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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面色平静,一路上目不斜视的笑儿在看到乾静客栈的那一刻,突然有了回家的感觉……对孤身一人的她来说,每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是那样的弥足珍贵。

客栈一共分三屋,一楼二楼是客人用餐的地方,只是二楼相对雅静一些,三楼则是供客人住宿的。这个时候也快中午了,一楼大堂里闹嘈嘈的已经有了不少的客人,店小二在店内来回穿梭,招待着每一位客人。

“客官您回来了,要吃饭吗?”笑儿刚踏进大堂,柜台后面的管事就热情的给她打招呼了。

虽然只是店家的客套话,在笑儿听来却是那么的温馨……不管发生什么事,饭还是要吃的,她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因为心情不好而不吃饭的人……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就算结果再惨烈,她是不是也应该庆祝一下呢?

“一桌上好的酒菜送到我房间,谢谢!”展颜,她对管事的温柔一笑,转身上了楼。

“好咧,您稍等!”见笑儿如此大方的点了一桌酒菜,管事的顿时眉开眼笑,一边目送着笑儿上楼,他一边招呼着店小二去准备。

推门进屋,笑儿紧绷着的心神一下子就泄了下来……这小小的房间,在这一刻只属于她……背靠着房门蹲在地上,她闭着眼睛不想再动一下。

直到小二把酒菜送上来,她才起身,看着一脸笑意忙忙碌碌为自己服务的店小二,笑儿突然笑了。

“谢谢你,坐下陪我喝两杯,可以吗?”随意的拿起桌上小酒壶,笑儿俏笑着对店小二说。

“呃……对不住……还有……忙……不准……”听得笑儿的话,那小二一下子怔住了……这位女客官不是调戏自己吧?紧紧张张的,他有些语无伦次。“小姐您慢用,小的先下去了。”放好酒菜,那小二甚至忘了施礼,丢下一句话就匆匆逃走了。

“哈哈哈……”看着落荒而逃的店小二,笑儿笑着举起酒壶就往嘴里倒酒,醇香干烈的辣酒倾泻而下,从来没有喝过酒的她被呛的连连咳嗽,咳嗽过后,她笑的更厉害了。

出了门的店小二听到笑儿带着咳意的笑声,突然觉得一阵难过……那恣意的笑,明明透着伤,看她年纪尚小,难道也是有什么伤心之事?可自己一个跑堂的,能帮她什么呢!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下楼继续忙他的去了。

坐到桌子旁,笑儿抓起筷子开始往嘴里塞吃的……中午了,是吃饭的时辰了,不能饿坏了自己,否则爹娘婆婆然儿……都会心疼的,一定要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吃,吃,吃……把嘴巴塞的满满的,借着酒,她努力的把饭菜往肚子里咽着!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想……可是,为什么鼻子会这么酸,为什么会有水从眼睛里掉出来,为什么胸中会这么闷,这么痛?

是饿的了吗?不理不顾那些恼人的情绪,笑儿继续努力的去吃东西,酒,也被她当作茶水一样来喝!仿佛天生酒量一般,一壶酒下肚,她虽有些炫晕,却还清醒的很。

酒壶滚下桌,发出凄厉的破碎声,看着地下的碎片,笑儿愣了……手一松,她手中的筷子也掉在了地上……那些噼里啪啦的声音引的她突然也好想唱一曲!

起身,摇摇晃晃的转到桌子的另一端,她在伤逝的面前停住了。

随意的拨弄着琴弦,她轻轻的吟唱着:

客栈打烊后陪我坐一坐

我的爱人刚好不见了

我还没有说你先泪流成河

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

一杯又一杯你再喝他也不回了

一个就一个又不是甚麼十恶不赦

爱有时就像飞来横祸

店小二店小二别再哼伤心的歌

人来人去像过客再空等不值得

店小二别再喝借酒消愁又如何

三杯下肚就忘了等清醒之后又记得

三杯下肚就忘了清醒后又记得何必呢

想他就心痛不想更折磨

爱情有时真的不好惹

等开花结果等到立地成佛

承诺好像虚拟的传说

原来,自己还是在乎的……他可以不爱她,却不可以侮辱她……青楼之女,怎可轻娶,我的娘子是她--府台的千金……爱,原来是那样的世俗……嫌她不干净,更嫌她无权无势……自己坚守的爱情,终是一场空,幻想中的幸福,终还是伤了自己!

看看桌上的狼藉,看看地下的凌乱,她终于忍不住哇的哭出了声……然儿,对不起,对不起,可姐姐这里真的好难受,只哭这一次好不好?

抚着胸口,她滑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她?

爹爹一句话,家没了……少夫人一句话,婆婆和然儿没了……宋无辰一句话,爱情也没了……如今,她还有什么?

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这陌生城市里的陌生房间,沉沉的无助感阵阵袭来,她只觉得周身冰冷。

自笑儿开口唱歌的那刻起,本来嘈杂的大堂就变得一片安静,大家都被她饱含伤情的委曲之声感染了。直到一曲唱罢,见楼上再没动静,大堂也才恢复原状,只是大家谈论的话题,则变成了这唱曲之人。

“我敢打赌楼上这唱曲之人是如音坊的水漾姑娘,只有她才会唱出这样新颖并能打动人的曲子。”一人与他的同桌这样讲到。

“如音坊?这不是×县的妓院吗?难道这唱曲的是个婊子?”离他不远的一桌有人嘻笑着接话。

“兄台此话差异,这水漾姑娘虽是如音坊中的人,却只是只卖艺不卖身的,若不是因容貌不佳,凭她不俗的琴技与唱功,花魁的宝座定是她的。兄台讲话小心些,别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首先说话的那人有些不悦的为笑儿辩解着。

又一人赞同的点了点头后接着说:“只可惜家门不幸,她被当地的狗官逼的家破人亡,不得不独自一人背井离乡……本以为再也听不到她天籁般的声音了,没想到在此却得以遇到,在下真是三生有幸啊!”那人说到最后既是惋惜又是同情,甚至还有些兴奋。

“哦!”大家了然。

这一段插曲过后,大堂里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那个被笑儿‘调戏’过的店小二抬头往楼上瞧了瞧,转身向后堂走去。

二楼,两个临窗而坐的男子相视而笑。

“晁哥,你怎么看?”其中一容貌秀美的男子轻轻的问着桌子另一头的俊朗男子。

“璧儿怎么看我就怎么看!”被称为晁哥的男子帅帅的一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晁哥,你又取笑人家!”只是朝他笑了笑,那秀美男子就红了脸庞。

“哈哈……走,看看去,也许她的条件正好合适呢!”放下酒杯,那俊朗的男子起身向三楼走去,而那个秀美的男子也正了脸色,不再嘻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甚是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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