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那年,我被安排在了陌生的学校里,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展露无遗,老师是个地中海带着高度眼睛的男人,他把我领过来的时候,止不住叹气,因为我将成为这个班的累赘。
他叫我说出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年龄和自己的喜好,可是我站着沉默了很久,班里的气氛因为我变得十分的诡异,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理想是什么,还有,在此之前,我有可能不叫季心雨而是别的名字。年龄,我不喜欢开口说话,特别是对陌生人。
就在那年,一个满带笑意的男孩跑进了我的世界里,他就是年华,莫年华。他是第一个主动和我说话的,这个男孩长的很美,像是天堂来的天使,笑容灿烂,他水蓝色的眼睛眯成月牙,对着我招手,“你好,我叫莫年华。他那么说着,之后他还说,我家住在小太阳过几个路口几个弯弯的第几栋。他兴奋的告诉我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当时的我,只是看着,然后在莫名冲动下,我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许是第一次有人可以那么坦率告诉我他的喜好,而我却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年龄,我的心是羡慕的,或许,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对他产生了好感。
他的脸时时刻刻都在笑,有一股能温暖人心的力量,我还得知,他是这个班的班长,成绩非常的好,是从县城里来的孩子,所以皮肤特别白,班里也有几个县城来的,比如我身边的颜笑果,她就是典型的县城孩子,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非要来这种小城镇读书。
在我没来之前,似乎有被颜笑果欺负的更厉害的孩子,我来了之后,班级的人就很想给我下马威,让我知道他们所处的地位,所以那个最底层的阶级终于被释放了,他的快乐意味着我的痛苦,可是我的心早已如同死物,又何来痛苦?
我轻笑,在孤儿院里的蹂躏练就了我一身的刀枪不入。我也没时间去顾忌那些陌生人的言语讽刺,我想活的更好的话,就必须接受世界上最残酷的东西,有时,我也会有少儿的情节,想着父母是个什么样子的,母亲长的怎么样,但是,从镜子里看到丑丑的我时,我感觉我母亲一定是个干农活的乡下村妇,父亲是个种田的,而烧掉的茅草屋是因为经不住太阳的暴晒而起的火,不然我也不会那么的黑。
我的头发在下巴那个位置,其实我非常羡慕颜笑果的长头发,如果我也有就好了,颜笑果的家庭条件好,为了不给孤儿院惹事,所以我只能忍着那个毒妇在我头上拉尿拉屎。况且我也没练就什么旷世奇功,也打不过他们那帮人。
秋阿姨说,那场大火蔓延到我的脸颊和头发上,所以烧焦的头发被减去了,只有耳朵后面留了一丁点儿疤痕,如同一个痘印,我看不见,她还说,看到我的时候,我手里死死拽着一条水滴形状的蓝色水晶项链,她对我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说不定是我的生母留给我的。我也一直从不离身。
可是,这一次,我没能忍,因为颜笑果和林子萧他们同流合污,看上了我的水晶项链,准备用暴力夺走它,更因为颜笑果她骂我是个小哑巴,虽让我从前是,但是现在我不是,我还在想为什么颜笑果这个名字就像小太阳孤儿院那么滑稽,他两打算置我于死地。
我被颜笑果如尖刀的小指甲划出了好几个口子,血液便从皮肤里甚了出来,可是我的身体此时是麻木的,手也死死护着我的项链,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这两个人的小人行径得逞。
想着我一咬牙,望着三楼的窗户口,终于,我放开了捂着脖子的手,他两可开心,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的脖子,我一笑,果断拉着颜笑果的肩膀死死不放,我看着她慌张的眼神露出嗜血的笑容“有你们在,地狱也不会孤单吧!这是我在班里说的第一句话,也来源于颜笑果的逼迫。
我也惊讶于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潜意识告诉我,十岁之前的我,是个很可怕的人。
我拉着颜笑果纵身一跃的那一瞬间,颜笑果哭了,泪水滴滴掉在我的脸颊上,她害怕的颤抖,而且她的那帮狐朋狗友也没帮忙,可是那一刻我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只有林子萧,废力的拉着悬挂在半空中的我们俩,我对他说,你想知道死的感觉吗?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说着,我尖锐的目光穿透了他的心,让他变得软弱无力。
他睁大的瞳孔里,我发现了恐怖的自己,那张死寂的脸如同沉默的恶魔。直到他快放手,莫年华来了,第一次我如仰头看着星辰,他死死的拽着颜笑果,脸上涨红,脖子上的青筋微微鼓起,如果再不放手的话,林子萧和莫年华也会因为我们而一起下坠。
我的眼神定格在莫年华哪双怕要失去一切的眸子里,又看了看闭着眼睛的颜笑果,她支支吾吾的哭着,我把颜笑果的手拽的发乌,莫年华是因为她吗?想着,我轻轻的松开了手,如同一块石头一样,他们脸上的表情各异,颜笑果惊慌的看着下坠的我,而年华却主动的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心雨,心雨,他嘴里急切的喊着我的名字,哪怕失去一切的眼神,原来是我的,我苦笑着,我和他认识才多久?
那一刻,看着他专注的眼神,我的心五味杂全,我的本意是想他跳下来,当他真的如我所期盼的那样时,我却想着他为什么要下来,为何要救如此卑鄙和恶劣的我,这样真的很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