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送我回孤儿院的时候,梦澈明也在雨里等着,傻傻的等着,不管天气如何,他都站在院子里。我看着眼前的梦澈明,他和从前一样傻。
第一次见到他,父亲把他带到我面前,他说,清水,这是澈明,以后就是你哥哥,是随时保护你的人。可我知道,他名义上是我哥,其实只不过是父亲在奴隶市场救出来的可怜玩伴。
他那时眼神里闪着寒光,尖利到可以刺破我的心脏,他一身都脏脏的,身上全是伤痕。脸蛋冷酷,似乎已经没有心了。
父亲走后,他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如牲畜一样撕扯,虽然很痛,但我那时似乎明白他的感受,并没有哭,我手里拿着给他换洗的衣物,我说“咬吧,如果咬了我,你可以不害怕的话。他的眼神就那么看着我,努力的在我眼神里探寻着什么,然后把脸反过去,对着厕所的白砖,抱着双臂哭泣。在黑夜里颤抖,尽管那个时候,他在我眼里是大孩子了。
他看见我非常高兴,从房间里拿出浴巾,给我扑上,待我下楼的时候,眼前摆放着红茶和各种糕点。
那些东西都是我从前最喜欢吃的。可今天看的却没有任何胃口,我好想吃年华的樱桃果酱,我的脑子瞬间飘过这个想法。发呆中,我对他说“有樱桃果酱吗?半响,我坐在他旁边说“澈明,你也饿了吧,和我一起吃,我一个人吃不完。说着,我猛往嘴里塞糕点,却没有味觉,如同啃蜡烛一样梗塞僵硬,一边塞一边哭,吃的非常狼狈,我知道我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可还是掩饰不住我对年华做的樱桃果酱的想念。澈明看着,他什么也没动,我带着满嘴的糕点渣滓,脸上许多泪痕,对他说“澈明,怎么办,我不想离开这里,别把我带走好吗?我哇哇哇的哭得像个孩子。
澈明依然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以往,他都会回答我,答案从来没违背我的意思,这一次也同样,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帮我擦掉脸上和嘴巴边的渣滓,欣慰的笑,对我说“心雨,你放心,如果你愿意留下,你就留下吧。
我知道,我一直都在利用澈明,从我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抱着这个目的接近他。可是,他就是个傻子,任我这样胡作非为。这是我不能放过自己的原因。如果我没回去,他就没办法和父亲交代,如果没和父亲交代,他就要接受家法,小时候,我做错的每一件事,澈明都帮我挡着,接受家法的时候,我觉得我很残忍,更觉得我很懦弱,甚至都不敢出来看一眼,也没给澈明什么安慰的话。
等他体罚完了,还要用他颤抖的双手端饭菜到我房间来。时间久了,我也就习以为常,变得恶毒又阴险,这是唯一保护我的方法。但我知道,要是我让澈受了那么多的罪却任然不能保护自己学的厉害点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对不起澈明。
可是我太信任澈明了,他也成功得让大家都相信了他,我的双眼始终被他的假象所欺骗着。。欺骗着,直到我再一次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