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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对不起,小光,”尤提娜满脸都是惭愧,“我只是,只是……真的很想感谢你这些天为我所做的一切。因为因为……那个……这样做果然太强人所难了,还没正式开学就让小光做违反校规的事情……”

“尤提娜,我会去的!”

“诶!?”

“这还用说吗?因为你哭了啊——”

我用手指轻轻地拂去了她眼角挂着的泪珠,紫水晶般的眼珠微微颤动着。

“可是……要是被宿管老师发现的话……”

“被退学什么的,我可并不在乎的哦,其实本来我就没有打算来这所英才学校上课的。”

我自顾自地朝前面走去,结果一步都没有迈动。因为站在原地的尤提娜,手还一直抓着我的胳膊。她低着头,额头前面的发梢遮住了她的脸蛋。

“不可以这样啊!”

尤提娜突然冲我大叫起来,泪花汩汩地从她那明亮可爱的眼眸划落。

“小光因为我被退学什么的——明明好不容易才相遇的,如果小光被退学了的话,我的这份对救命恩人的恩情又向谁去报答啊!留下来,让我好好地报答你啊——”

“咦!?”

——救命恩人啊

薄弱不堪的幼年记忆里似乎曾有过这么一幕,那是在悬崖峭壁之上……

“虽然……那时的记忆不怎么清晰了。”我用手捂着额头搜索着残碎的记忆。

“你还记得么?”

“所以我还是会去的,”看着她那可爱清纯的粉红脸蛋,“我相信你,尤提娜。我知道你肯定是有所准备的,不然你是不会这么徒然让我一个男生去贵族女生宿舍的。”

“小光……”

尤提娜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在闪动着。

于是……就这样,我们穿过学校的中央花庭,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城堡面前。

“什么!学院里居然还有城堡!”

眼前这座完全看不到尽头的巨大城堡屹立在地平线之上。由无数棵大树作为支撑,各座楼宇间相互衬依着彼此向上盘旋,华丽威严的哥特式建筑风格加上自然的和谐润色,还有那从无尽的高处流下来的清澈瀑布,汇成无数道渠流,来回在楼宇间奔泻而下。空中还悬浮着白玉,彩辉晶石筑成的楼梯。连接着城堡高塔顶端如同飞舞的五线谱一般神秘的光线隐隐作声,实在禁不住那种典雅,清新,美妙,神秘而又悠扬的曲子了。

——真好听,究竟是谁创作的呢

“【塔兰蒂斯】,真好听呢,似乎永远也听不腻呢,”尤提娜满载幸福,两只手交叉着放在胸口,倾耳聆听着,“不愧是普鲁威尔最伟大的魔法师贝莉亚?圣汀斯创作的神曲呢。”

“咦?”

“【塔兰蒂斯】的魔法译名为‘圣洁’,据说曲谱中音的高低联系着名为【森罗万象】的极大成魔法。因为是极大成魔法,所以同时附有所有元素属性哦。据说【森罗万象】是天地浑沌初开之时,神创造万物所使用的魔法,至今除了贝莉亚大人能使用以外几乎没人知道它是如何施咒的。之所以说它永远也听不腻是因为这首曲子从来就没有重复的旋律。也就是说这才是真正的天籁啊。”

贝莉亚?圣汀斯吗?我以前也听神父先生给我将过关于她的故事。凭一己之力扭转圣战整个战局的天才魔法师,曾击败了当时魔族首领奥西里斯,还有纵剑大师伊卡莲?雷诺斯尔特。而且呢,贝莉亚曾经就是从这所学院——【圣?艾丁斯顿】以所有人望而生畏的成绩毕业的。听神父说,人并无贵贱之分,但有天赋之别。出身贫寒家庭的贝莉亚,战胜了所有贵族轻蔑的眼神和无耻的挑逗,不断地通过自己的努力再加之天赋相助,才有今天这样令700年后的后世刻骨铭心的成就吧。

不知不觉在和尤提娜的攀谈中,我们已经步入了这座城堡,不,是女生贵族宿舍楼最底层的迎宾大厅了。看着周围的陈设,我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华贵”,除了它也就只有它了。走路的时候我必须得时刻注意到身边摆放的花瓶。要是“碰瓷”的话,呜呜……不敢想象,我的一万颗项上人头估计也还不了。

金碧辉煌的室内,散射这无数水晶吊灯散发的光辉,金镂的雕饰,气派的走廊与楼梯,名贵的字画,沁人的芳香与平民学生住宿楼的简易破旧,灰尘满满,时刻还有朽透了的烂木头发出来的十分难闻的气味,蜘蛛网遍布整个居室,这简直就不能相提并论。

“小光,等会儿要到宿管老师那里去登记。我倒是不太清楚平民的男生宿舍是如何管理的,不过贵族的女生宿舍必须要登记名字才能进入,你就借弥华?库尔科的名字吧。”

“哈?”

“她是和我同居的室友,出身于著名的音乐世家,也是现在名震一方,库尔科子爵家的独生女哦。不过她现在似乎还没有来登记,而且几乎没人知道她本人的容貌。不用太担心的,之后我会好好向她解释的,并作出合理赔偿的。”

“真是为难尤提娜了。”

“毕竟是我主动邀请你来参加茶会的,我早就做好觉悟了。”

借贵族女孩的名字潜入啊。虽然有点不爽,不过也只好这样了。千万不能露出什么马脚啊。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呃啊,好多奇怪的眼神都看向我这里了

其实,和尤提娜进门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被众多的贵族女孩给锁定了。她们小声地窃窃私语着,不知道是在说什么。然后……最大的麻烦来了。面对宿管老师的终极裁决。

“小光,见到宿管老师不用那么慌张,小光只是在一旁站着,看我表演就行了。”

之前在进城堡,不,宿舍楼之前,尤提娜亲切调皮地对我说出这句话。虽然是想让我放心,不过宿管老师为什么老是盯着我不放啊!难不成已经暴露了吗?

“老师,您好。我是住在4109寝室的尤提娜?赫鲁贝斯,”尤提娜十分热情亲切地向老师问好,巧妙地转移了老师的注意力,“负责这么多人的名字登记铁定很辛苦吧,不如我去给您端杯红茶?”

“尤提娜吗?嗯——找到了。正好我有些口渴呢,那就有劳你了。”

尤提娜开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我眨了眨眼睛,之后就跑到盛放茶具的地方开始沏茶了。

——话说,冲我眨眼是什么意思啊

“请问你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女生宿舍的老师向我问话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别慌啊,我的身体怎么就不听使唤了,开始颤抖起来了,冷汗早以渗透后背的衬衫了。怎么可以现在就露出马脚呢!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只能拼了!

——还记得和贝鲁尔第一次见面时,贝鲁尔所行的宫廷礼吗

我故作镇定,强制自己装成一个少女的样子。首先,左脚向左后方划四分之三圆,半径为14到18厘米,左脚的前脚趾部分与右脚脚后跟余留6公分,右脚的膝盖微屈,屈度绝不能超过5度,下半身动作必须密切配合上半身的动作,肩膀自然放松,两胳膊处离胸两侧2到3厘米,手臂呈外八字度展开,向上轻抬的极限角度为118度36分,现在因为穿的是吊带裤,所以没有裙子,只好想象自己正穿着晚礼服了。手指的中指紧贴无名指,轻轻地撩起裙子的两侧,向上轻抬,绝对不能超过10厘米,食指和小指不能打直,必须自然弯曲。在做这些动作前,要配合好身体的整个协调性和平衡性,身体要略微前倾,绝对不能低于10度和超过15度,切记不能弓背,此外还应该面露微笑,嘴角上扬7度左右,微闭双眼,显得淑女化。这是对初次见面的人表达自己对对方的尊重和相见时的荣幸。

“小女敝名弥华?库尔科,未经世面,刚才实属被老师,您的威严所震,无意做出无礼之举,还请老师多多指教……”

女生A:“哇——是弥华耶!”

女生B:“对啊,对啊,都听说过的吧,弥华的小提琴演奏可是天下一绝的哦。”

女生C:“我有听过她的演奏会哦,虽然那时她带着面具,不知道长得怎么样,现在长得这么高,真成女神了啊,感觉自己整个内心都被净化了。”

女生D:“我也听说过库尔科家族的礼节管理相当严格的呢?”

女生E:“好标准的宫廷礼节——接仪式啊,我的专人礼节老师都没她做的好!”

女生F:“哇——大家都怔住了。既然这样的话,我有个小提议,就让与我们可爱的弥华小姐来为我们演奏一曲吧。”

女生B:“不会吧——弥华在宿舍楼要开演奏会了!”

女生D:“咦呜呜呜——”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欢呼声。尤提娜端着红茶走了过来,俯身将红茶放在了老师的身旁。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尤提娜你会如此镇定。要知道我可是……

——演奏小提琴如同木工活一样

“不愧是库尔科家族的独生女弥华?库尔科啊,今天能有幸见着本人真是三生有幸啊,”宿管老师站起身来朝我微微地鞠了一躬,然后向尤提娜道谢,之后又转向我,“好久都没听弥华小姐的演奏了,恕我冒昧,不知道您是否能即兴为大家演奏一曲呢。”

听见老师这么一说后,周围的欢呼声直接逼入高潮了,还有节拍的“弥华,弥华,弥华……”呼喊着我借用的名字。可恶啊,那个叫弥华的女生为什么这么出名,然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根本就是无法拒绝的情节啊!这时尤提娜不知道从哪里朝我递过来了一把银白色的小提琴。那一瞬间,我的内心崩溃了。

“尤提娜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吧?”

我小声询问着尤提娜。

“小光,放心好了,小提琴被施了跟随魔法,它会自己演奏的,你只要装作是在演奏的样子就行了。”

“什么!竟然会有这种魔法。”

“噗嘻嘻——真想看小光演奏小提琴的样子啊。”

“弥华小姐,谢谢你的演奏。”

宿管老师亲切地看着我,对我说道。

“感谢大家对我的认可和支持,我一定尽心演奏……”

虽然尤提娜说了小提琴被施了魔法,会自己演奏,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装腔作势”,“故弄玄虚”我还是第一次啊。

“那么,要开始演奏了。”

我站在女生宿舍楼大厅的中央,围着我的是一群家里地位显赫的贵族少女。听说有叫做“弥华”的贵族女孩要在大厅进行演奏,几乎所有的女生都下来了,此时的原本很宽广的大厅早以被弄得是水泄不通。

“尤提娜小姐,你要的小提琴我找来了。”

贝鲁尔终于挤出了人群,朝尤提娜跑过去。

“等等!小贝酱,你手上拿着的小提琴是什么?”

“啊呜~~~就是可以自己演奏……的那个啊。之前给你的那个是我不小心拿错了,所以刚才又回去拿了。”

“那小光手里的小提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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