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7日夜。这是中国人代代都不能忘记得日子,在这一天,我们的民族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和耻辱,东三省沦陷之后的必然态势。
卢沟桥,北平的西南。华北驻屯军第一联队第一大队的第八中队在卢沟桥附近进行荷枪实弹的演习。满处理都响彻着日本人的“tocigeki”(意思为进攻)。那大头靴子跺地的声音,还有装甲车的轰隆声……这声音中带着十足的挑衅,还想在说:中国兵,来较量较量啊,你们的东北和热河都被我们占领了,你们都是胆小鬼。
驻守在卢沟桥的正是二十九军一一零旅二一九团一营一连,每名士兵都紧紧的盯着日本兵的演习,距离太近了,好像伸伸手就能抓来个日本兵,这种距离让一连所有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上峰有令,密切关注日军动向,如有不轨,当以武力相抗,但是绝不打第一枪。
“排长啊,你说这日本人在这儿演习,是不是想找事儿啊!”陈大彪紧挨着司马长空,躲在桥垛子后,用破烂的汉阳造瞄着冲的正酣的日本兵。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日本人很能找茬!在东北,在热河,哪回都是他们找借口发动战争。都提点神观察着!”司马长空的视线不敢偏离日军一点点,不能放过任何空隙。
22时许,日军的叫喊声渐渐稀松下来,夜幕又恢复了宁静,可以说是死一般的宁静,却敲打着一连的心脏。
一阵强光冲着卢沟桥方向打来,紧听着装甲战车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个中队的日本兵排成整齐的队伍挺着刺刀跟在装甲车后面……
“兄弟们,都提点神,日本兵来了。”一连长招呼着守卫在卢沟桥的兄弟们。这一百多号人,立刻都进入战备状态,最宝贝的那两挺捷克式机枪也架在桥上,探照灯向日军方向照去。
司马长空心里掀起一阵莫名的冲动和不安,这批鬼子恐怕来者不善,不交火还好,一旦打起来,一连的装备差太多了,而且这夜深人静的,援兵估计都不好调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准备着再说。
“卢沟桥的中国士兵听着,我们刚刚在演习过程中听到枪声,是从你们这个方向传来的。最重要的是,枪声响后,我们的志村菊次郎一等兵就失踪了。我怀疑是你们有人破坏我们的演习并伤害帝国军人。我要对这里进行全面搜查,宛平城也要接受搜查!”这名日军中佐用发音很不纯正的中国话嚷嚷着,他就是清水节郎。
一连长站在卢沟桥上,对着清水节郎哼了两声,捋了捋帽檐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放的枪?老子和兄弟们一直在这儿守着,除了你们乱哄哄的演习,根本就没有枪声!”
“枪声明明就是从你们这里传来的,放枪者必然是你的人,要知道你的包庇会给中日两国带来怎样的不友好吗?马上撤离卢沟桥,大开宛平城门。”清水节郎将指挥刀戳在地上,好像是告诉一连,我就是不走。
“你们日本人也太不讲理了吧,让我们撤离卢沟桥,还要搜查宛平城?你不要滋扰事端!”一连长的言辞有些激动,但是只靠说是赶不走这些侵略者的。
“如果卢沟桥没有搜到,那就说明放枪的人进了宛平城,我们当然要去城里搜查了!”清水节郎不要脸的劲头越发十足了。
“卢沟桥,我们不撤!宛平城,你也别想进!别忘了这里是中国!又不是没和你们较量过,想打我们奉陪到底!”一连长一摆手,所有的枪都瞄向了清水节郎和他身后的日本兵。
此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冀察当局接到日本驻北平特务机关长松井久太郎的电话。松井称日军在卢沟桥郊外演习,突闻枪声,当即收队点名,发现缺少一名士兵,放枪者系中国驻卢沟桥部队,并认定放枪者已经入城,要求立即入城搜查。冀察当局回应枪声并非中方军队所发,况且日军深夜入城恐引起地方不安,予以拒绝。松井不久又打来电话声称,若中方不许,日军将以武力强行搜查。
言归正传,那清水节郎一阵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狂笑后,率领第八中队返回。
一连的兄弟们都对连长伸了大拇指。一连长让弟兄们以排为单位轮班睡觉,而自己却一直不敢合眼。
已经快五点了,虽说是7月,但是这天的太阳好像特别懒。
“兄弟们,一排撤下去休息一个小时,二排三排快就位。”一连长强忍着,但还是打了个哈欠。
“哎呀,终于可以睡会儿了!二排三排真是睡好了,我们一排的多值了半个小时的班!”一名士兵刚起身来,活动了活动胳膊腿儿。可就在这时,一阵机枪声……这个士兵的胸膛立刻出现了五六个血窟窿,瘦小的身躯一下子没了魂儿,重重的倒在桥上,抽出了两下就咽了气。
是日军来了,有两百名,为首的两个军官正拿着军刀喊着“tocigeki”,看样子是两个中队的兵力。
“妈的,日本兵打来了,一连的都给我打!打!打啊!”一连长拿起刚刚阵亡的士兵手里的汉阳造开始冲着日军攻来的方向开枪。
“啊——”一连的士兵们以卢沟桥的桥身为掩体,排成一字,反击日军。一连最宝贝的两挺捷克式也开始发威了,其实整个一连最有战斗力的也就是这两挺机枪。那汉阳造说实在的,中原大战那会儿可能还算得上是主力装备,但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种枪应该放在博物馆了。
日本兵没了命的一排排往桥这边冲,九二式重机枪在后方进行火力掩护,中间还有三四挺歪把子机枪补充火力网,其余人都端着插着刺刀的三八大盖,有的冲锋,有的射击。
一连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捷克式的机枪手已经死了五个了,卢沟桥的桥面到处都是血水,一连长的左臂被子弹擦伤了,他也来不及包扎。卢沟桥不能丢,这儿一旦丢了,北平就被日本人封死了,但是现在的伤亡……武器装备差太远了……
“司马长空!司马长空!你带着二排从侧面超过去,和他们白刃战!光是打枪,咱们打不过他们!”一连长边射击边喊着。
“二排的,跟我上!”长空扔了汉阳造,从背上抽出戚家刀,带着二排的二十七个人向日军侧面冲了过去。二排已经牺牲了三个人。
3营10连连长孔宪全带着被打成半个连的兵力抵达卢沟桥,告诉一连长回龙庙失守了,只能在这里拼死抵住日军。
司马长空摸到了日军的侧翼,二排所有人亮出兵刃,杨荣、邓之也分别拿出红缨枪和蝴蝶刀。
“杀啊——”司马长空一声令下,二排的兄弟们如同一群饿狼扑向正在全力向卢沟桥方向射击的日军,这可是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日本兵回过神来,把子弹退了膛,和二排打起了白刃战。司马长空的戚家刀左劈右砍,凡是近身的鬼子都被削了脑袋,那如同喷泉的血将司马长空的半个身子都染红了。杨荣也挺着红缨枪施展杨家枪法在鬼子堆里开了花,刺刀哪有红缨枪的攻击范围大,刀刃还没碰到杨荣,就已经被挑破了肚膛,好一个“一寸强一份强”。邓之的蝴蝶刀虽然短小,却灵活的很,再加上邓之的麒麟步,倒在邓之脚下的日本兵大都缺了胳膊,这就是“一寸短一分险”。陈大彪全凭力气大,一刀下去,日本兵连枪带人成了两半。
“我去助他们一臂之力!”孔连长带着10连的五十人冲向日军,加入白刃战。
“一排的,也给我冲上去!三排的还有捷克式给我打后面的鬼子!”一连长也杀红了眼,嗓子已经沙哑。
眼见着中国军队人手一把大刀片,呼啸杀了过来,这些日本兵有的着了慌,急忙招架,那哪儿还来得及,一个个都倒在了中国军人冲锋的刀下。
这么近的距离,重机枪很容易误杀自己人,根本派不上用场。就在司马长空杀的正酣来不及顾着身后的时候,一个日本兵钻了空子,挺着刺刀就来刺长空的后心,等到长空劈死面前的鬼子,再想回身已经来不及。
血花四溅,挺着“哎呀”一声。孔连长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一刀,鬼子的刺刀深深的刺进了孔连长的肚子,孔连长就像得了软骨病,一下子就倒在地上。长空眼睛里看到的都是血红血红的一片,大喝一声,手起刀落,那名日本兵的头一个轱辘就滚到别的地方。
“兄弟……你的……本事好……活着……多杀鬼子……报……”孔连长还没说出“仇”字就咽了气。司马长空觉得全身像被毛刺一下下的扎,又疼又热,挥舞戚家刀划出一道道血红。
两个中队的日本兵被杀的横尸四处。
日本兵退了,留下了四十多具尸体。而冲下来的这一百多号人也伤亡过半。
这算是打退了敌人吧!司马长空这样想着。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再次进攻,或许很快吧!正当司马长空等人收拾死尸上的武器装备时,宛平城内黑烟四起,一颗颗炮弹正砸向这个古城,刚才杀的太激烈了,这么响的炮声竟然没有听见。不知道宛平城的守军怎么样了,宛平城一旦丢失,守住卢沟桥也就毫无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