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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是,谢皇上龙恩。”蓝贵妃连忙拜谢。

皇帝转身出去,“你自己休息吧,朕到皇后那里去走走。”

“臣妾恭送皇上。”被独自留下的蓝贵妃终于抬起头,玉手一抹额上,尽是冷汗。表情也是一片狰狞。

龙腾帝走出蓝贵妃寝宫,门外的内侍连忙上前为他披上明黄的披风,虽然不解皇上为何突然离开,不过看到皇帝阴沉的脸色也没人敢问。龙腾帝挥手令众人退下,独自一人往外走去,众人也不敢出声,只是默默的隔了一段距离跟着皇帝。

一边走着,抬头仰望天空的明月,龙腾帝脸上出现了奇怪的表情,似阴狠,似不甘,似恐惧……

服侍了皇帝几乎一辈子的内侍总管苏总管弓着背走到皇帝跟前,恭敬的道:“皇上,天冷了,是不是回去了?小心龙体啊。”皇帝道:“叫他们不要跟着了。你随朕去看看他吧。”什么也没问,苏总管低着头道:“是。”

挥退了一干内侍宫女侍卫,苏总管亲自提着宫灯陪着皇帝走在皇宫里,慢慢往那皇宫最深最幽暗的地方走去。

竹林小楼里,还亮着淡淡的烛光。龙腾帝推开们进去,就看到骆璃一个人坐在屋子中央,对着小小的烛火出神,连他进去了也没有注意到。脸上带着淡淡的平静的微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快乐的事情。苏总管轻咳了一声,骆璃身子一震,这才抬起头开,看着门口的两人。苏总管默默地将宫灯挂在屋里,便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屋里的两个人默默对视了一会,骆璃才起身,淡淡一笑,“见过陛下。”

龙腾帝叹了口起,“不用多礼,坐吧。”骆璃也不客气,自己默默的坐了下来,看着龙腾帝。

“骆璃,你回来十年了,我们也有七年没见过面了吧?”

“是。”

许是屋里的气氛有些压抑,龙腾帝显得有些烦躁不安,“皇上在不安些什么?”骆璃淡淡的问道。龙腾帝恼怒的瞪着骆璃,“你明知道朕烦恼些什么,却不肯出来帮朕!”骆璃淡淡道:“骆璃入宫之日就跟皇上说过将来无论天下大势如何,骆璃都绝不会再插手。”龙腾帝道:“难道即使……”

不等他说完,骆璃接口道:“即使。骆璃是不祥之人,插手尘世俗世只会令世间生灵涂炭。”

“朕不相信!”龙腾帝咆哮。骆璃却并不将他的怒气看在眼里,只是淡淡一笑,“皇上若是不信现在为什么这么烦躁?”

龙腾帝无语,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许久,才站定了瞪着骆璃,“朕不管那么多!生灵涂炭那又怎么样?朕只要龙腾国万世千秋,朕要一统天下!”骆璃冷静的看着有些疯狂的龙腾帝,眼中有淡淡的悲悯,叹息道:“也许我当初不该跟皇上说这些。皇上不懂吗?骆璃说的生灵涂炭不是指别人,是指所有的人。骆璃逆天,强改天命,结果……”骆璃的笑容亦是苦涩,“苍生何辜?此罪祸及天下!皇上,帝星已现,五国分裂的局面势难再全。”

“帝星?!”龙腾帝狞笑,“就算真有什么帝星朕也要他陨落!”

“皇上!”骆璃正色道:“不要怀疑沈瑜。”

“什么?”

骆璃望着他,“沈家世代忠良,皇上要怀疑任何人都可以,绝对不可以怀疑沈瑜。不知皇上,连你的继任人也不可以!”龙腾帝皱眉,“为什么?”骆璃幽幽道:“因为沈瑜是龙腾国最后最后一颗将星。是皇上和龙腾国最后一张王牌。”龙腾帝断然道:“胡说!我龙腾国猛将如云,沈瑜就算是最优秀的,假以时日也绝不是不可取代的!”骆璃淡淡道:“所以皇上这几年都令沈瑜留守京城,美其名曰是令他母前尽孝,实际上形同监视,只是皇上做的高明,却想要渐渐架空沈家在军中的影响。”

“不错。又如何?沈瑜年纪轻轻就在军中威望极高,又懂的隐忍若是怀有异心,再过几年谁还驾驭得了他?”

骆璃起身,神情冷淡,道:“皇上不停便算了,龙腾国自沈瑜之后再无名将。而且……就算沈瑜是名将,照皇上这么个用法,总有一天会变成废物!”说完也不管皇帝还在,自己掀起竹帘进了里屋。在里面,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骆璃神色黯然,望着窗外的星空,默默执起笔在桌上的宣纸上写下四行字:“天无二日,地无二君,双星入世,一升一落。”

“对不起……”寂静的小楼中,骆璃的声音破碎,一丝血痕从唇角慢慢溢出,滴在桌上的宣纸上,雪白的纸,漆黑的字,鲜红的血,骆璃望着怔怔出神……

又出宫了,若尘还是毫不客气的住进将军府,丝毫不将沈夫人的不悦和林敛心的怨怼看在眼里。只是沈瑜变得很奇怪,这次见面,沈瑜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她管东管西,气急了还冷言冷语或者吼几声。沈瑜当着她的面总是温言细语,看的若尘有些不习惯,终于忍不住说,“你不要喜欢我,因为我绝不会喜欢你的。”沈瑜的脸色顿时就想踩到狗屎一样难看,黑着一张脸走了。

若尘照例带着人逛街去,不过这次带的是林深。说实话,若尘不是很喜欢林深木头一样的性子,所以她一向都是带秦书岩出门的。秦书岩虽然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可是有的时候也是相当的牙尖嘴利的。若尘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林深紧紧跟在后面。无论若尘做什么他都是一副面无表情低着头的样子。只有在最后看到若尘在写着北晋行馆的宅前停下时露出了一丝惊讶。

若尘上前敲了门,不一会就有一个身形高大的老人来开门,看到若尘皱眉道:“小公子找谁?”若尘听了他的称呼也跟着皱了皱眉,才道:“六殿下在么?”

“公子找六殿下是有什么事?”

若尘笑道:“在下与六殿下有约。敝姓龙。”老人看她的目光又多了一层省视,在龙腾国,姓龙的,就算不是皇室也跟皇室沾那么一丝半点的关系。“公子请稍等,老奴这就去禀报我家殿下。”

“老人家请便。”

老人含笑而去,对若尘有了不错的映象。龙腾国的王孙公子都知道他们公子是北晋质子,极少有人这么客气,更别说是对着一个下人了。

不一会,大门又开了,轩辕凌含笑站在门口望着若尘笑道:“还当你忘了呢。”若尘微笑,“六殿下邀约,岂敢相忘?”

轩辕凌放声大笑,“好!公主请进!”

轩辕凌亲自引若尘入内,立刻就有一名高大的男子来招呼林深。若尘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行馆里人似乎很少,走了许久都不见一个人影,轩辕凌笑道:“公主看舍下如何?”若尘淡淡道:“清净。”轩辕凌掀眉,笑道:“清净道也不见得。只不过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大清理一次,昨儿刚刚扔出去不少脏东西。”若尘抿唇一笑,并不答话。

宾主落座,一名高挑健美的少女送了差点过来,立刻就退下了。大厅里一边沉静,若尘默默坐着喝茶,要比耐性她一向是不输人得。轩辕凌悠闲地坐在一边,放肆的打量着若尘,却见她丝毫不动声色,一脸闲适的品着茶,眼中有了些欣赏的意味。

“公主,舍下的茶好喝么?”

若尘眨了眨眼,轩辕凌笑道:“我看公主一直在喝茶,应该不错吧?咱们北地之人不善品茶。”若尘放下茶杯,“本公主好看么?”轩辕凌一愣,若尘接着道:“不然六殿下怎么会一直看着本公主?”轩辕凌大笑。这次笑得前俯后仰的,在这里,若尘从没见过有人笑的如此豪迈。但也就是如此的轩辕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慑人的光彩,非常的……吸引人注目。

若尘靠着椅子,无聊的看着还在笑个不停的男人,“六殿下请本公主来就是为了看你笑么?”

轩辕凌止住笑声,眼中依旧有隐藏不住的笑意,“很久以前我就觉得公主很特别,但从没有想过有如此特别。”若尘不爽的瞥了他一眼,没什么诚意的道:“多谢夸奖。”

“罢了,不说笑了。公主想必已经知道我和骆先生的关系了。”

“骆先生?是谁?”若尘装傻。

“呵呵,公主,明人不说暗话,那天我与先生交谈的时候你就在里面的屋子里,而且事后你也是从竹林里走出来的不是么?”若尘微笑道:“本宫却竹林里散步不行么?”

轩辕凌叹息,“公主,大家都是聪明人,说话也就不必拐弯抹角了。公主若是当真不知,今天是断不可能来这里的,不是么?”轩辕凌起身,靠在若尘耳边低声道:“公主……是怕我的吧?”温热的气息喷在若尘的颈上,她不舒服轻皱秀眉,浅浅笑道:“本宫为何要怕殿下?六殿下想杀人灭口不成?”轩辕凌伸出手托住若尘的小脸,俯身低头,一个吻轻轻落在了若尘的唇上。笑的邪魅,“怎会?如此一位才色俱佳的公主,还能得到骆先生的青睐,若是香消玉殒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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