎明时才渐渐止住,让太阳放射出它应有的光辉。

大街上,陆陆续续的有许多贵族、教士都在赶往王宫,他们都将参加今天的册封仪式,见证着库吉特汗国又两名隶属于国王的骑士的诞生。

查尔斯早早的起了床,满面红光,丝毫看不出昨夜哭过的痕迹。卡尔顿与他相伴走出了酒馆。

“走吧,查尔斯,这将是属于你和德里克两个人的专场。”

。。

查尔斯与卡尔顿走向王宫。一路上,不断有认出查尔斯的人向他打招呼,似乎他们就是多年的老朋友。甚至曾经在查尔斯是一个乞丐时侮辱过他的小贵族也屁颠儿屁颠儿地来向他问候。

就连跟着查尔斯的卡尔顿也受到了不少好处——不少贵族当即表示愿意买他的货物,并为他宣传。对于他这样一个商人来说,金子几乎胜过了一切,当然了,并不包括自己的亲人和父亲临终的嘱托。卡尔顿不管怎么说,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

路旁杂乱的花草树木还是那样,没有人修剪,但由于雨水足够的原因,长得也是葱葱茏茏的。只是杨树旁的一坨坨粪便和不知什么的液体破坏了这一美好的景象。就像查尔斯和卡尔顿的心情一样。

“噢,这不是我们昨天竞技场上的战神吗?”查尔斯刚刚和一个自称很早就赏识他的人告别,便又有人向他叫道。查尔斯和卡尔顿回过头,看到了一个穿着镶有白色毛皮边的深红色丝绒外套,软帽上缝镶着三条貂皮,冠冕上有一镀金银圈,上沿饰有8个银球。查尔斯努力回想着有没有在城里见过他。

但卡尔顿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微微有一些发白。

那人在离查尔斯还有十几步外便张开了手臂,做出要和他拥抱的样子,仿佛他们在很早以前就有交情似的——实际上,也确实如此。查尔斯一动不动,盯着他软帽上的三条貂皮和冠冕上的金银圈出神。

“查尔斯,他是库吉特汗国的刺穆克伯爵,是一个大贵族,福林德姆镇的拥有者,目前是可汗身边的红人,或许讨好下他对我们会有利。”卡尔顿皱着眉头,小声地对查尔斯说,他的言语中透出了一丝憎恨。

对面的刺穆克伯爵见查尔斯没有丝毫要与他拥抱的动作,只好尴尬的放下了手,有些恼火的看着查尔斯。可当他发现查尔斯是看他这一身昂贵的行头看得入神时,不禁笑起来,大步走上前去,到处都完美的体现出了一个上位者应有的姿态。

查尔斯也反应过来了,也冲他小步跑去。“我最敬爱的人,福林德姆英明的统治者,库吉特汗国的英雄,可汗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人民最爱戴的——呃——”查尔斯有一些词穷了,“——人,我们英勇善战的刺穆克伯爵!”

刺穆克歪了歪脑袋,饶有兴趣的望着身前站着的这个年轻人,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想要听听这个人接下来会说些什么。查尔斯额头上密布起了一层冷汗。“您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实在是让我,呃,受宠若惊,您就像是一个太阳,照亮温暖了我的整个世界,呃——”

“好了好了,”刺穆克摆了摆手,表现出了一丝不耐烦。“客套话不用说那么多,我今天主要就是想来祝贺一下你,来看一看我们大库吉特汗王国新崛起的骑士。我会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来看着你们这一代的成长。”

“多谢伯爵大人,在下实在是受宠若惊。向上帝起誓,从今以后,将誓死效忠于伯爵大人,为我们伟大的刺穆克伯爵而战!”查尔斯见刺穆克说完了话,隐隐有一些想要离开的意思,赶忙跪了下来,向上帝起誓。

没错,讨好刺穆克伯爵。虽然他是可汗册封的骑士,但毕竟没有什么熟人。毕竟,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

“哦?为我而战?”刺穆克听到这话,立刻又来了精神,挑起了眉毛,眸子里掠过一丝精芒,但随即便消失了,带着一种玩味的表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查尔斯,又抬起头,看了看站在查尔斯身后正抠手指头的卡尔顿。

锐利的眼光立刻刺到了卡尔顿的心上,吓得他赶紧抬起了头,看见查尔斯正跪在地上,而面前的刺穆克正微笑着看着他,立刻出了一身冷汗,虽说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赶紧也跪了下来。

“哈哈哈!好啊,好啊。”刺穆克这才满意的背过了身,大笑了几声。“不过,你是即将被可汗册封的骑士,理应效忠于可汗才对,为什么要舍大取小来效忠我呢?”

查尔斯似乎早猜到了刺穆克会问这个问题,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就小声回答道:“伯爵的荣光使我不得不臣服,哪怕是可汗,也无法动摇您在我心中的高大地位!”

“好,好,是个可造之材。”刺穆克欣慰地笑了。跪在查尔斯身后的卡尔顿知道这时才反应过来了,顿时吓了一跳,小声对查尔斯说:“喂喂,老弟啊,不用玩这么大的吧?要让可汗知道了。。”卡尔顿没说完,查尔斯便轻轻的地咳嗽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

卡尔顿只好撇了撇嘴,把后面要说的话又给活生生的吞了回去。

“我接受你的效忠,你将成为我的心腹之人,成为我的得力帮手,但是,你将留在可汗身边。”刺穆克说到这儿,停了下来,脸上带着奸诈的笑容。

查尔斯立刻反应过来,说道:“在下明白!在下将誓死效忠于伯爵大人!”

“哈哈哈!”刺穆克又大笑数声,手伸到后面抓住了披风,在转身时将其重重地甩了出去,便离开了。卡尔顿立刻站起来,指着查尔斯正想说什么,刺穆克便又转过了身来。卡尔顿又吓了一跳,两腿一软便跪了下来,膝盖重重的砸到了石板地上,疼得卡尔顿呲牙咧嘴。

“我将给你五名士兵,他们都是我的近卫,战斗能力自然不容小觑,仪式结束后,我将让他们去找你。从此以后,只要你不背叛我,那么就算是天涯海角,他们也将誓死追随于你——直到战死。当然了,如果你想背叛我,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刺穆克停了下来,笑了笑,用手在自己的下巴底下狠狠地划了一下。

“在下明白,在下将誓死追随于伯爵大人,永不背叛!如果我违反了这个誓言,就让上帝降下他的制裁,让我死后落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查尔斯咬了咬牙,狠狠地说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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