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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看来发生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呢,”一个年轻的灰衣男子扯着嗓子站在幽暗的大厅里,朝周围的人炫耀着他所知道的东西,“我们可爱的,引以为豪的726号试验品居然是萨鲁提皇室的二公主。”

“……”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后一片沉寂。幽暗的大厅仿佛是地牢的中心一般,虽然墙上挂着油灯,但是那渗人的阴暗湿冷足以腐蚀人心。灰衣男子在微弱的火光中不断地显摆自己所调查出的结果。

“啊哈——吃惊了吧,各位,你们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曾亲手碰过皇族公主那嫩滑的肌肤了吧,”年轻男子那怪气的语调纯粹是折磨着人的鼓膜,“该怎么说呢,我的心里此时早已是火山喷发一般了。”

他说着,十分小心翼翼地从衣服里掏出来了一个水滴状的玻璃容器。容器的上方拥有着华丽的十字型瓶盖,十字架的中心铭刻着【Sacrificedoctrine】。没错就是所谓的【牺牲教义】。然而这不得不提容器内的所盛之物了。

“700年过去了,当年的圣战人们还记得多少?我们伟大的贝莉亚?圣汀斯,被尊敬的称为【終焉之霞辉】魔女又有多少人还记得。当年的神族不是落弱的什么用都没有吗,口口声称会帮助人类抵抗魔族的侵略,结果还不是被逼到圣山(神族首都)脚下了么。哼哼——当时要不是我们人族的贝莉亚忘我地战斗,恐怕这个世界只存在着魔族了。”

年轻男子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战斗!?是没错,只有武力才能击败武力,也只有用武力才能捍卫所谓的正义。哈哈哈——再让我们看看所谓的正义吧。那些人,那些神族,”年轻男子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他高挺起自己的鼻梁,“不停地让我们伟大的贝莉亚大人战斗着,自己却畏首畏脚的躲在身后,还将战功占为己有。要知道,贝莉亚大人直到终结魔王奥西里休斯之前都未曾休息过!本来,以她的实力完全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消灭魔王的,可是,正是因为那些自以为是,自私自利,急功近利的家伙,我们可怜的贝莉亚大人因为身体的操劳过度,和过度的禁忌魔法使用……牺牲了。”

年轻男子闭目长息,想要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现在,作为贝莉亚大人继承者的我们,”年轻男子高举着手中的水滴状玻璃容器,里面盛放着鲜红亮丽的液体,自豪地发言道,“这就是继承者的证明!【贝莉亚之血】。将真正的真相付诸于现世,平反扭曲的教义,献身意味着救赎,意味着灵魂的升华,这就是【牺牲教义】。”

“700年里,我们一直忍辱负重,潜心研究魔法的奥秘。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我们苦心钻研的魔法成果终于在726号试验品的身上得到了可以称之为完美的实现。我们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天父的认可,她的身体不仅融合了魔王,神王妃的鲜血,而且还与我们伟大的贝莉亚大人的圣血高度的匹配。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成形,出现了点点异样,但这也是在我们计算的数据之中的。这根本不像那些渣滓,垃圾的小鬼,只要稍加一点低等魔族,或是下等神族的鲜血,她们那弱小的身躯就会因暴动的魔力流走而崩碎掉。呃哈哈哈——现在的726可以被称为远古神话里的【弑神杀器】了,拥有三族之血的她早屹立于三族之岭了,而我们就是她杰出的创造者!哈哈哈哈——”

年轻男子的笑声充满了可怕的味道。他那扭曲的笑容完全是出自于地狱那张恶魔的脸。那笑声终于在几十秒后消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说道。

“啊哈哈……不好意思,各位,一不小心就自我陶醉了起来,可能刚才吓到各位了,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男子右手五指并拢伸直,手掌紧贴左肩,右臂自然弯曲紧贴胸口,向周围的人俯身鞠躬,“我们现在来谈谈正事吧,关于魔界之门的开启,和【弑神杀器】的启动仪式。要是有任何人敢来阻扰这场神圣的仪式的话,嘻嘻嘻……即便是同伴,下场也会和那教堂里的神父一样,受尽火焰的炙烤!”

……

“对不起,我这颗脆弱的心脏给你和父皇,还有大家添了那么多的麻烦。”

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房间里传来了少女柔弱的声音。

“为公主殿下效力是我的荣幸,而且国王陛下也并没有觉得麻烦。还是请公主殿下不要给心底留下太多的负担。”

“是啊,毕竟你们为我做了这么多,”留着1米来长的银发少女,看着自己身体周围飘动着的众多极为复杂的魔法阵,然后又看了看自己那早以纤弱到皮包骨头的双腿,“我在床上躺了大概有10年了吧……”

“是的,准确的说是9年11个月18天。”

“啊哈哈——兰特尔大人记性真好呢。”

少女开心地看着眼前这个坐在她身旁,无数次给予她关怀的人。

“躺了这么久,都忘记走路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呢。”

“……公主殿下,请相信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兰特尔的眉头瞬间皱了一下。

“嗯——看来到时候还得有劳你再教我一遍该怎么走路了。”

“我一定尽心尽力。”

兰特尔站起身来,低下头,以表示虔诚。

“叽叽……叽叽……”

房间的窗外传来了鸟叫声。

“啊——兰特尔大人,麻烦把窗户打开一下。”

“好的。”

兰特尔快步走向巨大的窗户面前,手握着从窗帘最上方牵下来的丝绳,向下轻轻一拉。柔和白净的阳光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温暖的阳光照在银发少女白皙的脸颊之上散出白色的光点。她那银辉色的双瞳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窗户的外面站着一只白色羽毛的小鸟,令人惊奇的是它的嘴里还叼着一只似乎是刚采的白色鲜花。娇小可爱的小鸟望着兰特尔似乎并不害怕,它用喙敲了敲窗户的玻璃,示意他打开窗户。兰特尔吃了一惊,然后再慢慢地打开窗户。小鸟早以迫不及待地趁着窗户才露半点间隙,就展翅冲了进去。在房间的上空盘旋了一会儿之后,飞到少女的身边,然后居然以人走路的样子,一步一步将鲜花放到了少女的怀中。兰特尔着实被这惊奇的一幕下了一条。

“这只小鸟是?”

“啊——两年前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想要飞进房间的,可是那时候的窗户是关着的,它可能分不清而撞到了玻璃上,把头都撞破了,跌落到了楼下。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危急呢,所以我就立马叫守候在门外的女仆小姐,告诉她无论怎样都必须把那只小鸟给救回来。毕竟我感到让它受伤有我的责任呢。幸运的是,这只小鸟意外地很顽强呢,还不到两周就已经在女仆们的呵护下完全康复了。自那之后,除了晚秋和冬天,这只小鸟每天都会在清晨的时候送来鲜花。看来它今天也是这么做了呢。”

银发少女开心地看着眼前这只活蹦乱跳的小鸟,而这只小鸟仿佛充满了灵性一般,用自己柔软的羽毛蹭着银发少女手心。

“哈哈,小溪,好痒啊,请手下留情啊,哈哈……”

兰特尔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暗自留下了眼泪。很明显,这只有灵性的小鸟是在对银发少女的鼓励与支持。

“啊,你们是第一次见面呢,忘了给你们作介绍了,给你开窗户的那个长着胡须的大叔叫兰特尔?杰道夫,是帝国里很厉害的公爵大人哦,帮了父皇大人不少的忙呢,”银发少女看了看兰特尔,然后说道,“这孩子的名字叫小溪,因为它的叫声特别动听,就像山间的溪流一样,今后你们是好朋友了,可要好好地相处哦。”

小溪看着兰特尔,点了点头。

“兰特尔大人,该你表态了。”

“呵呵——真是只厉害的小鸟呢,那么,我们今后就是朋友了,还请多多关照。”

“噗哈哈……”

银发少女忍不住,小声地噗哧笑了起来。

“啊!?怎么了,公主殿下,我这么做有失常理吗?”

“没没没,倒不如说兰特尔大人真幽默呢,向一只可爱的小鸟请求多多关照。”

“……”

此时的兰特尔一脸的尴尬,不过看到公主久违的笑容他早已露出充满感激的微笑了。

“对不起,刚刚说的话只是个玩笑,还请兰特尔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不会的,公主大人的笑容如同清晨里太阳初露于山间的霞光一样治愈人心。”

“原来我的笑容还有这作用啊,”银发少女歪着脑袋微笑地看着兰特尔,“看来以后得多多治愈一下你了呢。”

兰特尔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回赠了一个微笑。他看着银发少女乐呵呵地和小溪玩了起来。窗外的春风带着百花的芳香吹进房间。现在,春天的真谛似乎也已经抵达到了这个小小的角落里了呢——银发少女的心房。

“那个……兰特尔大人……”

银发少女的声线变得有些含糊不清。

“什么事?”

“那个那个……那个……爱丽丝找到了吗?”

“很抱歉,还没有。”

“……”

一丝失落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少女的脸颊,再那流星过后,则是依旧的微笑。

“皇妹她肯定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吧。兰特尔大人,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公主殿下不用这么拘谨,请尽管敞开心扉地讲吧。”

“即便她也许不记得我了,甚至是她自己的身份,请将接下来我所说的话带到她的耳边,”银发少女面露微笑以掩饰内心极大的苦痛,看到兰特尔默默地点了点头之后,她长吁了一口气,“爱丽丝,对不起,姐姐没能守住那天的诺言,没有将王子和公主最后的故事讲给爱丽丝听,现在就让姐姐好好遵守十年前的约定。我会守候在床边,继续给你讲那个冬天里的童话……”

“公主殿下的嘱托我已铭刻在心,一定将原话带到二公主殿下的耳边,然后将她带过来见你。”

银发少女听到兰特尔的回头之后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接着望着窗外那片湛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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