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侍寝

太女书房。

“殿下，今日寝单为太子妃，请问殿下有何吩咐？殿下您是去呢……还是……”管事儿的下人照惯例询问，想想有些话也不该多说，所以管事儿的是硬着头皮坚持把话给勉强说完了。

低头忙于书案上折子的太女没有出声，感觉上好像是没听见下人在说什么似的，她专心地继续着手中的事情。

“这个……还是由千墨侍君代行？可是…”见太女半晌不说话，管事儿的提了提胆子微微提了半度的声音试探着再次出声说道。

“又轮到清…”太女皱眉抬头，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耐烦又似是在想要不要宣他侍寝。

管事儿的下人看太女听进他的话了，不敢再出声，静等太女吩咐。

这一思考，竟是花了半响的时间。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女坐在书案后锁眉沉思。落日的余晖照进了书房，书房在金黄色晚霞的映射下，呈现出一种浓烈厚重的美，太女在一片金光中幽静沉思。

眼看着最后一缕阳光就要隐没在窗外，沉思中的太女依旧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

书房内，最后一缕余晖映照在太女身上，只见她的云龙银纹长袍隐隐泛着金光，栩栩如生，活灵活现。香炉中，散出袅袅清烟氤氲在书房内，窗外偶有知了蛙声。房间内静的出奇。

“今夜就由太子妃陪侍，安排下去吧。”太女凡艰难地决定道。现下是需要将军支持的，此事也不好再拖。

有一万个理由必须安排太子妃陪侍，但也有一万零一个叫人实在无法对他以礼相待的理由。为免事情越来越恶化下去最好不相见，可是不相见就势必关系越来越恶化。

太子妃成了太女心中一根不去不快的鱼刺。俗话说：如梗在喉，不吐不快！但太女也深知太子妃的地位微妙，断不可轻易动作。

范达明与福菱晃回了寝宫。

“说吧。”范达明对一路如瘪了气的气球似的福菱说道。

天暗了下去，回到宫里也已暗的视物不清了，宫里的人还都因屁股开花在下人房里躺着呢，宫里黑洞洞的。

坐定的范达明开口，他知道福菱定是有话要说。

“少爷。”福菱重重跪下，黑暗中他双手握拳鼓足勇气，直直地看着范达明，勇敢地说疲乏：“少爷，福菱跟了少爷这么多年，自认为还是对少爷有所了解的。自从少爷受伤醒来后，福菱就感觉少爷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福菱明白少爷您自有您的打算跟决定，这些是做下人不明白的。可是有些事你不能明知故犯。”福菱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将军大人知道了这边的情况，也会怪罪于你的，万一要是您做出什么事惹到太女，引来降级或杀身的祸，将军那么疼你也会难做，他要是出面时局就会动荡，如果不出面心中郁结也会导致气极攻心怒火伤身，大病一场也是极可能的，严重的话说不定治不好还…福菱求少爷还是回到从前吧，这样下去不行，将军大人交待的事您就更做不到了。”说完福菱连连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一室寂静。

福菱疑惑地抬头看向范达明，此时室内更暗了，福菱根本看不到范达明的表情，只能看到一点点他的下巴。月光洒进室内，使得人更加难以看清黑暗中的一切。

“嗯……那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这里吗？”范达明缓缓地出声说道。

福菱没想到他紧张得浑身颤抖地等到的是这样一句话，他一下子傻了。

“离开？…少爷？”

“我不想在这里做什么太子妃。”范达明其实也想说他不是什么太子妃，可是眼下发生的这事儿说起来真是自己都不信，怎么让别人信！虽然事实上他真不是什么太子妃。“而且有件事很严重，我发现我是有个问题，我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依然不在状态上的福菱，对于范达明讲出来的话，有听却没听懂。

“对了！是失忆。”范达明猛然想起电视剧很流行的桥段，想来应付眼前这种情况再好不过了，然后他就很严肃地一本正经地说：“这种事你有听说过吗？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就像刚出生一样，脑袋里什么也没有。我想这样生活在宫里会很危险，我不能留在这里。”范达明用听起来非常伤心地语气说，说完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热，他在心中暗骂自己，真娘！

“刚出生？？？”福菱还是那副呆傻样。

“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你最好快点给我回神！”范达明又沉下了脸，声音也沉了几度，福菱那个白痴的样，他看着很不爽。

“啊！天呀？我说呢，少爷，原来这是真的！我有听说过人得失心疯可能会什么都不记得，然后傻傻……咦？”福菱说着似是感觉不对。

“嗯，差不多差不多！”范达明顺着应到。

“天呀？少爷，这可怎么办，以前将军可是请回来好几个老师教导你的呀，现在你这样又没有老师，万一太女知道可就惨了。还有少爷，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怎么办？”慌乱的福菱越想越慌，越想越怕最后堆坐在地了上。

“慌什么！你当爷跟你一样废材呢。就算我混丢了这条小命，也能保你平安出宫去。别像屎一样的坐在那儿，爷看了很不顺眼。”

“少爷…”福菱惨兮兮声音叫到。

“你…”熊样！气得范达明刚想起身踹上一脚，外面就有人来的动静。“哎呦，这里是怎么了呀？”

“滚一边去，有人来了，把这里弄亮起来。”

福菱赶紧爬起来点灯。

“太女东宫，总管小喜子求见太子妃千岁。”一个贱贱的声音传进了室内。

“进来吧。”范达明调整了一下，平静的说道。

“奴才拜见太子妃千岁，奴才私闯太子妃寝宫，请太子妃千岁恕罪。”可这门外也没人传话，所以就有了私闯太子妃寝宫一说，所以总管就得按例请罪。

“起来吧。”范达明看人总是对他下跪，这种感觉很是别扭。

“有劳总管大人，不周之处不要见笑。”福菱立刻大方得体地接话说道。知道少爷什么都不记得了，大约这客气的官话大约也不记得。总管大人面前要是失了礼，那也是得当麻烦的。

“言重了，这是我该做的。”

灯一盏盏地亮了起来，奢华大气、金碧辉煌的寝宫一点一点地呈现在眼前。总管眼见太子妃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一步一步没有了先前的温雅淑华取而代之的是尖锐凌厉与王者之势，吓得总管差点跪于地上。忠心的总管心下后怕，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心中莫明。

“不知总管前来何事？”

“回太子妃千岁，今日是太子妃千岁侍寝之日，奴才前来依例询问，不知太子妃千岁有什么吩咐？”

喀嚓喀嚓！！！

几道闪电在范达明眼前闪过。

雷！绝对的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